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心伤的回忆哟

人没有食物可以活七天。人没有水，只能活三天。

艾浅表示，水是很重要的，水是人类的好盆友，水，是绝对不可或缺的资源。艾浅呼吁，广大的人民群众，大家要节约爱护水资源，不可以浪费每一滴水，你要知道，每一滴水，都是美人鱼的小眼泪，每一滴水，都是上帝的恩赐……

“嗷！你辣么粗暴的把药塞进我嘴里，我都快被噎死了你还打我！”艾浅捂住被实心儿的烟袋锅亲密接触了的后脑勺儿悲愤了。

“你个死丫头！让你感觉感觉有没有副作用，你在那里乱七八糟的意淫什么呢！笑的那么猥琐！”红娘发誓，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贤淑的好女人。

“……没有啦，我是在认真的气走丹田。”艾浅从头顶比划到小腹，口中‘呼哧呼哧’的模拟气流的声音。“你看，我多聪明，无师自通，搞不好赶明儿个真成了一代女侠呢！”大眼睛眨么眨么立刻进入了幻想阶段。嗯，大概心里的小人儿好久没出来溜达了，闷了。

“嗤，武功内力要是这么容易大家都去当大侠了！”红娘白了她一眼，眼角的蝶扑棱着翅膀跟着表示鄙视。

“哼，你这鱼唇的凡人！万一我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的，一跃成为一代侠女了呢！到时候我就找个大侠风流潇洒的浪迹江湖！”

“哼，还大侠，哪里来的大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讨厌的事情，红娘转移了话题，“你个心大的丫头，还疼不疼啦？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唔……”艾浅也安静下来，对于别人的关心她总是很受用的，细细感觉了一下，“真的一点也不疼了呐，红娘你好厉害哦！难道你得了什么神医的真传不成？”

红娘没有回答，艾浅本来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本就没打算得到回答，又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我真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呢，红娘，你这真的不是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怎么这么大方啊……难道你看上付燃了？不行不行，付燃可是小桃的官配，拆官配遭雷劈啊！再不你换个人我给你介绍？咱小饭馆每天也有不少长的不错的呢！”说着，艾浅还真的坐直身子细细掰着手指头给红娘数起帅哥来了。

“……”我给你跪了行不行，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付燃那个毛头小子的啊！还有，话题到底是被你怎么歪到做媒上来的啊！跳跃性这么大画风转变这么快真的好吗？

“啊，红娘你不要害羞嘛，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是女人喜欢帅哥很正常的啦！我理解的！”艾浅很是哥俩好的拍了拍红娘的香肩。

“……”你快奏凯！

红娘头顶暴起大大的井字，手中的烟袋锅正待抬起亲向作死的艾浅的脑袋……

“……嗯，早就该说了……对不起……”艾浅突地低下头，低低的几近嗫嚅的声音飘出。迟来了几年的歉意，终于瓜熟蒂落传达给了心心念念的人。

“……”红娘不自在的收回了烟袋锅。美艳的脸庞撇向一边。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不那么识人不清，不那么任性妄为……

“……该有的劫数躲不掉。”红娘近乎冷硬的吐出句子。

“……”那，你为什么要避开我的眼睛呢？

胸口的一点冰凉无限度的扩散，冰冷了艾浅正在跳动的整个心脏。

三年前……啊，三年要多一点，大概零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呢？艾浅真的记不清了。

那个疤痕狰狞的男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小浅，快把六殿下放下吧，你这可是劫持皇族的大罪哦。’

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侍卫们包围了整座将军府。

红娘手持鞭子凌厉冰冷的看着狗腿的跟在张善，不，张恶来的身后的穿着将军府的侍卫服的小个子。

‘老大，那娘们儿看过来了，啧啧，这眼神儿可真够辣的。’小个子形容猥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哼，一个残花败柳罢了，喜欢赏你好了！’张恶来的眼神冰冷，仿佛无机质的玻璃，世间万物皆可倒映，世间万物皆无温度。

小个子舔舔嘴角不知何时沾上的血渍，猥琐的眼神中透露着恶意。

‘呵，张恶来，你真是，好算计。何时，我红娘也成了任人摆布的玩意儿了？’红娘美艳的红指甲拂过迷乱了视线的乱发，带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张，大哥？’艾浅简直不能接受，无法接受！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已经厮杀一团的人群。混乱，血腥。

‘小浅。哈哈，你怎么做出这样一副表情？’

‘不……张大哥……你……’

‘啧，真蠢。在豪门大院里当了那么久的丫鬟又被人算计了那么多次，还是不长记性。怪不得落魄成这样。’张恶来狰狞的面庞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瞬间，一个清脆的童声从他口中传出，‘是不是啊？艾浅姐姐？艾浅姐姐，我送你的镯子你都没戴着呢。小善好伤心。’

强壮的汉子刚毅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刀疤，从这样一个人嘴里吐出孩童天真清脆的声音，好不诡异。

艾浅捂住嘴，后退了一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溢出泪水。‘不，不是真的……不是，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是不能接受被欺骗，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呢？’张恶来有些神经质的笑了。

艾浅此时已经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脑海中不住的翻腾着各种回忆，小小的懂事的孩子，大大的宽阔的肩膀……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呢？当丫头没当够吗？’张恶来随意的用刀在不省人事的君之章身比划着，‘看这脸倒也有吸引女人的资本……’

‘不，不是……’

‘哦，那是被骗惨了，有一个人就要靠上去？啧，真蠢！你不知道吧？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细作了。’张恶来快意的看着艾浅瞬间惨白的脸，双眼遍布血丝，从骨子里透出疯狂。我已经如此……我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

‘你想带他去哪里呢？又要带着所有的盘缠跑路吗？哼，哪里是你说走就走的！’眸子里血丝遍布，张恶来扔掉毫无反应的君之章，单手拎起吓的呆愣的艾浅，手起刀落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

带着伤疤的男人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砍刀，血液飞溅。

艾浅已经麻木，痛到极致，反而麻木。

揪起艾浅的长发，张恶来贴着艾浅还有一丝清明的眼睛看着，‘呵呵，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就是这双眼睛！不如剜下去怎么样？不，剜掉了可如何是好？我还要你细细看着自己怎样被我一片一片的切碎呢……’

艾浅想张嘴，想问问他，你为何如此恨我？你为何，如此骗我？明明我们曾经那样亲厚……可是，张开嘴，还未发声，积于喉中的血块便争相涌入口中，堵住了少女细细的悲哀。

‘你可不要这么就死了啊。’张恶来体贴的抹去她唇角溢出的血块，仿佛还是那个贴心宽厚可以依靠的张善大哥，‘知道吗？如果不是一时对你的怜悯，黑风寨不会被朝廷趁虚而入！知道吗？黑风寨全寨，已经全部死于非命！他们，本来不必如此！他们原本可以好好的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的！怎么？奇怪吗？你一定不知道，那次小村庄的搜查根本就是京都的人授意的。目的，还用说吗？哼，你真是扫把星转世灾星附体！艾家被你克的抄家灭族，我黑风寨也是被你克的全军覆没，你真是——该死！’

艾浅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的疼。难道说，她自以为的自由都是别人眼皮子底下的猴戏吗……

‘知道吗？原本，只要你不动不该有的心思，黑风寨虽说岌岌可危却还是有一线生机的！都是你！都是你偏偏要自以为是！你当杜元耀那冷血之名是假的吗！你当这京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还有红娘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贪图富贵，寨子的兄弟又怎会遭此劫难？！’

艾浅闭上眼睛，原来，你还是对那个活力满满的寨子充满感情的啊，总见不到你的笑脸，红娘还以为你嫌弃他们而忧心忡忡呢……

原来，红娘那么细心的思前想后，为了给全寨子博得个‘兵’的称号，以求得保护，为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天下面前，才做出的决定。在你面前就是落得个‘眼皮子浅’的印象么……真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子……

脖子上似乎在研究怎样划开她的动脉的刀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嗯，刀很锋利呢，好像听到脖子上细胞颤栗的声音了呢。要是这样就能回家就好了，一定要把坠子还回去，嗯，还要道歉……小黑又该得意了吧？说起来，小黑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呢，蛮好听的……思绪慢慢飘远……

“……过去的事情了，别想了。”红娘难得温柔的拍了拍艾浅的脑袋。

“……”艾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紧握着的手上，缓缓有水滴落下，溅起轻微的水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