第八十章 交易
入夜后的柴府，失去了白日里阳光的照射，金色的立柱也变得暗淡无光，一切的华丽与辉煌都被黑暗所吞噬，仿佛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虚无。
柴金独自坐在寝房的桌子旁，举起手中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起了红晕，却依旧无法掩盖他脸色的苍白与无力。重新拿起筷子，可当筷子伸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桌子上的几盘菜都已经见了底，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只有在柴金心情极差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暴饮暴食，或许常年的苦心经营也确实积攒了太多的压力，而柴金实质化的将压力化为赘肉。
“来人！去再弄两个菜来！”柴金心中烦闷，口气也变得粗暴起来，再也不见了平日的笑容。只是他叫了半天却依旧没有人来他的房间，这事若是放在平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或许是酒上了头，柴金也未想太多，直接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便来到了门口，房门是打开的，抬头便可以看到夜里的月色与繁星，但即便是醉意上涌柴金还是从心底还是微微有一丝不明所以的不安。
“人呢？可有人在？”柴金又喊了两句，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让他心情变得更糟了，可就在他刚刚出门准备转弯的时候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他顿时重心不稳，肥硕的身躯差一点就栽倒在了地上。柴金暗骂了一句，十分不易的控制住了下坠的身体，恶狠狠的看向了脚下，凭着天边皎洁的月光，柴金的视线也逐渐清晰，那地上绊他的竟然是一个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正是这一夜本该在他门外候着的家丁。
柴金低呼了一声，泛红的脸色瞬间吓的煞白，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都预示这不祥。他连忙回到了房间，将房门栓了起来，喘着粗气转过了身，可也就在那一刻，柴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已经骤停了。
“借酒消愁，只会愁上加愁。”柴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原本坐的地方，一个身披黑袍不露面目的人十分随意的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沙哑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刺，穿透了柴金本就不堪的心理防线。
“柴老，请坐，你莫怕。”黑袍人看到柴金的反应也并不惊讶，反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伸手示意柴金坐下，而柴金也似乎是真的被所发生的事情吓到，也没有叫唤，竟然真的颤巍巍的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当然，柴金并不傻，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反倒家丁而又进入了房间，反抗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深夜来此，不知阁下所为何事呢？”努力的平复着心绪，柴金的脸色也变得比之前要好上几分了，不过虽然他努力想挤出一丝的微笑，但最终却只是让表情变得十分的扭曲。
“柴老好定力，那我也就直说了。”对于柴金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恢复相当的镇定，黑袍显然是有些意外的，随即笑出了声：“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和柴老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柴金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知道，因为柴禾的事情，柴老肯定是伤透了脑筋，柴禾的病确实棘手，但我可以治愈他。”黑袍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品着酒边说道。
柴金虽然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若，不过不停从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却如何都没有了说服力，黑袍人的话让他的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柴金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所震惊了。就在黑袍人举酒杯的那一刻，柴金看到了黑袍人露出的半只手，只是那手上的肤色却泛着绿，显得十分的诡异。
“那不知阁下想要什么作为交易呢？”柴金紧握着拳，却依旧无法阻止手的颤抖，他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但却不知为何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继续这注定与自己不利的话题。
“柴老果然真性情，我要的其实也不多。”黑袍人轻轻拍了拍手，然后站起了身，缓缓走到了柴金的身旁，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袍人虽然压低了音调，但柴金还是听的十分清楚。
“你疯了吗？！此事我如何可能答应？”柴金听完黑袍人的要求，瞪着眼说道，语调都有些变了。
“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其实人人都知道，柴府家大业大，更是有三位公子，但大公子痴傻，二公子沉溺书文，唯有柴禾还算精明能干，如今他染此恶疾，而救他的决定权就在他父亲的手上。”黑袍人似乎已经料到柴金会有此反应，并未理会柴金，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此言一出，仿佛直击柴金的软肋，原本决绝的眼神中产生了一丝的动摇。黑袍人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柴金，笑了起来，取了一只酒杯倒满了酒，缓缓递到了柴金的面前。
“我如何知道你是否真的有那个实力？”柴金接过了酒杯，语气里充满了挣扎。
“先治病，后履诺。你若答应，自然会让你满意。”黑袍人又给自己倒上了酒，举到了胸前：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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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了秋贰房的门口，李攸拿出了掌柜给他的钥匙思考片刻后还是将钥匙插进了门上的锁里，只是李攸却意外的发现门并未锁上，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李攸和林夕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十分惊讶，随后为了谨慎起见，林夕阻止了准备进入房间的李攸，抢先一步进了房间，只是在林夕刚刚进入房间后便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么？”看到林夕没了动静，李攸顿时有些不安的问道。
林夕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慢转过了身，示意李攸将油灯熄灭了，然后用手指向了房间的最里面。李攸顺着林夕的手往里看去，虽然光线十分昏暗，但眼睛慢慢适应了夜视后，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李攸还是清楚的看出，在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样的发现让李攸吃了一惊，房门外已经挂上了空房的字样本应是没有人的，可之后未锁的房门就已经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了，如今再看到房间里躺着的人，李攸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别紧张，床上那人就是刚刚来送饭的伙计。”林夕似乎看出了李攸的不安，从李攸的手里接过油灯重新点燃后放在了桌上，然后看着床上的人继续说道：“大概是觉得已经用不到他了，此人的魂魄倒是全了，只是等他醒来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攸听了林夕话，随即上前查看，果然是阿德，李攸又给他把了把，随后才算放心的舒了口气，然后苦笑道：“大概他也并未想隐藏身份，如此直白的让我们知道是他在警告我们。”
李攸明白，此人既然如此做，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他应该是断不敢这么做的，这般作为若是换做普通的医者大概已经收手了，不过十分不幸的是，李攸就是个例外。
“房间收拾的倒是十分干净，”林夕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随机有些泄气的说道。
“非也。”说着李攸站起了身，在房间环顾了一圈后说道：“这房间既然被住过，就不可能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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