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漏洞百出
“你与那纳兰容若之间如何，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他神色平淡的说了一句。
苏景言的一句话倒是让唐瑶有些质疑起来，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之人？思及于此，便压低了嗓音说道：“你放心，我明白。”
“如此甚好。”话落，便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唐瑶一脸不明所以，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吗？想着，便闷闷的启唇说道：“苏景言这人怎么总让人猜不透呢？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之后，唐瑶一个人去了李穆的家里，还没进去便嗅到了一阵纸火的气息，她微微蹙眉，推开了院子的大门。看到的是那天求助他们的老妇人，看着她花白的头发、被岁月沧桑过的脸颊，唐瑶不禁开始心疼她的立场。
“老人家，你在院子放着两口棺材是作何用的？”她轻声问。
老妇的正烧着纸火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这才费力的张口：“自然是为我那命苦的孙儿给准备的，另外的一口棺材便是老婆子我为自己而准备……”
听着老人家满怀心死的语气，唐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轻声说道：“李穆若真的是冤枉的，那么我们定然会还他一个公道的，老人家，你就放心吧！”这案子还没有断，为何已经准备好棺材？
“怪只怪我的孙子没有命短，这怀柔的人谁不知道，凡是进了衙门的，谁能活着出来？与其让他活活被打死，不如早点认罪了，得了个痛快。”
唐瑶微微正色，一脸严肃的启唇到：“有钦差大人在这里，即便是这张士更想要错判也没这个可能的，老人家，你且等着吧！”
离开这个院子后，她细细的回想着公堂上的对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沉吟了片刻后，便自言自语的说着：“李穆如果是冤枉的，就一定另有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偏就要嫁祸给这个李穆呢？”
思及于此，她便快步的回到了驿馆，刚推开了房门脚步便僵硬在原地，而苏景言则是半笑不笑的看着她此时僵硬的表情。披上了外衫后，缓步走来：“毛毛躁躁的性子总是改不掉，父亲可没有教你这些。”
闻言，唐瑶一阵尴尬，当即就转身背对着屋子里的人：“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问题，想要去牢房里审问李穆。”
“自己小心。”苏景言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来，早已经将腰牌准备好了。
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腰牌后，唐瑶便微微一笑，在苏景言的目光下，正色的说：“多谢了。”
来到了牢房后，唐瑶亮出了腰牌，守卫这才让她进去。站在了牢房门口，她目光淡淡的看着那男子，眉眼正色的问道：“李穆，你想要活着吗？”
“呵……进了这个地方还能活着吗？李某不怕死，只是可怜了奶奶将我抚养到大，还来不及尽孝道，便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话落，他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
唐瑶缓缓沉下了心里的一口气：“我今天去了你家，看到了你那年事已高的奶奶，很是可怜。老人家给自己烧着买路钱，甚至前院中已经准备好了两口棺材，李穆，你当真就忍心这样看着你的奶奶，随你而去？”
“不忍心又如何，张士更这个狗官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乱判案了，听说平西王就是他的后台，所以张士更才敢如此嚣张行事，就连朝廷都奈何不了他。”李穆冷冰冰的说着。
望着面前的男子胸怀抱负，出口的一言一词都有着同龄男子没有的正直，这倒是让唐瑶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你将事情的原委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自然会从中找到证据，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也还你清白。”她正色说道。
在唐瑶的劝说下，李穆的神色渐渐迷茫了起来：“我李家世代行医，原本是要准备今年科考，想要谋个官职光宗耀祖。谁知在出发的前一天夜里……”
那天晚上，李穆约了几个同窗赏月作诗，回来的时候喝的三分醉。路过了巷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子匆匆的走过，他便皱眉起来，忍不住嘀咕着：“这不是村头刘壮的媳妇吗，这么晚了她去哪里？”
随之，李穆处于好奇便跟了出去，等到他来到了小树林里后，刘壮的媳妇却已经死了。他是一个读书人，看到了这般凄惨的场面自然很害怕，当时便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盖在了女子的身上，就快速离开。
“一大早的，何人再次击鼓？”官差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李穆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要报案，城东……城东的树林里死人了！”
之后，衙门的人去道了城东，却只看到了烧焦的尸体，李穆被带回衙门问话的时候，却被张士更给抓了起来，非指认他就是凶手。
“当时，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这样，头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等到衙门的人到了之后，尸体便被烧焦了。”说着，他的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听了好一会后，唐瑶这才明白了过来，随后半眯着眼睛问道：“这个张士更是凭什么证据说你是凶手的？”
“当晚我可怜这死后的女子，便将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谁知道却被张士更诬赖成凶手……”李穆一脸无奈的说着。
唐瑶嘴角淡淡勾起：“这案子真是漏洞百出，等着吧，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张士更刚到了牢房门口，便跟唐瑶打了照面，唐瑶半笑不笑的说道：“张大人这么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我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
“这……唐姑娘说的什么话，若是早知道唐姑娘便是钦差大人的妹妹，那么我张士更就是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还请唐姑娘不要跟下官计较才好。”张士更笑呵呵的说着。
望着他此时的嘴脸，唐瑶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不屑，随后轻声说：“张大人，我想要问一问你，这李穆的案子如此漏洞百出，为何就草草的结案了？”
“唐姑娘有所不知，下官早已经收集好了证据，这李穆就是要狡辩，大人可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啊！”说话间，张士更的眉目中明显多了几分慌张，但他却掩饰的很好。
唐瑶缓缓沉下了一口气，抬眸说道：“李穆所言，却跟张大人你的有所出入啊！”话落，这才接着说：“案发的前一天晚上，李穆到了现场这张氏已经死了，李穆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张氏的身上，倒是被张大人认定这就是证据？未免有些牵强了。”
“唐姑娘为何就不想想，他若不是凶手为何要这样做？况且，这张氏生的极美，说不定就是李穆好色心起了，才强奸了这张氏，后又担心东窗事发才焚尸毁灭证据的呢？”张士更一脸正色的表情。
“张大人一番话我还真是不敢苟同，很多真相都隐藏在细节当中，若是人人都这般断案，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张大人你说呢？”唐瑶微微挑眉，眉眼之间带着几分不屑之色。
在听到了这句话后，张士更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了：“唉……唐姑娘毕竟是一介女流，怀柔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不如下官找人带着唐姑娘四处走走，这查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瑶半眯着眼睛瞅着面前之人。
张士更一脸笑意的说：“唐姑娘不要误会了下官的意思，下官呢，也只是为了唐姑娘着想而已。”
“行了，案子我会继续追查的，明日继续提审李穆，我相信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的。”扔下了一句话后，唐瑶便大步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走远后，张士更这才冷哼了一声，拂袖说道：“什么东西，本官给你脸你还不要了？”
“大人啊，现在咱们要怎么办？”师爷问道。
涨势更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这个唐瑶的确是有点本事，就生怕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样吧，咱们……”
师爷点点头应下，贼兮兮的说道：“大人尽管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
入夜，唐瑶查看着手里的册子，这些都是李穆的案子，看着上面所交代的言词，唐瑶笑了：“好一个张士更，我说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呢，原来是有一个知府在给你撑腰？既然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升堂后，唐瑶在众人的跟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开棺验尸，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人居然是张氏的丈夫，刘壮。
只听他说：“不行，我的妻子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了，那么我绝对不允许谁再惊动她的亡魂。”
“刘壮，你要想清楚了，你的妻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害死的，难道她这样长眠于地下就会安心吗？”唐瑶一脸正色的说道。
而李穆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希望，他说道：“唐大人说的不错，这开棺验尸的确是好办法，刘壮，你一口咬定是我杀死了你的妻子，莫不是非要嫁祸给我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