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步入中原

中原边界。

此时的中原边界是秋高气爽。尽管已经是深秋了，但是比较偏南的这里仍然是温暖的，而且，没有雨季的干扰，的确是一处十分难得的人间美景。

周围的树还都是郁郁葱葱的模样，点缀在其中的花也正鲜艳着，让人眼花缭乱。

这里的各个渡口更是忙碌得很，那个不久前在木加哈招贤纳士的擂台上显露头角的叫做撒尔袁渊的少年，现在，仍旧是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从一个渡口走出。

他回头望了望远处江面对岸的地方，回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话说那日袁渊去往木加哈的招贤纳士的擂台时，袁渊可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实力赢得了主考官的一致认可。

所有的人都觉得是遇到了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才，因而，不仅仅是那赏金进入了自己的口袋，袁渊还十分有幸，见到了木加哈首领。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一个狩猎场上，木加哈不像是自己心里对一个边疆部落首领的想象，他原以为他会是一个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却没有想到，这木加哈非但不是那种形象，并且，他健硕的肌肉会给人一种和谐的美感。他身材匀称，除了肌肉似乎没有多余的其他什么肥肉，并且，从五官看来的话，也能够属于美男的行列，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捉摸不定的杀气，然而，巧的是，这股杀气却和他的五官相得益彰。

袁渊对这个狩猎还不算是陌生的，因为有父亲的熏陶，拉弓射箭什么的，自己还是会一些的，至于准头，可以说是不是十分丢人就对了，还算是拿得手，若是发挥得好的话，还能小小地露一手。

袁渊大约就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那一位了。

木加哈在射出了自己的看上去十分随意一箭之后，那箭正好不偏不倚地正中靶心。接着，没有说一句话，把自己手里的弓给了袁渊。

袁渊明白，对自己的考验，到现在都还没我结束呢！看来，这个木加哈不仅仅是想要一个谋士，他想要的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袁渊接过那张弓，同木加哈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袁渊的心里是忐忑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失误而令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费的话，那就有点太过可惜了。

不过，袁渊处事从容淡定，他才不会把这些情绪给显露在外面，他外面表现出的是自信满满，当然，这也成功地迷惑了木加哈。

袁渊不断地回想着自己父亲教给自己的那些射箭的方法，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能够射得十分正的办法。

大约是找到了，袁渊迅速地抬起弓，从桌角出的那个装箭的筒子中抽出一支箭，这一切就犹如行云流水，衔接得堪称完美，没有一丝丝的磕绊。

这些表面功夫应该都做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最关键的部分了，这支箭射出去的结果会如何？袁渊此时并不想考虑这一些了，就算是没有射中，他也想出了合适的应对方法，不过就是嘴上的功夫。

不过，出乎袁渊的意料，那箭也是不偏不倚，也是正中靶心，并且是斜着进入的靶心，这还是十分有难度的。

这也完全出乎了木加哈的意料，他原以为像是袁渊这种的瘦弱的文人，一般能够拉开弓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能够将箭给射出去就算是及格了，却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露出这样颇有难度的一手。

木加哈不由得眼前和心里猛然一亮，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而此时的袁渊心里可是完全不跟木加哈一样的。

袁渊在听到箭离弦之后飞出的那种鸣声的时候，心里的忐忑是十分剧烈的，尽管自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但是，若真的要用上自己的应对措施，想来还是颇为尴尬的一件事情。

鸣声戛然而止，袁渊有些不敢去看，但是，为了这表面功夫做足，不管是什么结局，自己还是要去看的。

袁渊循着刚刚那支箭的行迹，朝着远处望过去。

那箭果然是给自己争气，从上方斜插进靶心，这样，又很好地突出了一种阿谀奉承的感觉，若是自己的这一箭太正然后把木加哈的箭给挤掉了或者说是将木加哈的箭从中间劈开了，那么，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尴尬，甚至会比没有射中而更加尴尬。

然而，此时，袁渊就完全不需要有这些顾虑了。

他在看过自己的成果后，微微侧身，迎上木加哈首领的眼光。

一声，两声的掌声从自己旁边这个人手中传来，接着，周围的人一起跟着也都发出了鼓掌的声音。

袁渊享受着这些掌声的同时，还不忘表情上带些不好意思，然后顺便带些谦逊。

袁渊一个作揖：“将军好箭法！”

“哈哈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此时，周围的掌声停了下来。

“小的的这种雕虫小技是不太能够上得场面的，还是将军的箭法，令小的受教了。”

“好！好！好！”木加哈连着叫了三声好，周围的人马上也跟着起哄起来，“好！”“好！”一声高过一声。

“撒尔袁渊？”木加哈问了一声。

“是。”

木加哈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我这里的？”木加哈接着问道。

“回首领的话，听闻首领十分贤能，又渴慕贤人，礼贤下士，于是，这就想来瞻仰一下首领的真身。”

木加哈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果真是会说话，真身？莫不成我在外面还被传成是一个神仙了吗？”

“只怕，事实果真是那样的，首领您在民间，就真的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所有的您的子民，都为在您的领域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因而，小的此次前来，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所有的首领您的领域的子民们来见您一面，从而好表达我们对您的敬意。”

木加哈被他这一串的马屁拍得一阵晕眩，竟也开始飘飘然起来。

不过，木加哈的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的，单不说他自己本身的武艺，他的谋略，他的远见，也实在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然而，他的的确确也是一个自负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优点，并且，像别人一样喜欢自己的这些优点。

他是极为喜欢别人说他的好话的，并且还是十分喜欢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好话的。

就如同是现在这样。

“哈哈哈哈哈……”木加哈又接着大笑起来，“年轻人，你倒是真懂得投其所好，你定然是前途无量的！”

那日之后，袁渊便就成了木加哈面前的一个红人。

然而，事实上，木加哈尽管很欣赏这个名叫撒尔袁渊的年轻人，但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戒备心还是令自己不能够完全相信他。

袁渊深知这木加哈的脾气，于是，他为了让木加哈消除对自己的戒备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中，袁渊懂得进退，也十分懂得对于这木加哈的奉承的程度，并没有像一些技术不精的马屁精那样为了讨好某个人而得罪一大片人，袁渊并没有为了讨好一个木加哈而把大臣们全都得罪，相反，他起深得大臣们的喜欢，拉拢了一大片的人心。

自然，这袁渊也不是黄金，自然不能够赚的人人都喜欢，有十分喜欢他的人，那么自然也就会有对他深恶痛绝的人。

但是袁渊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是没有一丝丝的怯意的，他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装腔作势而已，真的等到要对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冲出去说要当第一个的。

然而，袁渊这样做完全不是为了给自己谋取一条生路这么简单，他是为了报仇的。

几个月以来，袁渊还是接触了不少的他们的机密的，但是那种绝对的机密，凭借自己现在的这个级别，还是不能够接触到的。若是真的想要接触到，那得是几年或者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当然，还得是自己为他们立下了不少的功的情况之下，那么，自己的报仇不就没有了什么意义了吗？到时候尽管自己拥有着他们的秘密，但是，自己却再也没有能力来找一个靠山来完成自己报仇的任务。

有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袁渊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君子，他也不能够把仇留到十年之后再去报。想到这里，他便就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优秀的猎手。

关于他的身世，他也是后来才清楚的，父亲对于他的身世是一直不愿意提起的，袁渊觉得，可能是父亲怕袁渊会自卑，也或者是一方面为了保护袁渊，但是，依照袁渊对父亲的了解，定然也是有一部分的逃避在里面的。

关于靳族和隐灵族，还有如今自己所在的这个部族，自己是提不起任何的好感的。

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他见过了不少的靳族的人，却是没有见过隐灵族的人。

也是，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个靠山怎么能够容得下这互相对立的两个部族呢？

关于隐灵族，袁渊也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起那些靳族的人谈起，说实话，自己对隐灵族是没太有什么感觉的，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部族，只知道自己是有一半那里的血缘的，自己那早就在脑海中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的母亲据说就是隐灵族的人。

而说起“母亲” 这个词，对于袁渊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十分陌生的词语，他不知道母亲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难道就像是一个父亲那样吗？可是，既然有了一个父亲，何必还要再多一个母亲呢？

但是，他又是喜欢幻想的，多拥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那定然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要是自己有母亲的话，父亲肯定就不会那样的累了，父亲也不至于打猎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了。

袁渊想尽办法摆脱了士兵们的监视，成功地踏上了去往中原的船只。

而今，他终于站在了中原的土地上。

他常听父亲说起中原，说起那些未曾实现的梦想，说起那些父亲曾经想和母亲一起去的地方，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来到这里，他们就不用担心他们之间部族的争执了。

然而，天公向来不作美，这该实现的梦想终究还是没能够实现。

于是，袁渊便就带着他父亲和他母亲的理想，踏上了中原的土地，并且，此后，他一定会代替他们，在这里生根发芽，去往那些他们曾经想要去的地方，完成他们曾经想要完成的愿望。

几个月下来，袁渊虽然说不上是腰缠万贯，但是，起码也不会为着钱发愁，他十分大方地付给了那船家两倍的钱之后，得到了那船家十分感激的回应。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一路顺风……”

他现在开始渐渐地理解为什么木加哈那么喜欢别人的那种奉承的话语，而且，他现在也觉得，被人奉承惯了，还真的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尽管自己知道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是，心却告诉自己，自己是喜欢它的。

袁渊接下来是不太清楚该怎么办的，但是，现在要紧的事情那便是自己得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然而，这个住的地方，一定不能够是边境这种地方的，得是在梵京才可以，毕竟，那里的机会比这里的是要多的多，出人头地的日子，也不会太久，只要自己有才能，而这一点，袁渊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

从这里到梵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对于今后的打算，袁渊还是觉得十分不确定的，比如说，究竟该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或者，该怎么去接近他们的高层，这些东西都是要需要机会的，是需要一定的机缘巧合的。

袁渊叹了一口气，他相信，上天已经对他很不公了，这点的优惠，上天应该还是会给他的。

于是，刚刚下了船的袁渊又开始了新的旅程，去往梵京的旅程。

又是一个夜晚，方正想起昨夜的尴尬。

想不到那小舞女竟然是那般的有骨气，不，或者说是把她自己容貌竟是看得那般的重要，以至于比她的命都重要。

话说那晚小舞女说完对方白薇的诅咒之后，一把夺过宫女手里的那把匕首，重重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处捅去，顷刻，便就香消玉殒。

那场面方正都觉得有些不太敢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竟有着这般的狠心，难道这就是说那种拼得起的人，自己的命就是拿来跟老天赌的。

不过，细想想似乎也是那么一回事，若是一个舞女没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那么她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活？除了跳舞没有其它的技艺，难道要当一个下等的妓女来延续着自己的悲惨的命运吗？

很显然，那舞女并不想要那样的结局，倒不如让自己永远都留在最辉煌的时候。

方白薇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却是十分的淡定，就像是她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样。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她只是不想驳了方正的面子，所以，便就用毁掉那舞女最珍贵的东西为途径，逼她自己自杀，实在是高明，估计，她也是猜透了舞女心中所想。

这种想要靠着自己皮囊攀高枝的女子，定然会把自己的容貌看得十分重的。

这估计也就是到最后方白薇一脸的淡定的原因了罢！

方正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嗖嗖”地冒了几丝凉意。

他没有想到方白薇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之前，他一直觉得她也就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她容不得别人占自己一丝的便宜，她从小就是这样的，并且，这样还不止，她总是时常想着怎么去占别人一点便宜。

可是，那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的，她现在算是什么，她已经不把一条人命看在眼里了。

是啊，自从她进宫之后，仿佛一切就都变了，自从她进宫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些年，方正知道不少她的罪行，但是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现场的惨烈。然而，昨夜看过之后，竟会是那样的一种景象。

方正心里是疑惑得很的，他不明白方白薇究竟在争些什么，现在她已经爬到了后宫中这个所有的人都垂涎的地位，为何还不给别人留一条生路？反而变本加厉，她现在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

方正这样想着，他是有心想去劝一劝她的，他当然也知道她的苦楚，她心里并没有睡在她枕边的那个人的，他也清楚，睡在她枕边的那个人，心里定然也是没有她的。

这样的日子确实是挺难熬的，所以，追求权力，估计就成了她生命中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