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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干嘛要偷贡品吃

作者:波塞冬瓜 | 发布时间 | 2017-07-28 | 字数:3461

南过抓了条凳子,摆在大堂正中坐好,他翘着二郎腿开始活动嘴唇,在心里祈祷着女坊主今天没有外出,现在就在赌坊里。踢馆砸场子之类的事他也算轻车熟路,把那女人逼出来之后亲了就跑,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心理压力,不管那女的长什么样,多大年岁,好歹自己戴着张面具不是。许多人都是这样,只要不透露出真实身份,道德品质就会直线下降,反正败坏的又不是自己的名声和德行。

几个打手又冲上来一次,南过就手提起两个人来,权当成两把人肉的棒槌,噼里啪啦横拍竖砸了一通,这次总算有人开始哀嚎了。

南过再次坐下之后开始嘟嘴练习,他准备就这样去亲上一口,哪怕坊主长得像头猪,他也就当是啃猪头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是不是该去庙里烧香还愿了?”一个颇具磁性的女人声音从后院中传了出来。

整间赌坊中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不管是堂内堂外的赌徒和打手,都不再做声半句。

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以及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拖曳声,从后院中徐徐走出一个女子。那女人看年纪似乎刚刚二十岁出头,穿一身莲叶短襟的缁衣,她双臂纤细两腿修长,身材清瘦高挑,但那胸前的光景却是格外傲人。头上戴一顶看不出原状的宽缘帽,并不脏破,只是用一块块花色各异的小料反复丁补,早已使帽子面目全非。土褐色的长发从帽子边沿垂下几缕,掩映着她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面部轮廓清晰而精美,只可惜皮肤蜡黄黯淡无光,典型的暴殄天物,生就了一副美人相却从不知去呵护爱惜。

女人嘴里衔着半截红辣椒,右手里拖拽着根四尺余长的精细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牵连着地上一把铁鞘长刀,铁鞘上划痕交错深浅纵横,看样子这把刀应该常年被女人扔在地上拖行。

“坊主,这汉子不曾下得半注,分明是成心来找咱们晦气的!”刚刚被赌桌压在地上的癞头荷官对拖刀女人哀声说道。

错不了了,她就是这间赌坊的坊主。

她吐掉嘴里的辣椒,抬手对着身边打了个响指,自有人立即会意,为她拿来了一盏清酒。女人捧着酒碗仰头饮尽,不少酒水沿着她漂亮的颚线流淌而下,打湿了饱满的前襟。她脱手打碎手中酒碗,翻手一抖,地上倒拖的精刀便如同活了一般飞旋而起,落进了她的掌心。

两个打手搬来张四方大椅,女人跨起腿来横在扶手上斜身坐下,将铁杵般的精刀搂在怀里。“我今早还在讲,近来日子太平得紧,老子两个肩膀闲得都好似生了锈,正想晌午出去砸几家铺面解解手痒,可巧你就来了!”

南过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人,看着看着突然又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在他身旁一个瘦小的赌坊伙计,用不大的声音对他说:“这汉子,劝你现在就将所有衣物脱了留下,然后快去逃命,坊主她今天心情不坏,也不会过于为难你,‘断尾蛟’的霉头可不是任谁都能触的!”

“说什么呢?”女人目光凛冽的看着对南过说话那人,看得那人一阵浑身发颤,然后她又朝着南过说,“那汉子,我这赌坊每月交的税利比别家商铺多出三倍不止,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被称为“断尾蛟”的女人盯着南过微笑,那笑容,就像是一个煎熬千年的饿鬼在打量着满满一桌丰盛菜肴。

“因为我给了钱,咱们榭鼎城的防军就不会来找麻烦,他们每次巡逻都会绕开路走,就算是看到我在这里杀人,也只当做不曾见过。”

一听这话,南过算是彻底放宽了心,他站起身来四处寻望,最后走到墙角的神龛前,直接取了供龛上的隔夜点心吃了起来。南过边上的人们,虽然不敢对他近身,但也都开始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断尾蛟呼的一下弹身而起,凭刀遥指向南过大喊:“再如何不知死活也要有个分寸,把贡品给老子放下!”

南过转过头,当着她面前大口吞嚼。断尾蛟这次算是彻底发火了,提纵步伐电闪而至,抡起手中精刀便攻向南过,被铁链牵引的精刀犹如一只冲槌,嵌着一整块琥珀石的刀柄直直撞向南过心口。南过扎开手掌想去抓来袭的刀柄,却没想到这口刀在来袭的路线上兀自一个跳转,绕开南过的手掌,刀柄上的琥珀石砰的一声砸在了南过心口窝。

南过猛觉得自己心腔一空,手脚好像触电般酥酥麻麻,他忙退后了两步拉开距离,现在才明白这女人当真不能等闲视之。

断尾蛟没有给他任何停歇,倏地斜身一转,划着弧线的精刀荡起一个圆环,在空中轮转一周,坚硬无比的刀柄又朝着南过锁骨窝重重砸下。南过抬手招架,来袭的刀柄又是一次诡异跳跃,绕开手掌正中右胸,咚的一声,南过连退了三步。

一柄精刀竟然被断尾蛟使得如流星重锤,还未曾出鞘,就将南过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断尾蛟朝一旁啐了口口水,眼神讥嘲的说道:“脓包一个,就凭这种身手也敢来招惹老子!”

四下里哄堂大笑,谁都没想到南过的实力这么不堪,刚刚他还如狼似虎,现在却被坊主打得就像一条落水狗。

断尾蛟一抖手间,精刀仍是拖在地上,她抬手指着南过厌恶的说道:“快,把身上能脱得全脱下来,若是沾了血,你那件破落的衣衫就更加不值钱了!”

南过觉得胸腔一阵闷疼,虽没有伤到筋骨,但也淤阻了气血。因为能够预判出自己会遭受攻击的部位,他前后两次都已经发力绷紧胸口肌肉,他引以为能的蛮横力量,同样也给他身体提供着不俗的防御,可即便是这样,那个断尾蛟的精刀只是撞来两次,就把自己打得步步败退。对这种角度刁钻且狠且准的攻击,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被直接打死了也没什么奇怪。

“你特么有两下子!”南过说道,伸手又去摸供龛上的点心。

断尾蛟再也沉不下心思顾念什么,缓步朝南过逼近,“你这汉子倒是有种,我榭鼎城断尾蛟龙说句话,还从没有人敢忤逆半个字。老子这就斩了你的根扔去喂狗,看你还能硬到几时!”

话音未落,琥珀石的刀柄如同流星赶月,朝着南过的头顶瞬闪而至,南过猛的转头一个侧身,就那么躲开了攻势。南过看明白了断尾蛟的套路,伸手去封挡招架的话,刀柄总是像个活物般的巧妙绕过阻碍,更加上自己现在视物的眼睛只有一只,判断起细微的长短距离非常吃力,所以这一次他也不再那么托大,放弃了徒手抵抗的打算。

断尾蛟的精刀一击不中,顺势轮转一周蓄力更甚,兜头盖顶对着南过砸去。

南过看准空当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来近身肉搏能抵消她抡刀的距离优势,二来便于寻找机会,亲完就跑。只是一个老不正经的在戏耍自己而已,犯不着耽误太久。

两个人近在咫尺相视而立,断尾蛟却突然邪魅一笑,那抹笑容中带着无尽的狠辣。只见她翻手一勾,攻出去的精刀被铁链牵扯而翻转,鞘中那柄精刀刷的一下,反旋而归,刃身精芒寒光璀璨,恰似一泓秋水,寒森森晶莹莹,剔透玲珑。

南过只觉得后勃颈一抹寒意迫近,下意识的缩下了头。断尾蛟纤臂轻抬,回斩的精刀便握在手里,她又毫不停顿的翻手向下方斩去。

间不容发,眼见着利刃斜劈而下,南过这时的反应也就纯粹是出于本能,缩颈埋头让过了刀锋,信手一记短促有力的刺拳朝断尾蛟胸口打去,但毕竟手臂远不及精刀长度,这一拳也只是打在距离断尾蛟身体半步之遥的空处。

拳风掠过,断尾蛟被这股蛮横的罡气推得向后滑脱而去,她用刀刃钉在地上站稳脚步,噗地一声吐了口血,胸口衣襟被震散了两枚扣子,如雪的肌肤破衣而出,那两团浑圆的妙物险些一露到底,任谁看了都要血脉喷张。

南过吞了下口水,然后又看向了身侧的供龛,没想到现在越是运用力气,就越是饿的厉害。

断尾蛟抹去嘴角血迹,然后扔掉了缠在腕上的铁链,她对着身旁人打了个响指,待到一个赌坊伙计走近之后,她摘下头上那顶宽缘帽,放在了那人手里。

看到断尾蛟做了这样的举动,整间赌坊中所有的打手和赌徒们,都开始惊慌失措夺路而逃。之所以被人称为断尾蛟,是说她发起狂来如同一头断了尾巴的深海蛟龙,海中蛟龙本就已经足够强大凶悍,受了重伤的蛟龙,不仅会暴躁疯狂,更会对敌手搏命到底不死不休。

南过吃光了点心,又拿起供碟来舔了下,然后双手合十,对着神龛中持刀立马的武神像拜了两拜。

断尾蛟呼的一挥手中精刀,凌厉的刀罡好似斩断了虚空般摧枯拉朽,临近的桌椅被轰得粉碎,地面上裂解出一道长痕。

“那独眼的,你想被斩成几段?”她剁了下脚,对着南过语气平淡的问道。在她眼中,南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南过没有回应,他仍是打算着速战速决,于是毫无征兆的拖起身后一只百斤不止的陶土花坛,朝着断尾蛟的头上掷去。断尾蛟手起刀落,将花坛劈得碎裂开来,但当阻碍视线的花坛碎片散开之后,却见南过已经乘乱冲到了她的身前。南过一脚踩向下劈而去的刀背,两只大手就朝着她的头颅抓了过来。断尾蛟丝毫不乱,手中精刀不及回撤,她便横过右肩虚踮半步,使出一记铁山靠,以肩头对准南过的心口,使足力气冲撞了上去。

如果被撞的不是南过,绝对会被直接撞出个倒仰,甚至撞碎了胸骨。但南过的力气实在是太过于惊人,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撼动。断尾蛟这记铁山靠没有收到任何成效,反而将自己的脸凑近了南过。

“机会来了!”南过心头暗庆,他对着断尾蛟粉嫩脸颊嘟起嘴唇的同时,又用余光检查了下自己原定的逃跑路线,很好,大门那里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