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深夜惊魂

沈铮程迷迷糊糊中被甄郁节的一声尖叫惊醒，醒来看的时候，看到甄郁节正坐在床上，沈铮程立马坐了起来，抱住了甄郁节，只感觉到她全身都是汗，在颤抖着。

“怎么了？郁节？”沈铮程抱住甄郁节，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

甄郁节被沈铮程这么一抱，似乎颤抖得更加厉害，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然后推开了沈铮程的手，颤颤巍巍地爬了下床，一下子又觉得身上好冷，便猛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郁节。”沈铮程担心地朝着甄郁节走了过去，甄郁节在黑暗中，一只眼睛看不清，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那身影像极了梦中的好多人的身影，那些人个个朝着自己走过来，一步步抢走她身边的所有东西，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脱。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让我静静。”甄郁节缓过神来，想起那人是沈铮程，于是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沈铮程不再朝甄郁节走去，而是往回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笔直地坐了下去，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甄郁节。

“我就坐在这里，你不要怕。”沈铮程说道，甄郁节恐惧地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走到一处沙发，然后窝了进去，她也不知在被子窝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甄郁节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而沈铮程就在一旁，发现自己醒了过来，沈铮程也睁开了眼，想来他早就已经醒了过来。

“醒了？”沈铮程问道。

“嗯。”甄郁节应道。

“醒了就好。”沈铮程转了一个身，轻轻地抱住甄郁节。

甄郁节想起昨晚的一切，然后低下头，将头深埋进沈铮程的怀中。

“这几年，你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沈铮程迟了迟，问道。

“现在，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怕了。”沈铮程见甄郁节不说话，便开口继续说道。

“无论我发生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的对吗？”甄郁节问道。

“对。”沈铮程迟了迟，但是非常坚定地说道，甄郁节将沈铮程抱得更紧。

“那就够了，一切都够了，不需要什么了，你不要担心我了，我没什么事的。”甄郁节说道，沈铮程看了眼甄郁节，想说什么，但是发现她眼中的神情那么坚定，便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甄郁节闭上眼，闭上眼的瞬间，却突然出现了瑾萧死前的那双眼，还有英姐口口声声地喊着自己夫人，还有，还有那个让她日夜都牵挂着，时常让她在深夜都快要控制不住奔溃的孩子。

“如果，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该有多好。”甄郁节流着泪说道。

“傻瓜，哭什么，一切都会好的，我们现在不就像曾经一样好好地在一起了吗？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沈铮程说道，甄郁节点了点头。

“想来这么久了，从我们认识到如今，我都没有见过你父母。以前读书的时候，开家长会，你的父母每次都是不同的面孔，学校和老师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知道不是你家的哪位下人。”甄郁节笑着说道。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我都忘了。”沈铮程笑了下说道。

“我怎么会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很多你自己都不知道，我都知道。比如你衣服有哪些，你明明有很多衣服，可是每次都是穿那两件，反反复复，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件，等一次性穿旧了，就丢了，然后又是重复那两三件。”

沈铮程没有说话，只是将甄郁节抱得更紧了。

“曾经是我辜负你了。”沈铮程说道，甄郁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那样的年华，那样的青春，是多么让人怀念，又是多么让人感到痛心，如果时间真的能够倒流，她即便付出今生所有的好运，也要换此生和沈铮程的插肩而过，再怎样都会比如今过得好。对于她，因他，错了她今生所有的棋。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他，如今她应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下班之后期待着家中的孩子，还有即将下班回来的丈夫，在家中煮上一锅热腾腾的汤，为回来的丈夫消除一身的疲累。饭后，一家人可以出去散散步，每日都在为着一些菜米油盐酱醋忙得不亦乐乎，经济虽然没有如今好，但是日子却也是甜甜美美的。

“如果人生真有重头，你还会选择遇到我吗？”甄郁节问道。

“如果人生真有重头，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沈铮程说道。

“如果人生真有重头，我一定不会选择再遇到你，因为真的好苦。”甄郁节别过脸说，曾经是因为沈铮程的那份情让她感到十分痛苦，而如今，回首看去，突然觉得如果痛苦只是单单地因为爱情，竟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今，这种的痛苦又多了许多，背了许多人的债，许多人的情，还有有些人的情，有些人的怨，还有亲情，骨肉至亲，姐弟之情，母女之情，这其中的种种，又怎能让这段感情重头开始？这段感情摆在这些事情面前，竟显得如此无足轻重。

沈铮程不再说话，只是心中一紧，曾经是他辜负了她。

“今天早上你先好好休息下，昨晚看来你都没有休息好。下午的时候我回来带你去看下眼睛。”沈铮程说道，甄郁节看了下沈铮程，点了点头。

这种一同起床的感觉竟让甄郁节感觉自己回到从前和沈铮程在那个小别墅里待的日子，她经常和他一同起来，为他做好早餐，然后忙着收拾家里，等到他快要下班回来的时候，又为他做好热腾腾的饭。那样的美好，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让她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似乎这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了。

沈铮程起来之后，快速地洗漱好之后换上衣裳。沈铮沉向来不喜欢有下人的服侍，很多生活上的事，都是自理，或许这就是沈家对他的家教。从小有着良好的家教，含着金汤匙，偌大的一个沈氏集团，却只有他这么一个继承人，从小就拥有无上的裁断权，享有所有的权益，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有多大的权力就需要有多大的责任，沈铮程从小就胸怀大志，为沈氏集团的权益做考虑，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儿女情长这种小事在他心中倒显得是次之。

甄郁节想到这点的时候，突然内心深处对于沈铮程的恨意减退了几分。可是，她对于他的私人情感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的种种，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甄郁节起身换上衣服，刚换好衣服，准备走到梳妆台的时候，沈铮程转过了身，从甄郁节身后抱住了她，甄郁节将头枕在他的臂膀上，又拍了拍他的手臂，有时候，沈铮沉又会假装着像猫咪一样地粘着她，往往这种时候，才让甄郁节感觉到自己在他内心中还是有那么些份量的。

等甄郁节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沈铮程还在外头等着她。

“怎么还在这里？”甄郁节微微一笑问道。

“等你一起吃早餐。”沈铮程很自然地说道。

很久没有人和自己一起吃早餐了，当初斐尹振那也是自己独自吃，瑾萧那也是如此，这么久以来，其实她已经习惯了。

“好。”甄郁节微微一笑，然后和沈铮程一同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