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开棺验尸
听闻此言后，刘壮的瞳孔顿时就瞪大，指着李穆怒意的说道：“公堂之上，你这个凶手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
张士更下意识的朝着唐瑶扫了一眼，见她一言不发，便严肃的启唇道：“稍安勿躁，本官从来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真凶，唐姑娘你说呢？”
“张大人，我在跟你说的是这个案子的漏洞，你在扯什么呢？”唐瑶向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这个案子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说不定这个凶手就是刘壮自己。否则为什么他的妻子死了，他非但没有半点难过之色，反而一口咬定了凶手就是李穆？
想到了这里以后，唐瑶的心里越发的狐疑起来，这个案子有许多疑点，看来得找到实打实的证据了，否则只怕是这张士更跟刘壮都不会承认的。
看着张士更无言以对的样子，唐瑶便拿出了手里的册子，一本正经的说着：“上面仅仅是记录着在死者身上发现了李穆的外袍，仵作的验尸结果也是奸杀，这样草草的断案，是谁教你们的？”
“大人……”师爷朝着张士更看去，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这么厉害。
张士更轻咳了一声：“如此，唐姑娘是要还给我们一个真凶不成？”
“是……”话落，她的目光带出了几分坚定，这才说：“还有，我要开棺验尸，真相跟细节往往都是隐藏在死人身上的。”
刘壮自然是不会答应验尸的，当下便大声说道：“唐大人，张氏是我的妻子，我坚决不同意验尸的。”
“有谁不同意的，就来问问苏某？”话音刚落，便看到姗姗来迟的苏景言。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了这个男子后，唐瑶的心里总算是多了几分安定，只见张士更忙让出了位置：“没有想到钦差大人也过来了？倒是下官唐突，没有准备好位置，还请大人见谅。”
见状，苏景言淡淡的一撇，随后说：“皇上的御赐金牌在此，传我命令，即刻开棺验尸！”
他眉眼清冷，薄唇永远都是紧抿着，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不远吐露，又好似不屑与他人多言。看着这样的苏景言，唐瑶的唇角浅浅的上扬，好好今天他及时赶到了，否则张士更想必也会阻止自己的。
抬眸，对上了那双清澈带着温和的目光，苏景言的手指微微一动，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既然钦差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下官便遵旨……”张士更只好应下。
午后，唐瑶随着众人来到了张氏的墓前，唐瑶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了这周围的坟头草上，唇角多了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后侧眸说道：“刘壮，你跟张氏的感情怎么样？”
“草民跟妻子恩爱有加，大人为何这样问？”他狐疑道。
在他的目光下，唐瑶神色平淡的说：“你的妻子死了半年左右，坟头草都已经这么深了，周围也没有见拜祭的痕迹，由此可见你与张氏的感情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好，你在撒谎！”
刘壮立刻正气起来：“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草民是不想看到爱妻的坟墓，再心生痛苦，因此……”
“行了，本姑娘不想听你多言，事实究竟如何，我自然会查明真相的。”扔下了一句话，唐瑶便找了一个树坐了下来，开始看着手里的册子。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挖掘，这座坟墓总算是打开了，唐瑶烧了一炷香后，这才吩咐：“开棺！”
棺材板缓缓推开后，冒出了一股尸臭，见周围的官差都捂着鼻子后退，她却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接过了杨庭递来的手套，唐瑶的手指在尸骨上摩擦了一下，在认真的查看了半天，这才有了结论：“腰骨上有利器刺穿的痕迹，大概半指深，试问凶手是用什么凶器杀人的，居然这么狠？”
“大人，可还有什么问题吗？”杨庭低声问。
她让人取来了一些东西，随后轻手轻脚的将头骨拿了出来，放在了盆里：“东西给我……”
用棉布在酽醋里打湿以后，轻轻的擦拭着头骨，等到擦拭干净了，这才取来了热汤，从头骨之上缓缓倒了下去，便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沙粒流了出来。
众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盆里的东西，张士更瞪大了眼睛，问道：“唐姑娘，这是什么？”
“张大人说这个案子是杀人焚尸，那就是说人死了以后，才毁尸灭迹的对吗？”唐瑶侧眸问道。
“不错，的确是如此。”
唐瑶则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李穆：“你呢，你说？”
李穆则是正色的说道：“我没有杀人，大人明察！”
“头骨中有沙灰，那也就是说，张氏活着的时候就被焚尸的，并且腰部是致命的一击，这一点你们又该怎么解释，到底是谁在撒谎？”唐瑶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听到了这句话后，刘壮有些慌张起来，他抬眸说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证据了？”
“是啊，我发现张氏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么算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张氏在活着的时候被烧死的，死前她被人捅了一刀，但并没有致命。”说着，唐瑶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闻言后，李穆这才反应了过来，当下便忍不住说道：“唐大人，你的意思是，当天晚上我遇到张氏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吗？”
唐瑶微微点头应下：“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在你走后，有人即刻焚尸了，张氏一定还活着。”
张士更站出来说道：“唐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很简单，如果人早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吸入那些沙灰的。既然这张氏的头骨中有这么多的沙灰，只能说明当大火在焚烧的时候，她还在挣扎，因此吸入了沙灰……”
听到了唐瑶的这些话之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她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刘壮身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张氏了吗？”
听闻此言，刘壮立马就反驳道：“唐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妻子呢？”
“先不要着急，我有的是证据让你闭嘴！”说话间，她又接着问道：“你在报官的时候，拿了李穆的衣袍当证据，因为上面有你张氏的血是吗？”
刘壮点头应下：“不错，正是如此。”
“既然李穆奸杀焚尸，为什么还要留着自己的外袍在地上，等着你带着证物去报官呢？刘壮，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这血衣就是证据？可是偏偏不是，它倒是成为了最大的疑点，也恰恰可以证明，你这是在蓄意栽赃！”
唐瑶的一席话说的张士更心服口服，当下便走到了苏景言的身边，见他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便轻声说道：“哎呀，没有想到唐姑娘真是断案如奇啊，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找到了真凶，真是让下官佩服！”
“张大人，把你用来拍马屁的时间，多找找证据动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来个屈打成招，这是昏官才会做的事情！”唐瑶不屑的说了一句。
尽管张士更的心里压抑着怒意，但在面对唐瑶的时候，依然面带微笑，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得罪他们的时候。这几日便尽管的装孙子好了，等这些人离开了，自己岂不是又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刘壮，你还有什么话为自己辩解的吗？”唐瑶神色清冷的看着这个男子，连自己的结发之妻都能下狠手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都说枕边人最亲，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在原地的刘壮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扯着嘴角说道：“我以为，事情都过去半年多了，也该没有人过问，没有想到居然让你给挖出来了？”
“这就证明，你死去的妻子都不饶你，老天有眼总算没有放过你这个凶手。”她淡淡而言，随后才接着说：“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非要杀了她还要焚尸？”
“哼，这个贱人背着我勾三搭四的，连肚子的孩子都不是我的。那天晚上我实在是气不过，便跟她争执了几句，谁知道这贱人居然承认了，还说我无能，一气之下我便用家里的宰牛刀捅了她一刀……”刘壮回忆着当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之后，她砸伤我跑了……我追着血迹出去，谁知道看到了李穆这个倒霉蛋，之后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刘壮冷冰冰的说着，在真相揭穿以后，他依然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
看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唐瑶的心里之觉得凉飕飕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却没有想到就是这百日恩的夫妻，亲手谋害了自己的妻子，这人世间，可还有真心真情可言呢？
张士更负手而立，下令道：“来人呐，把人押回去！”
在刘壮被带走后，唐瑶坐上了马车回去了，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显得很疲惫。
苏景言侧眸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女子，以往的她每每结束了案子，都会在自己面前炫耀一番，今天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