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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漫过白墙

作者:@墨 | 发布时间 | 2017-07-29 | 字数:3253

每一个晚上冬阳都会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而庄重的任务,在这个点儿,楼上的婶婶睡着了,忙碌了一天的佣人都抱着疲惫的身躯与梦魇交接。冬阳会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打开,因为她想让靴翕可以一眼就可以看见有一个女孩子为了等她一直坚持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破晓雄鸡啼歌街道的小贩开始新的轮回,直到定时的闹钟把她从沙发上叫起来,她才开始关掉为她而留下的灯盏。

靴翕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微微的有些走神,她好像还看得见冬阳为了等她而留的灯盏,她也仿佛看得见冬阳在沙发上入眠的侧颜,她的心开始动摇了。但是五年前的耻辱她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以让那种恶毒的话语被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最疼爱的她听到呢,所以她不计代价的付出努力,不分时间的工作,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上司给她的所有任务,久而久之她会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利器。拥有妖媚惑主的外表,拥有比男人还强硬的工作能力,总有太多的理由让她成为众矢之地,然后她还不能露出一点点的不高兴的情绪。她必须面对那些诋毁做出轻松的表情,她必须面对重大决策时冷静的发狂,她必须在每一个人面前维持自己的骄傲。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了她放一个长假,而她从来不会愿意自己一个人去所谓的自驾游,她这以往的几年都是一个人的战争,怎么可能再傻的把自己交给孤独呢。她也有过快乐,不过命运到了最后都剥夺了,剥夺了她快乐的资本,所以她努力的向每一个人证明自己的骄傲。

她从来不奢望有一个人可以懂她现在的努力,但是她只希望冬阳对她的误解会少一点,一点就好了。

到底是谁说的卑微如尘,或许只是因为你没有太多的和别人拼命地资本,如果有些人愿意拿自己爱过的人,做过的事做赌注只为了能够有一个与你一起喝咖啡的机会。你还会那么心安理得的睁开眼睛打开电脑玩游戏吗?

莫醒从洗手池里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深邃的五官,打开水龙头洗掉嘴边的的呕泄物,他感觉自己的麻木从他的脑袋里快要到他的心里了,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擦干手上残留的水珠,划开屏幕看见莫夏的头像闪动在屏幕上,哥你今晚什么时间回来,我们好等你啊。

莫醒的嘴边自己都感觉不到多了一种温情脉脉的笑容,嗯,快了,饭局要结束了,我马上就回来。

这边的陈伽雨宇靠在莫敬言的肩膀上,一脸瞌睡的要的表情:“诶,我说至于为了他等到现在吗?况且万一人家不领情怎么办啊?”

莫敬言知道这货口是心非,所以就随着他抱怨了几句,替他拉了拉掉落在肩膀上的毯子。

莫夏看着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开心的笑了笑:“哥说他忙完了就回来了。”接着就又拿起手旁的小说开始认真的研读了起来。空气里活动着安静的气氛,当时间通过钟表的转动一圈一圈的告诉我们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会一直为了等到一个人的消息而一直坐等到天明,然后在一片喧闹的白天里沉沉的睡去,因为不想看见白天可怜我,阳光的炙热,我不爱他的温度,光线的明亮,我不爱他的阴影,你们的快乐,我不爱你们的欢声笑语,因为那一字一句都在提醒我昨晚我是被你亲手抛弃的。然后我才是以这样的姿态活在炙热的阳光下,如此不堪的躲在影阴的角落里。然后独自一人的结束掉这漫无天际的孤独旅行,或许早已注定,我也在不想过多的挣扎。但是这一切的感受都在你等的那个人回来的那一刻化为乌有,你看见的只是他的脸,却好像是看到了一整个春天烂漫的开放,你感觉的只是他的呼吸,却好像是感受到了一整个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听到的只是他的声音,却好像是听到了秋季的瓜果成熟落地和大地发生的摩擦,你只是匆匆的抱了他一下,却好像在寒冷的冬季有了温暖的火炉以至于每个冬夜你都四季如春。以前种种委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与都与小美人鱼一起化为阳光下最美丽的泡沫。

莫醒终于送走最后一个人,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的车,司机为他打开车门,莫醒做了上去在沉沉的睡去之前对司机说:“回家,不去公司。”接着他便躺在后面睡着了。不知道这辆车在这做城市里行驶了多久,总之快到家的时候司机叫醒莫醒,车子停到了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莫醒让自己的步调尽量保持稳定,然后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再一次将自己胃里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然后抽出丝巾擦干净了嘴边的东西,顺手将那块灰色的丝巾丢弃在地上,阴冷的灯光下灰色的丝巾显得那样孤独与突兀,像是被遗弃的贵族。

莫夏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立马放下手里的杂志,奔到门口拉开紧闭的防盗门。

莫醒黑色的西装,灰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疲惫的容颜,半眯着的眸子,应接不暇的闯进莫夏的视线。然后莫敬言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陈伽雨宇,大步走到门口,扶住摇摇晃晃的莫醒。

“哥,你喝了多少,又吐了多少?”莫夏看着莫敬言扶住摇摇晃晃的莫醒,心里一阵莫名的揪着疼。

莫敬言将莫醒放在沙发上,看到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一杯白开水,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陈伽雨宇,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暗暗的想到:何必呢,明明很关心为什么要死鸭子嘴硬啊。

陈伽雨宇看着莫醒把莫敬言递过来的水喝了大半,然后莫夏问他要不要喝点白粥,又勉强他喝了点白粥。陈伽雨宇这才借口说自己困了,把他弄回房间,自己好睡觉。又和莫敬言一起扶着莫醒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替他盖好被子,和莫敬言一起退了出来。

当你认为上天不公平时最好看看自己拥有的东西,比如太多太多的幸福你自己看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它存在你的生活每一处,就相当于每一个人的心脏一样平时波澜不惊,但是它一直在跳跃,为了我们的身体运动做着无与伦比的贡献。有太多爱不是它不来找你,而是它比较腼腆更喜欢你主动的去找他。

乐川的公交早上5点半开始运作,晚上12点半停止,这座并不大的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天然气石油资源,也并没有临近大海,也只有一两座偶尔比较高的建筑物。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乐川的人依旧开心喜乐,这里与商人追求的那种利益似乎毫不沾边,但是这座城市拥有他自己的气质。他就好像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一样,将自己与外界的关系处理的刚刚好,也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人通过岁月的流逝送到他们本应该去到的地方。

街角的豆浆标出特价:今日豆浆0.5一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这个年龄对金钱没有特别的控制欲,也没有预支能力,所以今天有钱今天花,明天没钱笑哈哈。

冬阳再一次在定时的闹钟声中醒了过来,看着刺眼的灯光,桌上保温杯毫无开启的痕迹,她知道她又是一整夜没有回来。心里泛起小小的失落。关掉一整夜都亮着的灯,倒掉保温杯里的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找出校服,换上,洗脸,刷牙,背上书包到指定的地点等公交车。冬阳还是会看见骑着单车的少年,白色的衬衫飘在乐川的晨风里。

“诶,夏夏你昨天那道化学公式理解没啊?”陈伽雨宇单手控制着单车的方向,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莫敬言对于他这种作死的骑车姿势也是无可奈何的,人家美其名曰,这叫技术到位。莫敬言无力的白眼向陈伽雨宇扫射过来。

“我昨晚忘记看了,今早回教室了你再给我讲一遍呗。”莫夏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因为她没有陈伽雨宇那臭不要脸的自信。

“那也行吧,大课间我来帮你讲讲那道题。”前面有一个红绿灯陈伽雨宇停了下来。

“诶,我说莫敬言你能不能有点青春活力啊,一点也跟不上小爷的步伐。你一天都是死气沉沉的,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模样。”

莫敬言不知道今天哪里得罪他了,于是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把你扔去马路中间你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陈伽雨宇一时语塞:“说不定……说不定这个世界会有天使啊,天使怎么可能舍得我这么帅的小伙子去死呢。”

莫敬言不想继续怼他了,在红绿灯变绿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一路上都在自己忧伤。陈伽雨宇觉得和莫敬言愉快的对话到此为止于是转移目标,开始和夏夏愉快的谈天说地。

到学校车库那一刻莫夏仿佛看见毛泽东站在天安门上宣布新中国成立一般的激动,因为这货一路上的唠叨已经到了终止。

走廊上有几个来得早的同学聚到一起说起昨天晚上通宵看的小说,或者昨天看的电影。也有人就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打发时间,看看往来漂亮的女孩子,或者好看的男孩子。但是他们这个年纪我一直相信他们都是非常美好的,非常单纯的。一片淡蓝色的天空,一张亚麻色的纸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但却还是需要更多的颜色去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