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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如癫似狂
从山洞外走来的,自然是在街边小巷之中,发掘了景衫杀手潜质。把他带走教导三年,并成功培养他成一位出色杀手的,世间最大的杀手组织领袖之一,隼。
景衫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孤魂野鬼口中的主人竟是眼前的这个人。
“我......”景衫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已经打了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景衫多么希望自己的哑穴也被一起点住。
隼的模样与几年前并无太大变化,仍是一袭白衣飘飘,俊美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几年前的景衫对眼前的笑容充满着向往,可现在他看见这张带笑的脸,心里却只有无限的恐惧。
“你怎么了,影十七,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把你惯坏了么?”隼殷切的问道,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这个他口中的徒弟一样。
景衫这几年在武当勤学苦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可比起在毒喙时的日子,的确算得上是养尊处优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很是面善,却把景衫吓得不敢说话,上官冰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
隼转过头,看着上官冰的眼睛,仿佛要把她整个看穿一样:“我是谁?好问题。影十七,你来告诉她。”
“他是......隼,是毒喙的......首领......是我......曾经的......师父!”景衫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哆嗦着回答了上官冰的问题。
“恩,‘曾经的’师父,不错。”隼复述了一句,语气着重落在了“曾经的”三个字上。
“也就是说,你已经不把我当成‘现在的’师父了,还真是让人难过啊。”他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动作配合着他俊美的容颜,倒给人一种凄凉之感。
“不不不!”景衫急忙解释:“我是说,你就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现在如果能动,景衫恨不得马上抱住隼的大腿,低头舔舐他的鞋子。
“没关系的,就算你不把自己当成我的徒弟也不重要。”隼挥了挥手,大度的跳过了这个问题:“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把不把自己当成毒喙的一员?”
看着景衫惊恐的盯着自己,隼和善的为他解释道:“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毒喙的一员,只需要帮我做一个任务,就能重归毒喙的怀抱了,怎么样?”
“不,不要帮他!”上官冰靠在墙上,努力的朝景衫喊着。
“不帮我当然也可以。”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毒喙从来不缺刺客,但也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毒喙,我不能为你破例。”
“所以,你决定了么?”说完话,隼蹲下身来,好像在心平气和的与景衫商量事情一样。
一旁的上官冰看不过眼,叫喊道:“你起码得先告诉他要做什么事吧!”
隼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向上官冰:“我们这是个杀手组织,我当然是要他去杀人了。”
说完,他又转回身来亲切的摸着景衫的头顶:“怎么样,只不过是杀个人而已,你又不是没干过。”
“帮别人杀人,可自己亲自动手,能一样么!”上官冰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我说他之前都是帮别人杀人了么?”隼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夸张语气说道:“影十七,你自己应该不会忘了吧?那个死在你手上的,人贩子吴老六!”
此言一出,上官冰也安静下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景衫。过了一会,才喃喃道:“怎么会?”
景衫满脸讶异之色:“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种事还不简单。”隼好像很乐意为别人答疑解惑:“你仔细想想,他吴老六一个瘸腿的老乞丐,凭什么能自己带着三十几个孩子满城乞讨,他这些孩子都是哪里弄来的?他又是从哪里找的门路能把稍大些的孩子都给卖出去?”
景衫好像猜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隼。
“这样一个老乞丐身后当然会有一个颇有势力的组织,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一直以来吴老六身后的组织就是我们毒喙。”隼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在告诉景衫他今天的午餐是什么。
上官冰在一旁听到如此秘莘,不由得犯了爱问东问西的老毛病:“你们弄这么个人有什么用啊?”
“聒噪!”隼凌空一弹,上官冰再想说话已是不能,显然被隔空点中了哑穴。
“吴老六这样的人,毒喙下面要多少有多少。”隼虽然点了上官冰哑穴,但还是毫不吝啬的为她答疑解惑:“我们好歹是暗地里的组织,总不能大摇大摆的上街收徒。所以就养了这么一群人,一方面帮我们弄些合适的孩子来,一方面把孩子放在他们那观察几年,看看有没有做杀手的潜质。资质好的组织里自然就留下,资质不好的该卖去青楼还是哪里,就卖去哪里。”
这一番话听得景衫咬牙切齿:“你们这样,就不怕惹起众怒么?”
“这有什么好怕的?”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从徐州弄来孩子,带到荆州城里。荆州城的孩子,送去通州城里。别人见了这些自己不认识的孩子,只当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丢了孩子的,也不知道他家孩子到底去了哪儿。而且那些乞丐只知道这些孩子能帮他挣钱,如何敢打听我们的身份,所以就算他们被抓也连累不到毒喙的头上。总而言之,我们这几十年来,总还算是天衣无缝吧。”
“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隼说完话,还贴心的询问一句。
“为什么是我?”景衫强忍惧意。
隼却是一脸不明不白的样子:“什么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要费心培养我,还假装让我离开了毒喙,最后再把我抓回来?”景衫两团眼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不知究竟是因为惧怕,还是怨恨。
“唉,这就是涉及到我一个大大的计划了。”隼可能觉得蹲的累了,又站了起来:“其实我并非只选中了你,不过你确实是我的候选者之一,至于挑选你的理由嘛......”
隼的语气骤然间凌厉起来:“一个七岁就敢杀人的孩子,当然值得我来培养一下!”
“来吧,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是怎么杀死他的?你不会告诉我你忘了吧?”隼循循善诱的语气,好像在帮失忆的病人回想往事:“有一天晚上,你们趁着吴老六在睡觉......”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景衫嘶哑着嗓子嚎叫出声:“那天吴老六睡着了,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用绳子拴着我们,防止我们逃跑。”
一边叫着,景衫的嘴角冒出些许白沫来,如同犯了病的癫痫病人:“绳子的一头在吴老六脚上,另一头在我们的脖子上。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已经和所有的孩子商量好。等他睡熟了,我们悄悄地在他身旁绕圈,把他的身子和他靠着的柱子一起给绕进绳子里。”
景衫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不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勇气把一切说出来一样:“吴老六毕竟已经五六十岁,每天酗酒,身体早就垮了,三十几个孩子拉着绳子,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说到这里,景衫似乎想要抱住自己的头,但是双手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然后......然后......然后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隼把脸凑到了景衫面前,呼出的气体都喷在了景衫的脸上。
“我就抱起一块石头,一块带着尖角的石头......”景衫似乎呼吸都有些不畅,双眼也开始出现了翻白的迹象。
“你抱起石头干了什么?”隼依依不饶的追问着。
“我把他给,给......”
“给怎么样了?快说!”
听见隼的一声怒喝,景衫好像一口气忽然喘了过来:“我把他给砸死了!”
说完话,景衫眼眶中的两团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隼心满意足的站起身,看见一旁的上官冰眼珠转来转去,好像想说些什么。便一挥手解开了她的哑穴:“怎么,你还有问题?”
上官冰不理隼的嘲讽,努力的把头转向景衫大喊道:“这不怪你!你虽然杀了吴老六,但你也是为了救连你在内的三十个孩子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隼解开她哑穴的时候用力过大,以至于冲动了别的穴道。上官冰的头真的转过去了一点点,所以他看到了景衫脸上露出的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景衫不假思索的反驳了上官冰的安慰:“不是的,上官冰。我不是为了救我自己,也不是为了救别人,当时我的心里还觉得去大户人家当个仆人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上官冰愣住了,听到景衫的下一句话,她忽然有种如堕冰窟的感觉。
“我之所以杀他,只是因为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