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让步

杨子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走人，甚至还有些生气，这明明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自己也太不相信白安的人品了，既然他把柯丹当妹妹那就肯定不会想其他的，而且柯丹也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她说过只把白安当哥哥了。

可杨子文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他不想回家，家里没人，但柯丹家他又不好意思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刚刚反常的行为。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溜达两圈喝喝酒解解闷的时候，白安跟了过来。

“子文，你这是怎么了？”不敢确定杨子文为什么突然生气跑掉的白安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清楚，只是杨子文不清楚，就算他说了什么，杨子文也不会承认的，还不如这样问问杨子文，他希望杨子文自己说实话而不是让别人逼出实话。

“没怎么，”虽然心里很不想对白安这样，但是刚刚的场景还出现在他面前，他一点都不想理会白安。

两个人并排走，也不说话。从小到大，杨子文很少心情不好，但杨子文心情不好的时候白安都是这样陪着他走啊走，没有目的地地走在大街上，杨子文的坏心情也会被慢慢走没了。走到便利店门口，杨子文瞟了一眼白安，“喝酒吗？”

白安眉头舒展，“当然。”

于是白安和杨子文两个人一人手里两瓶啤酒拿着走到了江边，其实杨子文是不想来江边的，因为柯丹的母亲就是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但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了，而且恰好他今天喝了酒可以壮胆，也许一些埋在心里不太确定又不敢说的话会通通说出来，就算白安醉了听不到，也有人能听到的。

“我很久没喝酒了，”杨子文猛灌一大口，这酒冰凉冰凉的，在这还未过去的冬天里，进嘴时牙齿都在不停地颤抖，酒入喉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泡在了冰水里一样，“应该是自从上高中后吧！”

再冷的环境白安都待过，所以这酒的温度病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冬天和啤酒不太配，更何况是冰镇的啤酒，白安不懂杨子文放着温酒不拿拿冰镇的啤酒是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冷的天。虽然春天不远了，但现在仍是冬天。

“对，你更喜欢可乐了，”白安帮杨子文回忆，那是在他还没见过柯丹的时候，有一次他和杨子文和夏夏一起吃饭，三个人以往都是喝的啤酒或者白酒，可那次他说他的新同桌可能不大喜欢酒的味道，他还是喝可乐好了，以后每次一起吃饭，杨子文都只喝可乐，“是因为认识了柯丹。”

杨子文灌酒的动作停住了，放下酒瓶，“我想应该是吧！其实第一次在老师办公室见到她时我就觉得她很有意思，那眼神太凉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人，直到知道和她一个小区后我就想办法和她说话了，我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跟我们说过你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当时夏夏还吵着闹着让你介绍给她看看，结果你拒绝了，你说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可是缘分让她们走到了一起，”白安接话，这些他都知道，杨子文说过很多次，那天自己亲眼见到柯丹本人的时候的确也觉得那眼神冷漠，但起码是友善的。

“白安，”杨子文苦笑着看着白安，“我没想到她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今天一进门其实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接受她们俩的关系，她们俩个中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夏夏变了，我们之间都变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缺心眼，他心里一直坚信的情谊最后还是不得已发生了改变，是人变了还是感情不坚定？

“子文，我知道的，但是这一次很抱歉，我选择不了夏夏，”白安垂下眼眸，“至于柯丹学校的事情，我会想其他办法解决的，从今天开始，我对夏夏仅存的那点情谊已经没了，因为她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太可怕了。”

“那柯丹呢？”杨子文发问，杨子文想，现在柯丹和白安应该已经把很多事情都说清楚了吧！不然为什么他看到了那么暧昧的姿势？他不能做什么，他也没有资格做什么，况且他为什么非得做些什么？

“子文，很对不起，很久以前我就看出来你对她的感觉但我跟你套话时你总是刻意不去深入追究，有时候我甚至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但是今天，我确定了我喜欢她，从见到那份我们父母的离婚协议开始。”

杨子文手里的啤酒瓶握得很紧，但始终没说什么，一直以来，不确定甚至害怕确定自己情感的人是他。

“可我和你一样，做了胆小鬼，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一直没跟我说离婚协议的事，我以为她真的想让我做她的哥哥所以一直瞒着我，可今天我觉得不是，所以我才敢确定我喜欢她，我想好好照顾她，不是以兄长的身份。”一开始也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因为夏夏成了心里的障碍，其他人在自己心里都有明确的定位，对柯丹的感觉飘忽不定，而她的眼睛里从未出现过爱慕自己的情感，他也希望被爱，即便在夏夏身旁从未被爱过，他也怕得不到爱，“我今天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柯丹并不反感我成为他其他什么人。”从那个拥抱开始。

“我，不知道啊，可是你怎么会喜欢她，你不是一直喜欢夏夏？”杨子文的想法也飘忽不定，如果他知道的话现在也许就没有白安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的机会了。

“我也不清楚，也许对夏夏是惯性，对柯丹是由最开始的新奇然后随着发生这么多事我慢慢感觉到她和我是同类人，子文我很抱歉，我什么都能让给你，但是柯丹我不想让。”

“什么鬼！”杨子文喝了一口酒跟白安碰瓶子，然后大笑，“我居然觉得我会喜欢柯丹，那么冷漠的女人，我当初只是好奇才会跟着她走，我怎么会喜欢她呢！我应该喜欢夏夏这样的人，别人不都觉得其实我和她挺配，而你就是大家的男朋友吗？别说什么让不让，兄妹之间说这个干嘛！干杯！”

杨子文过于无所谓的态度让白安都觉得以前眼睛看到的都是错觉了，所以杨子文对柯丹真的是朋友间的感情吧！

“还有柯丹在学校的那件事你就交给我吧！夏夏就算变了也不至于不放过柯丹，你放心，我们会回到从前的，”杨子文笃定地说，心里已经默默决定了一件事情。

柯丹和夏夏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夏夏的手机响了起来，短信提示音，她掏出手机看消息，乌云密布的脸慢慢爬上了太阳，笑容甜的像初识时的样子，夏夏抬头看着柯丹“柯丹，不管你和白安是怎么回事，会成为兄妹还是恋人我和杨子文都会衷心祝福的，杨子文说希望我们几个人能跟从前一样，我们不要再闹矛盾了好不好？你在学校的那件事我会好好跟教导主任解释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突然一副天真模样的夏夏让柯丹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还是一副怨妇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现在突然又是一副无害的样子，柯丹不知道夏夏还想干嘛，现在白安和杨子文也不在，她想玩什么手段白安和杨子文也看不到，她也不能又说要证明白安更在乎谁吧！即便她刚刚证明了白安的确要更在乎她一些，不过这也没什么意义啊，她又不喜欢白安。

见柯丹一副不相信自己的话的样子，夏夏有些急了，“我是说真的，现在大家的心结都解开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做了些对不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神经病大概是会传染的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病，以前白安为夏夏做过的一次疯狂举动就是，现在夏夏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前后转变得太快了，柯丹有些接受不了。但夏夏真诚的眼神实在让柯丹怀疑不起来这是一个骗局。

“为什么？”柯丹简单地问。

“因为••••••”夏夏有些娇羞地笑了，“因为杨子文跟我告白了。”

因为杨子文跟我告白了，因为杨子文跟我告白了，因为杨子文跟我告白了。夏夏的话一直在柯丹的脑袋里打转，柯丹不敢相信，尽管她以前是怀疑过杨子文喜欢夏夏，但后来从杨子文的表现中可以看出来杨子文对夏夏没有男女间那种意思。柯丹轻笑，看来蓝予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柯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一丝丝的失望。但又突然想到也许杨子文是为了自己在学校的那件事想让夏夏帮忙，而今天的场景他应该也看出来夏夏不会帮自己说话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毕竟他也知道夏夏喜欢他。柯丹二话不说就给杨子文打了电话，谁知道杨子文居然也是笑着跟电话这边的柯丹说他和夏夏在一起了，说不是因为她，说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然后杨子文挂掉了电话，夏夏高兴地做到沙发上，“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总算发现自己也是喜欢我的了。”

柯丹嘴角抽搐，言不由衷，“恭喜你。”

“我也应该恭喜你，你和白安也可以在一起了啊，你以前不是也喜欢他吗？反正你们现在连法律上的兄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你们刚刚••••••我们四个人终于尘埃落定了。”夏夏舒了一口气，挽住柯丹的手臂，“对不起，我也不想那样对你的，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人在乎的东西如果被另一个人夺走了难免会做一些过激的事，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我的东西全部回来了，我也知道是我自己做错了。”

柯丹低头看了一眼夏夏挽着自己的手，没有把手臂抽出来也没有刻意闪躲，这是她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她隐隐感觉到杨子文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也觉得就算按照这样和好的方式过下去，关系仍然不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