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吃肉
一上午的时间，我基本都和塔娜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杀羊的人什么时候来，终于在中午的时候，一个壮实的蒙古汉子才骑着骆驼来了。
一下骆驼就直奔我们而来，“我这一上午已经跑了好几家了，快，要杀的羊在哪里，在这干完，我还要去哈森家，他家今年杀的羊可不少嘞！”
我和塔娜指了指一旁的羊，然后便被派来干各种各样的活，等我端着一盆水出来的时候，羊已经杀死了。
羊头在一旁扔着，羊皮也已经开始剥了，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我竟是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于是躲到了屋里。
不一会儿，塔娜也追着走了进来，拍拍我的肩膀，“怎么，害怕了？”
“害怕！怎么可能？”我仰着头倔强的说道，让我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承认自己害怕，那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不过塔娜也并没有深究这件事情，她跳到了我的炕上“我记得小的时候，阿爹将一只我喜欢的羊杀掉了，我还为此哭了好久呢！”
“那后来呢！”我不禁问道，我现在的心情就和她那个时候的心情差不多，看着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实在是不舒服。
“没有后来了啊！我们牧民本来就以放牧为生，食物自然也是以羊肉为主了，你觉得难受可以不看，但长此以往下去，慢慢的你便会习惯了，这就是牧民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不在言语，最终我还是没有出去，等全部都收拾完以后，我才走了出去，地上的大滩血迹，仍是让我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小六，你和塔娜去捡些木头和牛粪回来，不然你今晚可就要挨冻了。”
此时叶大叔已经蹲在那里收拾羊头和羊的内脏了，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异样，便将我派了出去。
我背起竹篓和塔娜一起走了出去，那天我们的运气很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捡满了竹篓。
看着塔娜背着竹篓艰难的在沙漠中走着，我下意识的就将竹篓接了过去，塔娜也没有推辞，只是嘻嘻哈哈的笑着，“就是，应该你背才对，你那个炕每天得烧许多才会热。”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却在后面帮我扶着背上的竹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塔娜就是嘴硬心软的姑娘。
等我们快要到家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肉味，即便隔了很远都可以闻得到，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引得旁边的塔娜是一阵大笑。
“馋了吧！”塔娜的话中虽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我的脸依然变得通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逗你了，你脸皮也太薄了，馋就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塔娜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口。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走到了我的屋中开始烧炉子，这样晚上就不会冷了，其实比起去年，我今年过得要幸福多了。
“小六，炉子烧好了没有，肉好了，快去吃吧！”塔娜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就向外跑去。
当我进去的时候，肉已经是上桌了，而且还放着几把小刀，整齐的摆在一边。
我刚坐下，叶大叔就将桌上的小刀递给了我一把，“在我们这里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手中拿着那把小刀，仔细的端详着，这把刀应该有些年头了，但刀刃依然锋利，而且拿在手中十分的顺手。
“不要干看着啊！动手吃！”我抬头一看，叶大叔已经在用刀割着肉了，我也学着叶大叔的样子用刀割肉，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并不是很熟练。
费很大的劲才割下一小块肉来，我连忙将那小块肉塞到了嘴中，顿时肉香味充斥在口鼻之中，是纯正的羊肉味，我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羊肉，软软嫩嫩的，两口便下了肚，但嘴中仍然留着肉香味，让人回味无穷。
我迫不及待的继续向桌中央的羊肉扑了过去，这次十分熟练的割了一块下来，我张嘴便要吃。
却被一旁的塔娜拉住了，“小六，你沾点酱料啊！”
这时，我才看到肉的旁边有一小碗黑乎乎的酱汁，虽然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吃了，并不想尝试，但是塔娜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所以我很无奈的拿起手中的肉，稍微沾了点，然后试探的放入嘴里，顿时我眼睛一亮，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塔娜这才满意的扭回了头继续吃肉。
确实是好吃，要说那酱料不过是醋，但是和羊肉的鲜美结合起来，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叶大叔在一旁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酒，当真是应了他的那句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没过多久，叶大叔的脸便红了，双眼迷离的将一碗酒推到了我的面前。
“小六，来，你也是个大小伙子了，来喝两口。”
我是利索的接了过去，其实我早就想尝一尝了，就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叶大叔主动递了过来，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我学着叶大叔的样子，端起来就是一大口，紧接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辣啊！”这就是我此时的感受，就是辣，而且是直冲鼻子的辣，这一口让我的眼泪鼻子一起流了下来。
将一桌子人逗得“哈哈”大笑，但叶大婶还是站了起来，给我端了一碗羊肉汤过来，“喝！”简单的一个字，但是眼神中却写着担心。
我感激的点点头，端起羊肉汤喝了一口，顿时就忘了之前的辣了，大口大口的喝着“太好喝了！”
这羊肉汤中并没有任何的调料，只有羊肉的味道，乳白的颜色，顿时让我食欲大开，一连喝了三碗。
这顿饭是我吃的最饱的一顿，我都忘了自己吃了多少肉了，总之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在一口也吃不下了。
我摸着肚子满足的坐在一旁，听着叶大叔讲话，在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坐在我身旁的就是爹和娘。
“小六，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塔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你看错了，我是之前被酒辣的！”
“被酒辣的，你早就……”塔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大叔打断了。
“我刚才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瞬间塔娜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我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是阿爹，为什么他们每年过年都要来咱们家，当初我们困难的时候，他们都躲着走的。”塔娜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塔娜，记住，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我们的亲戚。”
“亲戚，我宁愿没有他们那样的亲戚，我记得小时候生病，去找他们借钱，都躲着不出来，现在我们的生活刚好，他们就来了，我讨厌他们。”
“啪～”叶大叔将刀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塔娜，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记住他们永远是你的亲戚。”
“不……”塔娜还要争辩，我一看叶大叔已经是生气了，立马将塔娜拉起来就向外走去。
一出门，塔娜就将我甩开“你拉我做什么？我就是觉得父亲这样做太吃亏了，我就是看不惯父亲的做法。”
“塔娜，叶大叔有他的想法，也许现在我们不理解，但是长大后，我们会明白的。”
“这么说，你觉得阿爹的做法是对的？”
“这个！”我迟疑着，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让我怎么说啊！
“不行，你一定要给我评评理，”塔娜也不理我，直接走进了我那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