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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洋媳妇洋腔说俚语
叶利华带了一台掌上摄像机,迎春抱了侄女,小姑娘非常可爱,一点也不认生。叶利华用还带着洋味的汉语说:“别叫姑姑抱,下来自己走。小莉,我们去看爸爸的爸爸,你叫什么?”“grandfather”“说汉语”,“爷爷。”小莉从迎春的怀抱里出溜下来跑着去撵爸爸,拉了爸爸的手问:“爸爸,你说过冰洞里有白雪公主?我能看到她吗?”叶利华跑到前头,回身退着走着摄像。
苏雨听了孩子童真的问话,逗她,“小莉,你看不到她了。她跟你躲猫猫去了。”“什么叫躲猫猫呀?”显然小莉还没接触过这个词,斜仰着头看着父亲。知秋说:“就是捉迷藏。”又用英语说了一遍“hide-and-seek。”小莉自信的说:“我会找到她的。”知秋问苏雨,“冰洞里的景物都没了?”苏雨激愤地说:“荡然无存!”知秋气愤的说:“咱爸用整个身心爱护着她,却被这帮人给强暴了!”
看过父亲的遗体,出了冰洞,几个子女们商定,把父亲和虎儿的遗体土葬,就葬在冰洞口对面的山坡上,好让他看着冰洞满足他一生的愿望。苏雨说:“决定了啊,我马上叫人送两口棺材过来。待会我和顺子再喊两个人将咱爸和虎儿的遗体移出洞外,等化冻了,好给他装殓。就在洞口搭设灵堂,明天上午开个追悼会,二叔致悼词,我和知秋今夜守灵。”迎春悲咽的说:“暂时不要告诉马玉花,她神神叨叨的一定不让埋。”
叶致清的葬礼很隆重,一是叶姓是当地的望族,二是苏雨是村干部再加叶致淳是原县长,三是外国洋媳妇和尼姑都来了,村民们争相来凑热闹。没想到的是现任的县长和书记也来了,还有宣传部长带着县电视台的一个摄像记者。他们是接到陶国美的报告后特意来视察冰洞劫后状况的。
国美心怀忐忑地带着上级领导进了冰洞,苏雨和知秋打了两只强光手电跟了进去,随着摄影灯的转动,二位县领导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他们看过苏雪拍的冰洞奇观宣传片,那种美轮美奂的景象荡然无存。能创造上亿GDP的聚宝盆就这样冰消玉陨了。两人面色凝重,代县长铁青的脸问:“没办法恢复了?”
国美在苏雨腰间捅了一下,意思让苏雨来回答。苏雨也会耍滑头,拽过知秋介绍说:“这是我舅官,留美博士后,要他来说更权威。”代县长便和知秋握手,知秋说:“我是学生物的,不是搞地质的。凭我对相缘学科的一般了解,这种状况不可逆转。幸亏苏雨及时地采取了补救措施,不然的话有可能出现更严重的地质灾难。”
新任县委书记低沉的说了一句:“这问题等开会研究后再说。咱们出去参加老县长兄长的葬礼。”说着和知秋握了握手,“学成回国了?不简单啊,县里能出你这样的人才荣幸啊!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到家乡来服务。”知秋说:“为全国人民服务,自然也包含了家乡的人民。不过回校是肯定的,我要履行对母校的承诺。”
追悼会开罢,二位县领导们一行五人先走了。亲友们将叶致清和虎儿下葬后,来到酒厂门前空地上,这里已经摆好了十几桌酒席,于是人们便借死者的名义胡吃海喝起来,五魁首哇,六六顺啊,……。洋媳妇很不理解,问知秋“你们为什么一点也不悲伤?”知秋想想说:“因为我父亲是个革命浪漫理想主义者,他很高兴这样做。”
迎春和净云萧璞走过来,迎春抱起小莉说:“利华,我们先回去吧,知秋和小雨要陪乡亲们喝酒,这是礼节,中国的传统风俗人情就是这样。”叶利华笑道:“那必须的。知秋跟我说过,要入乡随俗。”叶利华挽了净云胳膊笑道:“哎,云姐姐,我很喜欢你,非常崇拜你,你很神秘,听知秋说,你会功夫。”
几个人往碧玉斋走,净云笑道:“我对你也很感兴趣,知秋是个闷葫芦,你是怎样把他摘到手的?”叶利华问,“闷葫芦?”“意思是不爱讲话,你是怎样和他谈上的?能把你们神秘的爱情告诉我吗?”
叶利华嘻嘻笑道:“你是尼姑,我知道,尼姑是不能结婚的,所以你就感到爱情很神秘。我告诉你,我和知秋之间并不神秘。联盟解体了,我的祖国情况变糟了,于是我就想来中国发展。我父亲五十年代来过中国,他是专家,会一点点中文,从小教过我几句,我学会了,长江、长城,还有长江大桥、黄鹤楼。”萧璞笑了问:“这么说你父亲到过武汉?帮我们修过大桥。”“对!他说武汉人过早,爱吃热-干-面。”
萧璞笑道:“利华,跑题了,说你和知秋怎么谈恋爱的,你这只金丝雀是怎样俘获知秋这只闷头鸡的?”“闷头鸡?什么意思?”净云笑了解释,“和闷葫芦基本意思相同,稍有区别是闷头鸡含有只顾低头刨食不理会别的,所以这里的谚语说,闷头鸡子啄白米。”萧璞又说:“我家那小子倒是只打鸣的鸡,成天听他咕咕咯咯叫,就是吸引不到一只母鸡。”
“打鸣鸡?”叶利华又被村言俚语闹蒙了,眨巴着蓝色碧眼看看净云,净云正待解释,叶利华爽朗的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打鸣鸡就是会叫的鸡。嗨,我又学会了两个有趣的词。”叶利华呵呵笑道,“我为了补习中文,就报了汉语培训班,知秋在哪里当老师,他不是闷头鸡,咯哒咯哒地可会讲课,我呢是一只爱打鸣的鸡,老喜欢叽叽咕咕地问这问那,就这样,闷头鸡和打鸣鸡结合一块了。”
萧璞看着叶利华说话的动作表情都很丰富,十分可爱,跟着玩笑说:“于是你们抱窝了。抱窝是汉语里的一种形象借喻,像母鸡那样孵化小鸡,就是说你们有了小宝宝。”
叶利华往后撩了一下金色头发,愉快的笑道:“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和他的爱情三-步-曲。第一步,他咯哒咯哒地叫,吸引了我的注意。第二步,我用鸡爪子划拉了三个字——我-爱-你。而且写的是繁体字的那个愛,是有心的。他说我写的字像鸡爪子划拉。我说这是拉丁化的汉字书法。第三步,我们抱窝了,于是我们有了贝比。嗯,现在想来很浪漫。嗨,萧老师,我发现你是语言大师,讲话非常有趣。”
萧璞笑了说:“还没你有趣。看来你中文学得相当不错,给了你三个词汇,就噼里啪啦整出一部爱情小说来。”叶利华很认真的纠正说:“不是小说,是纪实文学。我和知秋的爱情真是这样。”
由于知秋回来便赶上了父亲的丧事,迎来送往,诸事繁多,两天来累得够呛。因为自家的别墅正在装修,迎春就将他们安排在碧玉斋三楼居住。第二天中午,迎春拾掇了一桌午宴正式招待弟弟一家,遂过来喊了萧璞一家一起过去吃饭。
迎春对叶利华说:“利华,我们叶苏两家如同一家,因此你在他们家也不必拘谨。”叶利华眉飞色舞的说:“不拘谨,苏伯伯会俄语,一早我和他谈了半天,非常开心。他不喊我利华,喊我本名,娜杰维达,我感到很亲切。”
迎春说:“咱妈由于大脑受了刺激,可能你感觉有点怠慢了你。其实她平时是很开朗热情的人,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好的。她听说你们要回来,特意盖了新房,新家装修的比小雨家还漂亮。”利华说:“房子我看过了,非常非常漂亮。还有温泉,可惜我们不会在这里长住。”
两家人坐定,叶利华对丈夫说:“知秋,你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闷-头-鸡,今天你不能喝酒,只能‘闷头鸡子啄白米’。这句话是云姐教我的。”大家笑了起来,叶利华端起酒杯对苏雨说:“哎,小雨哥,你和我一样,是打鸣的鸡,我来敬你一杯。”
苏雨笑道:“弟妹,昨天应付乡亲们劝酒,我喝多了,今天实在不想喝。不过对于弟妹的敬酒,我干了。”说完一饮而尽。叶利华笑道:“哎,小雨,听苏伯伯说你还没娶媳妇呢。哇!好遗憾,这么漂亮的帅哥,不可思议?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乌克兰姑娘,哇!我们那里出美女,地球人都知道。”
苏雨说:“你们乌克兰还出航母,瓦良格不也……”苏雨忽然不说了,余下的话是“像卖废铁一样卖给了中国。”联系到叶利华嫁给了中国小伙,眼下又要给自己介绍个乌克兰姑娘,这话说了就容易被误解。
尽管知秋不爱多说话,但他思维很敏捷,马上笑道:“小雨哥,我说个正经的,你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也不要到天边去找,眼前就有一个,我希望你娶了我大姐。我没喝酒啊,这不是醉话。”叶利华看看苏雨,又看看迎春,忽然呵呵笑道:“嗨!你们俩真的很般配,我看——中!”一直痴痴呆呆的马玉花忽然开了口:“我看也中!”萧璞跟着说:“我们也早有这个想法。”
迎春羞得满脸通红,当然还有气得因素。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别胡说八道啊!”净云着急了,如果说哥哥真没了,她也会同意苏雨娶了迎春,可哥哥还活着。净云笑道:“知秋,你是学生物的,不要乱转基因。迎春姐和我哥那是生死一对,因此我哥死后,我特意取了我哥的体细胞,冷冻在医院的实验室里。陈医生说了,会帮我克隆出一个全新的雷哥,到时候你叫我哥情何以堪?”
萧璞气得说:“云儿,你才是胡说八道呢!”叶利华认真的说:“阿姨,这不是胡说八道,现在的科学技术完全办得到。”净云笑笑说:“看没,懂科学的人知道这不是胡说八道。”
苏雨说:“这个我信,多利都克隆出来了,我哥也能克隆出来。”净云笑问:“那你还娶迎春姐不?”苏雨很认真的说:“不娶,坚决不娶!”萧璞横眉冷眼看着净云,指指点点说:“云儿,你看你还像个出家人不?一点慈悲心都没有,难道让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