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酷的事实
“原来是她老公在旁边，对了，今天还是三八节呢。”丁浩心下释然，却也有些妒忌。他放慢了语气：“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结束通话。
晚上，李若莹没有上线，丁浩在完美世界里到处乱飞。尽管很多地方景色十分优美，他却无心欣赏，尤其世界频道里有不少人公然打情骂俏，让他益发觉得孤独。
打个电话给熊平：“老子回来了，无聊，去喝点酒怎么样？”
“丁总回长沙了？去哪喝，我也正想他妈的喝个痛快。咦，以你的酒品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品你妹。放心吧，绝对不是一杯，现在才发现没有酒人活着还有个鸟味！”
“哈哈，难得丁总想通了这一层。走，去南门口，老子这一向郁闷得死。”
“行，华禹酒店门口集合。”
关掉电脑换了双鞋子，出门时使劲把门一拉，“砰”的一声巨响，随着一片灰尘的洒落，整个单身宿舍都晃了两晃，同时传来几声男人的谩骂和女人的惊呼。
丁浩对这样的效果甚是满意，微微一笑后，飞步下楼。
来到华禹酒店门口，熊平已在那里东张西望，但是丁浩等了将近一分钟，也没见他的目光转到自己的身上。
丁浩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拳：“靠，你他妈的看什么呢？”
熊平终于把目光瞄准丁浩，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伤感：“我想找一个人。”
“谁？不会是张丽雪吧，难道你把她带来了？”
“张丽雪”，熊平喃喃地念了几遍，“或许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出了什么事？”丁浩忍不住大吃一惊。
“等会再和你说，先去喝酒吧。”熊平招手拦了一辆的士，两人钻了进去，熊平对司机说了句：“南门口。”便闭上了眼睛。
一路无语，两人在目的地下了车。丁浩看着绝尘而去的的士微微笑了笑：司机显然是一喜欢热闹的人，但是刚才他对两人连换了几个话题得到的均是沉默，想必已经闷坏了。
南门口的夜市生活是相当丰富的，两人在路旁随便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刚坐下老板已经热情地走了过来：“两位帅哥要点什么？”
丁浩正想问有什么特色小吃，熊平已背书似的说道：“大份龙虾，中份螃蟹，半斤毛豆，羊肉串牛肉串各十串”，末了，想了想，“再来十瓶啤酒，冰的。”
“好勒，马上来。”
老板走后，丁浩望着熊平：“且不问你为何对这里这么熟悉，一向潇洒人间的熊大老板为了什么竟要借酒消愁？”
熊平没有回答，而是神情略显迷惘地四处瞧了瞧，喃喃道：“几年了这里都没变什么样，为什么有些东西变得那么快……”忽然瞪着丁浩：“你刚才说什么？”
丁浩倒被他吓了一跳，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问问你一向乐观至上，为何现在竟成了这样子？”心念一转，“难道说……不会吧，我出差不过十多天而已，出了什么问题？”
熊平嘴唇动了动，正待说什么，老板已提了几瓶酒过来，他立即迫不及待地抢过一瓶，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瞬间灌下去一大半。
老板对这样的行为见怪不怪，他把其它几瓶酒放在桌子上，声音很平常：“这里有六瓶，过会我再送四瓶来。”说完望望熊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一个开瓶器在桌上。
丁浩撬开一瓶啤酒，从桌上放的一次性杯子塑料袋中取出一个，倒了一满杯，一声不响地喝完。
熊平一直盯着他，见他一饮而尽，居然笑了一笑：“味道怎么样？”
丁浩摸了摸肚子：“以前觉得有点苦，现在怎么只觉得肚子发凉？”
“肚子发凉无所谓，心凉了才悲哀”，熊平望了望天空，声音很遥远，“尽管有时候我不愿相信现实，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你可知道，就在你出差的第二天，张丽雪跑到长沙来看我了。我现在和几个人一起住，条件并不好，你是知道的。当我带着张丽雪到达宿舍时，她的神色明显由晴转阴，但我当时心情很兴奋，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在宿舍里没逗留多久，她就拉我出去逛街。”
说到这里，熊平顿了顿，一仰头把手里剩下的啤酒喝光，接着又咬开一瓶，这时他们要的毛豆端上来了。
“在步行街的一家衣服店，张丽雪看中了一件四百多的衣服，但当时我身上只有三百块钱，于是跟她说暂时先不买，次日再来。谁知她听我那样说，说都没说一句，掉头就走，我忙拉住她的手，被她使劲甩开了。”
“我跟在她后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走了一两百米后，张丽雪才停止脚步，转身面对着我。见她停下来我本来很高兴，但是看到她的神情之后，我愣住了，确切地说，是惊呆了。”
熊平沉默了一会，又喝下去半瓶酒，才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表情，当时站在我面前的百分之百是我们在祁阳认识的张丽雪，但是她脸上的表情，让我完全觉得是个陌生人。或许应该说，我在她的眼里，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望着我，语气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熊平，告诉我，你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我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才反问道：‘实际情况？’”
“张丽雪似乎冷笑了一声：‘对，实际情况，或者说，你的收入水平。’听到她这句话，我才明白为什么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忽然间我只觉得疲惫之极。”
不用熊平再说丁浩已经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熊平虽说在设计院工作，但他暂时还是个招聘人员，工资并不高，和当初白局长说的年薪超过8万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把实情全都告诉了她？”
熊平苦笑了一下：“你说我有隐瞒的必要么？张丽雪听我说完，当天就回去了。我这才明白任你在外面多风光，回来了什么都不是。以后的几天里，无论我给她发短信或是打电话，都得不到回应。如果不是这边还有事，我早跑到……”
“等等”，丁浩打断了熊平的话，“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说我们所认识的张丽雪，会是这样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