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续的前奏
次日，尽管头痛欲裂，丁浩仍然在八点之前到达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办公室已有一个人比他先来一步。那人是一年过半百的老伯，姓王，为人十分忠厚，丁浩曾和他出过一趟长差。王老伯数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被女儿介绍给丁浩，丁浩每次都笑着说“好啊好啊”，接着话锋一转，把问题岔了开去。
这次见到丁浩，王老伯又是笑眯眯地：“小丁啊，这么快调查就搞完了？在外面辛苦不？”
“有王总您的深切关心，再辛苦也不辛苦。”丁浩也笑着。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跑总是很累的，看看你脸色，这么差。”
丁浩抚了抚脸，苦笑道：“这与出差无关，只是昨晚喝了点小酒。对了，忘记叫上您去，实在抱歉。”
说起来王老伯在吃饭方面颇有讲究，他喜欢盛二两白酒，慢慢喝，慢慢吃，慢慢聊，最好一顿饭吃上一两个小时。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要吃得有情调，有韵味。
王老伯望着丁浩：“年轻人，最好不要酗酒！”
“您放心，只不过一向没和熊平见面，和他小喝了几杯而已。”
丁浩当然不敢说昨天晚上他和熊平喝了整整十七瓶啤酒，虽然绝大部分是熊平消灭的。
回到座位，打开电脑不到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丁浩没有回头，因为按照惯例，第三个到的非周副主任莫属。正常情况下，能按时上班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不料来人的脚步声并没有通往副主任的位置，而是径直停止在丁浩的身后。丁浩暗自嘀咕着不至于他刚回来就得受工作视察吧，勉强装出个笑容起身转过头去。
不到一秒钟他的脸色就变了，接着破口大骂：“靠，你他奶奶的想找死是不？进来也不打声招呼，难道你那张狗嘴就知道吃喝拉撒？”
话音刚落，办公室又闪进一条人影。丁浩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来人正以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望着他。
丁浩神情尴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言语也有些结巴：“周，周主任早。”
周副主任居然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熊平立在一旁，一直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切。瞧他一脸的神采奕奕，颇似一名打完胜仗的将军，哪有半点不久前灌了一打多啤酒的样子？
丁浩可不管那么多，狠狠踹了熊平一脚，在他的“哎哟”声都没有发出之前，转身坐下了。
“靠，大家兄弟一场，下脚也不用这么狠吧。”熊平的声音明显夹着痛苦。
“咦，刚才我踢到你了？我还以为踢的是一只猪呢。昨天喝多了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分不出什么是人什么是猪，实在抱歉。”
熊平闻言苦笑：“好了好了，不跟你扯这个。现在有没有空帮我弄几张表格？这两天不把事情搞完可没时间去祁阳！”
“把资料拿过来，帮你搞就是。”
熊平马上搬过来一大堆数据性材料，丁浩接过略翻了翻，也没有多问什么，打开“Excel”就忙了起来。
办公室里人渐渐多了，丁浩正在做第三个表格时，有人喊道：“丁浩，熊平，你俩过来一下。”
喊他们的人是和丁浩同时进这个单位的一个女研究生，姓方，名习仁，为人很不错。在丁浩的少数几个异性朋友里，她是其中之一。
“方姐，有什么事？”丁浩和熊平来到她跟前。
“我们三个人将要负责湖南省36个城市的城市防洪项目，以前已完成八个核心子项目，有两个暂时不需要做，剩下26个城市的移民专题报告就得由我们完成了。具体怎么分工呆会黄主任会安排，先告诉你们这件事，做个心理准备。”
丁浩向黄主任的位置看了一眼，空的；又看了看表，恰好九点。
“这剩下的26个城市里，有没有祁阳县？”熊平忽然问道。
“有，那里有你的熟人？”方习仁望着熊平。
丁浩哈哈一笑：“确实有，而且和他不是一般的熟。方姐，祁阳县交给他就是，某些人正好巴不得借公办私。”
方习仁嫣然：“我可做不了主，呆会听安排吧。”
回到座位上，丁浩已无心思做表，熊平更甚，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快十点时，黄主任终于来了。他一来倒是工作积极，还未走到自己的座位就把丁浩等人叫了过去。
“小方，城市防洪的事情你已经跟他们两个提了吧？”
“刚和他们说了。”
“这样，我昨天有个想法，你们先看看这张图”，黄主任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湖南省地图，“36个城市都在这上面，已经做好的和暂时不需要做的10个我已标注成红色，要做的26个用蓝色显示。”
等丁浩三人看了一会，黄主任续道：“这26个城市我把它们分成三块，分别是湘西、湘中和湘南，你们看图，我已用黑笔划分出来。湘西包括慈利、溆浦、吉首、凤凰等9个市（县），湘中包括株洲、醴陵、双峰、邵东等7个市（县），湘南包括衡阳、祁阳、宁远、江华、江永等10个市（县），你们三个人每人负责其中一块，怎么分工你们自己可以商量一下。对了小方，那五个学生联系得怎样？”
“五个学生？”丁浩和熊平同时疑惑地看了方习仁一眼。
“昨天晚上都已经联系上，他们下星期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他们怎么帮忙就由你安排，这张图你先拿去。”
来到方习仁的座位，不等丁浩熊平开口，她已先说道：“忘记告诉你们，黄主任要我请5个学生来帮忙，他们都是我的学弟，相信能成为我们的好帮手。”
“那是那是，方姐的眼光总不会错的。”丁浩笑道。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定为丁浩负责湘西，方习仁负责湘中，熊平负责湘南。五个学生中，丁浩和熊平各带两个，方习仁带一个。
“明天我们先一起到株洲市去一趟，看看到了下面该收集什么资料和注意哪些地方。当然我也不是很熟，大家互相学习，都弄不明白的就问黄主任。”
丁浩和熊平都点头示意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