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中原纷乱

如今，有五皇女殿下西楚连蓉“坐镇”皇都，京中西楚氏的几个最有权势的皇子皇女，对此时在京中铁腕无情，接连杀戮却似乎仍是盛怒未消的自家这个五皇妹，都隐隐生出了一丝的惧意。天家子女尚且如此，更罔论此刻的西楚朝堂上，很大一部分在私下早已站好了队的臣子们……

在大皇女西楚连清手底下最狠厉的“凶爪”——二十七个“杀人机器”在西楚连蓉回京的首日，一朝之间，被皇城蓝衣卫彪悍的屠戮个干净之后，于此同时的那一日，西楚当朝二品大员兵部尚书，在火场死无全尸，随即便有御史上表弹劾，罗列了兵部尚书偷偷受贿买官，私下结党营私，到处作威作福等等一系列的罪状……在随后的接连数日，西楚连清的手底下，有一大批官员罢官的被罢官，砍头的被砍头，抄家的被抄家……于是，一些平日自恃背后有所依靠的朝臣们，都恨不得活得消无声息的。

一朝势力被狠狠的削弱了这一番，大皇女西楚连清在她的皇女府气得是浑身发抖，之后是整日整夜的摔东西发泄，有时候，连皇女府的下人们都会被无辜迁怒，可无论她在私下如何的气怒，但在明面上，却依旧还得保持着冷静自持的姿态，朝堂上西楚连清的羽翼被剪，她原想从朝堂上就此报复回去，可当她查来查去，却发觉西楚连蓉除了向来行事雷厉风行而在朝多受人敬畏，军功彪炳受武将拜服以外，并未有一丝结党的迹象。

既未有结党，西楚连清想从朝政上报复，便是无处下手，纵是她想给京中臣服于西楚连蓉的言官武将罗织罪名，似乎也是师出无名。

朝政不成，她又想了法子从宫廷中试探，谁知“宁寿宫”那头一切看似平淡毫无动静的，一个出入来回，却让她又折损了好几个宫中眼线……西楚不比他国，身为西楚氏的皇长女，底下原本便有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一直以来对她虎视眈眈的就在等着她出错，只要逮住机会一个个定然会对她毫无留情的落井下石。迫于形势，西楚连清便更加不敢轻易出手回击了，只好暂时的按压不动。

……

太初历十月初二，正值凉风习习时节，西楚五皇女率军出征南越。

驻扎在西楚与南越边境的西楚将士们，镇守于东南边界十余年来，而西楚连蓉常年兵镇西北之境，几乎从未踏足东南边境，因此，来自东南的士兵大部分只闻战神其名，却极少有人亲眼见到过，在他们西楚帝国的传闻中，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征战之神。

西楚帝国以军武立国，帝国中人尚武，无论男女，帝国的军人对于骁战之士从来也都是极其的崇拜和敬仰。而当有一日，西楚帝国的战神骤然莅临对越战场之时，西楚的将士们一个个顿时士气振奋。

西楚连蓉抵达战场之时，在皇都以来的一段时日，连连积压下来的压抑，仿若使得西楚氏古老血脉里的杀戮因子一夕爆发。她对越的首战，便于万军之中，一人单挑南越三名将领，在短短的二十招之内，西楚连蓉轻取三名将领首级，与西楚军队打了不过两日的南越军队，一时之间群龙无首，溃败奔逃，被西楚军众志成城，杀了片甲不留。

在西楚与南越正打得火热之时，北齐的南境约莫二十万的驻兵，原是在西楚连蓉南下之前还滞在原地，虎视眈眈的想着分一杯羹，可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二十万军队却灰溜溜的悄然北退。

正在天下人惊疑之际，三日后，有一则消息匆匆传入中原的土地，像是会飞的翅膀一样的传遍了四国——蛮荒部族中最强大的准格尔部落，老王忽必茁被北齐密探所害，王庭诸子震怒之下，强强联合，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拥兵南下。这下子，普天之下的人都理解了，当初北齐在南境埋下的跃跃欲试的二十万军，一朝却匆匆北归的原因。原来——是早早得知了准格尔王庭诸子即将重兵压境的消息。既然北部烽烟将起，四国之中实力算是最弱的北齐，确实承受不起双线作战的压力。

……

中原的土地上，有边陲在泣血，有狼烟在咆哮，有祸乱在弥漫，恶意的硝烟之下，撼动家国的稳固，摧折四处残枝摇曳。

东陵国内似乎也不例外。

世家与皇权隐隐的对抗之势，首先以帝京世家势力的低头，使得景帝的怒火稍歇，但七位羁押在刑部待审的夫子，倒像是被景帝忘记了一般，被扣着在刑部的牢房里，吃了七八天的牢饭。

到了十月，刑部尚书裘贞义手底下的刑部，也依然不见有一点儿要就案开审的势头。当然，在这个关节眼上，帝京之中，可没有人敢轻易去提醒，那位像是“忘记”了一件重要“刑案”的刑部尚书大人……得记起……去提审那七位在押刑部的“人犯”……不管怎样，刑部是观风而行，此时如何行事，自然都是上头的意思了。

然而便在此刻，在东陵东部千里海外的罗刹之地，于数日前骤然响起了一声惊天之炸过后，白磷弹的威力，使得罗刹国国王忌惮的同时，也使得这位膝下只有三个儿子的一国之父，失去了刚刚成年的两位英俊王子。这下子，罗刹国国王怒了，罗刹国国民也怒了……

罗刹国在爆炸之后，当即便对遥遥千里之外的东陵，悍然发去了一封申讨国书，罗刹国海军即日出兵东陵，罗刹国军队立下誓言，声称道：东陵的白磷弹是从何地流入，他们便要从何地开始攻入。

好不容易度过了天灾之苦的黔州之地，渐渐得民生恢复之态，尽管在经济上黔州的财富有所缩水，但富庶的世家豪门依旧是富庶的，而贫苦的破落小户依旧是贫苦的，时值此时，罗刹国的海军，从遥遥海外启程，匆匆朝黔州之地打来。另一个民族满腔的怒火，隔着千里的海域，即将迢迢而来，誓用一国之痛，誓用一国之怒，即将在黔州之地广袤的土地之上，燃烧起袅袅烽烟。

地杰人灵的富庶闻名的黔州之地，可是当今龙子龙孙的发家之所，而从古至今，也有的只是军队自黔州打出去争霸天下，哪里有被军队攻进来烧杀复仇的？于是，待海外的消息传来之后，黔州的富豪们震惊了，世家们动摇了，百姓们哭嚎了……

这封国书传入东陵朝廷，不到半个时辰，帝京顿然闹得满城风雨，事关“白磷弹”之事，一直暂居帝京的北疆王七王子带领的使节团，在第一时间便被景帝召入了皇宫……

白磷弹与北疆密切相关，可知道内情的人，却是清楚白磷弹与翼王那才是脱不了干系，于是，京中渐渐都在传言说，翼王党这次是要倒霉个彻底，而有人要倒霉，自然有人要得意。

令人奇怪的是，在前段时日一直处于暴怒状态之下的东陵景帝，却在顷刻间便恢复了原本的君威浩然和平日的平静自持，有几位胆大的御史想趁机试探一把，便在御前委婉的提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内”的谏言，谁知这次他们的运气极好，当即得到了景帝的首肯。

天知道景帝早些前就一直就在头痛，他愁着他抓下的“国子书院”那七个老头子不知要如何处置才算是安妥，本来这个局第一手就是他亲自设计的，中间环节兴许被他某个儿子偷偷添油加醋了一把，倒也不算是脱离了掌控，他原来之意本不过就是想给世家一个警告，谁知这些氏族大家得理不饶人，后来就算是低头了，看起来也是迫于无奈罢了……

不过，罗刹国突然对东陵发难，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谁又能想到白磷弹的威力既然如此巨大，竟然能把人整副尸首连骨头都给炸个干净……而谁又能想到此事发生在千里海外的罗刹国，白磷弹一炸，使得一国之父失去了两个成年王子因而一怒之下出兵东陵报仇呢？

他东翎启天实在是没有想到！

他本就要气炸了，堂堂东翎氏排名第九的儿子在回京路上，竟然遇袭而身受重伤！他亲自钦点随行保护的三千禁军高手，竟只余了十七人回来！

被扣押的褚睢也在半道上被杀身亡，他还未及发难褚家，他六儿子的那个好王妃就写信去雍州娘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褚氏家主随后竟以褚睢“辜负皇恩背叛家族大逆不道”等等缘由，将褚睢驱逐出族，自此族谱彻底除名，而后，所有重大的罪状，就都落在那个——被扣进京不再冠以“褚”姓的罪人一人的身上，褚氏一门上下是撇了个干干净净，而顶多也只是一个“失察”的小罪名。

然而，更气人的是，北疆的使臣当初进京之时，勤勤恳恳回复他说，如今北疆的白磷早已重兵封存数月，世上再无人能够找到，那如今在海外罗刹炸飞王子还彻底将外国王子弄得骨头都没留下一块的那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