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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沈文煜颓废的回忆(2)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先生在讲台上摇头晃脑的念着。
底下的学生也跟着齐念,“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沈文煜戳戳身边的罗少卿,压低声音说道:“诶,你说咱俩一会…”话还没说完,一句就念完了。先生在讲台上用戒尺敲敲桌子的边缘,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沈文煜!”
全班的学生都哈哈大笑,“沈文煜又偷偷说话了。”沈文煜鼓鼓腮帮子,靠在了楚惘言的桌子上,楚惘言嘤咛一声,“煜哥,下课了?等会让我再缓缓,还没睡醒呢。”
全班哄堂大笑,先生的脸色变得黑黑的。
“沈文煜!罗少卿!楚惘言!给我出去站着!”先生的脸都要气成了猪肝沈文煜和罗少卿摸摸鼻子,起身的时候还不忘仗义的拖上楚惘言。
“走吧,别睡了,外头再睡。”沈文煜说着,架起楚惘言一只胳膊。罗少卿叹一口气:“猪啊…醒醒啊!”说着话又架起另一只胳膊。
两人乖乖的站在了外面,楚惘言靠着墙角呼呼大睡。
“你说,他这几天不会是去泡窑子了吧…”沈文煜看着睡得香的楚惘言,眼下的黑眼圈快能变成熊猫了。
“踹醒问问呗。”罗少卿上去就是一脚,“小言子。”楚惘言被踹的重心不稳,‘腾’地一下站起来:“谁踹的小爷!”先生伸出半个脑袋喊道:“干嘛呢你们!”
沈文裕打着哈哈,“没事没事。”
先生又缩回去脑袋继续摇头晃脑的念着《论语》,“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楚惘言摸摸被踹的地方,“少卿哥你还真舍得踹啊,好疼…”罗少卿一脸的正义:“我们俩都被罚站你在那里睡太不够意思了,嗯…所以我就把你踹醒了。”
楚惘言跳脚,“你们俩…”
沈文煜靠着墙站了一会,无聊的从手边拽了个草叼在嘴里,“好无聊啊…”楚惘言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诶,岑菁那里新来了个跑堂的,要不要去啊。”
罗少卿坐在地上,拍了拍手边的位子,语气不屑的说道:“一个跑堂的,有什么好看的。来,坐下。”
楚惘言眨着大眼,“去嘛…”然后就是一番死缠烂打,沈文煜觉得反正无聊,去去也无妨,也劝道:“少卿,走呗,反正无聊嘛。罗少卿撑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一起翘课去了岑菁那里。”
岑菁是开地下黑市的,明面是个酒楼,暗地里做些交易,不过从不贩卖鸦片什么的。
用沈文煜的话来说就是:“岑姐尽干些坏事儿,还拿着好事儿来盖住,结果坏事儿那层布一掀,还是净干的好事儿。”
不过,最后岑菁对于沈文煜他们还是给与了许多帮助,这就是后话了。
“岑姐!”楚惘言甜甜的叫着,岑菁不过二十三岁,这些产业,都是父亲留下的老本,她在努力的洗白而已。
岑菁冷着一张脸,“轩禛在后院。”罗少卿站住脚,恭恭敬敬叫了声“岑姐好。”沈文煜嬉皮笑脸的叫了声:“菁姐。”岑菁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吩咐身边的岑溪:“带他们去后院。”
楚惘言跟着岑溪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把岑溪遣走后,楚惘言敲了敲轩禛的房门,“轩禛,在吗?”轩禛声音沙哑:“楚少爷,进来吧,我暂时起不来。”
楚惘言觉得轩禛可能生病了,赶紧推开门,看见轩禛捂着一层厚被子,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汤药。
“不是吧,我就昨儿晚上一晚上没来,你怎么还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轩禛声音低低的,嗓子像是有团火在烧,“我昨晚去给一个房间的客人送他要的东西,他…”后面的事情轩禛实在是不想多说。
楚惘言这个没眼力见的还在那里傻乎乎的问:“怎么了,我给你报仇去!”轩禛摇了摇头,“不必了,谢过楚少爷。”
罗少卿看见轩禛这个样子只有满心的疼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轩禛看着罗少卿和沈文煜,笑着说:“是楚少爷的朋友吗,快找个地方坐吧。”罗少卿没忍住,说道:“你别说话了,伤嗓子。”
沈文煜没多想,因为罗少卿在他心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关心人并不太意外。
轩禛感激的点头,对于他来说,能被这些公子们平常对待就不错了,别说是被关心了。
后来,罗少卿就经常去岑菁那里找轩禛,突然有一日,罗少卿来到沈文煜面前,脸上带着不自信的表情,“文煜…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可能说出来,你会疏远我…”
沈文煜当时在吃葡萄,说道:“说吧少卿,我绝对不嫌弃你。”罗少卿表情很是奇怪,“我…我喜欢轩禛。”
沈文煜一口葡萄差点没给噎着,连着葡萄皮一起咽了下去。
“我的妈呀…”罗少卿听见沈文煜这么说,脸上划过一丝落寞,果然无法接受吗。“少卿,和轩禛百年好合啊。”沈文煜又捻起一个葡萄吃着。
罗少卿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你…”沈文煜扬扬下巴,“哈哈,我早看出来你们俩有猫腻了。”
罗少卿一脸不可思议,“你...”沈文煜一脸“我早已洞悉一切”的模样说道:“这几日,你每天都去找轩禛,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提起他。”
又一脸八卦的说道:“你们两个,到哪个地步了?”
罗少卿一脸被调戏了的样子,“沈文煜!别乱说话。”
沈文煜哈哈大笑,“好好不说了,真是的,看你这样儿。”
后来,罗少卿就经常把轩禛带到自己的宅子,和沈文煜楚惘言一起谈天说地,有事没事还撒几把狗粮给两人。
突然,有一天,罗少卿本家的叔叔带着一帮子下人闯进来,不由分说的把正在画画的两人摁下,那日,沈文煜和楚惘言正好不在晋城,去了北平看楚惘言的母亲。
罗少卿和轩禛就这么被带回了本家,轩禛被关进了水牢,罗少卿被关进了地牢。
罗少卿每日能听见轩禛的呻吟,低声哭泣,冰冷的水刺骨的凉,轩禛又怎能受得住。
罗少卿没有办法开口说话,手脚绑住,嘴上封着胶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子被分离了。
直到被关的第三天,轩禛被罗少卿的表妹割了腕,罗少卿听到自己的表妹说:“你抢了我的少卿哥哥,只有你死,他才不会死,他娶了我,就不会死了。”
血,染红了水。
三天里,轩禛下过水牢,浸过猪笼,挨过铁烙印。
守卫送饭的时候,在一边守着,看着罗少卿吃饭,不让他说话,罗少卿几天没说话,声音变得嘶哑:“我想通了。”
是的,他想通了,轩禛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念想。
他跪在自己的叔叔面前,一字一句顿着说:“我要承受轩禛所受过的,你们放过我和轩禛,从此以后,不再打扰我们。”
罗少卿的叔叔让他去承受,少年默不作声,不喊一声疼,累,冷。
他跪着,求他们不要虐待轩禛的尸体,求他们放过轩禛的尸体。
沈文煜从北平赶到柳州的时候,轩禛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一张脸还好好的。
罗少卿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脸是好的了。
罗少卿的叔叔恶狠狠的说:“这两个人,败坏罗家家风,杀!”
罗少卿的表妹已经疯了,她喜欢了这么久的少卿哥哥宁可受尽凌辱也不愿娶自己。
她握着轩禛的手,拿起来了那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罗少卿的胸膛。
沈文煜大吼着,嘶叫着,接到的是罗家的下人们的包围,他出不去,救不了自己的朋友。
只能看着罗少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轩禛搂住,冲沈文煜的方向笑着,说道:“能和轩禛一起死,真好。”
沈文煜被楚惘言接走了,回到晋城,一颓,再颓......
他不想振作了,罗少卿自己保护不了,轩禛保护不了,自己还落荒而逃,连能为他们收尸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