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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财路,越走越宽
第八章 财路,越走越宽
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挡。承包了百货商场,路标等于是给自己栽了一棵摇钱树,见一个太阳,就有大把的钞票进账。
这时候的路标,在市场里面还有一个摊位,在比较显眼处。渐渐地,路家的摊位就主要由有马冬梅照看了。
路标把主要精力放在市场的管理上,他虽然没有什么理论基础,但是脑袋瓜子好使,是个见眼就钻而且能钻进去的人,把商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效益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有一次,司马带着一干人等前来视察,看过之后非常满意,像是对着陪同视察的人,又像是对着路标说,这样的公司,在郊区,算是最大的了。但是,不能小富即安,要想办法走出去,做大做强。
陪同人员连忙随声附和,路标对这个问题其实连想也没有想过,只是司马这样一说,心里先转了一下,是啊,小地方水浅,难养大龙,马上就有了走出去的念头。
但是路标的嘴里却说,咱就是农民出身,没有耍过龙,耍蛇也是小蛇,要走出去做大做强,自己心里先虚呢。
虚什么呢,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路标的嘴就合不拢了。这些后盾,可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家见得多,懂得多,偶尔指点一下就叫他受益匪浅。
有一次,他请牛行长吃饭,闲聊中,牛行长给他说,你承包的商场,人家各摊位只是给你交摊位费,人家的盈亏、人家的进货渠道,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的货保证不了质量,顾客跟摊位闹,外面传的却是你的狂飙公司卖假冒伪劣。人家这么传也有道理,那个大商场挂的是你的牌子啊!
路标点点头,你是说我的牌子不能往那里挂吧?
牌子挂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商场是你承包的。怨有头,债有主。不管是猪拉下的,狗巴下的,最后都得你来收拾。商场里面不管有多少摊位,你必须把这么多的摊位,都看成是自己的生意。分开来看,那些摊位各干各的;整体来看,摊位都是你的下线。有分有合,你的生意就做活了。
路标一边听,一边思考,觉得牛行长真是比他看得深。不过,他一下子还理解不了牛行长的意思。分,现在就是这样;合,怎么做?他就一脸困惑地看着牛行长。
牛行长轻描淡写地说,做生意,我是外行,也是瞎琢摸呢。比如,以你公司的名义,统一去进货。数量上去了,你讨价还价的能力就强了,能拿到比别人更低的进价。同时,也能保证质量
奥,路标懂了。这方面,他可以说是一点就透。牛行长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也想到了。进回来的货,也不是他一家来卖,而是批发给其他的摊位,批发价比他们自己去进货还要低,而且不要车马劳顿,他们何乐而不为?路标还可以从中挣到一些差价呢。这样一来,他就不仅仅是收摊位费了,而是多了一个挣钱的门道!
路标就去操作,还真的弄成了。当然,也多亏了牛行长的配合和支持。路标去大批量的进货,人家厂家也不认识他,他也没有任何信用,只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就需要很大一笔资金来周转。这么大的资金量,路标也没有这个实力,也不可能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去集资。要是那样,这个事情肯定弄不成。要钱的事,只能去找牛行长。
牛行长他自己的点子,当然要全力支持了。路标没有费什么劲,就贷出大几百万来,集中去进货。厂家一看这么大的量,把路标当成爷爷来敬。把路标安排在厂里的招待所,管吃管喝。价格商量起来也顺当,也不说什么批发价了,直接就是总代理的价格,低得不能再低了。
路标回来后,也不用他出面,马冬梅就把一切搞定了。摊主们自己去进货,出的是二级批发的价格。马冬梅告诉他们,从她这里拿货,比二级批发价优惠两个点。不到一天功夫,进回来的货就被抢光了。
这些摊位给的是都是现金。晚上,路标两口子关上门清点现金。他们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手指头沾上唾沫,一张一张数。马冬梅利索点,路标点好一沓子一百张,马冬梅再复点一次,确认无误后,学人家银行的人拿纸条打捆。问题出在路标那里,他点得慢不说,还老出错,马冬梅一复点,不是多一张,就是少一张。半夜过去了,两口子才点了一小半。
路标想起了牛行长,也没有看看是几点,就把电话打了过去。牛行长在睡梦中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事,一听路标说想借一台点钞机,就问他是怎么回事。路标把两口子深夜点钞票的事情说了,牛行长乐得哈哈大笑。
路标被笑得莫名其妙。牛行长说,也不能说你们笨,但是点钞机,一开始你们就应该能想到。那么多的钱,你们四只手怎么能点得过来?这么大的现金流量,不要说借给你一台点钞机,就是送给你两台,你们也点不过来。你们两口子要开银行啊?
那怎么办啊?路标相信,牛行长这么说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果然,牛行长说,这一次你就用这个笨办法,明天你过来拿点钞机。以后这个方面的事情,由我来解决。
那太好了,你怎么解决呢?路标迫不及待地问道。一边问,一边起来活动自己发麻的手指,还有隐隐作痛的腰。
牛行长说,这个事情很好办,我们银行在你们商场里,开个储蓄所,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你只要在储蓄所开一个账户,马冬梅的也行。以后有摊主要批发你们的货,只要把相应的现金存到你们的账上,然后拿上储蓄所的凭条,你们见条发货就完事了。有多少万的现金,也不用你门费事了,省事又安全。
太好了啊,你们赶紧开吧,我给你们准备房间。路标连声说。还是银行好啊,服务真周到。
牛行长说,你也不用说感谢。其实,这样做对银行也有利。我们吸收了存款,给你的是活期存款利息;可是你在银行贷款,给我付的是定期贷款利息,利差大着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利差给了银行也是应该的啊。关键是我们方便了,省事了。
放下电话,路标跟马冬梅相互看了一眼,马冬梅把关紧了的门又加了一道保险。路标知道她的意思,故意问了一句,咱们加班把这些钱数完吧?马冬梅笑嘻嘻地说,明天就有点钞机,今夜里还有别的事呢。你在钱上睡过觉吗?说着就把地上的钱,大致上拨拉平,然后把被子褥子一齐铺上去,关了灯,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率先躺上去。路标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扒掉衣服,一个鱼跃,就开始战斗了。
银行的效率很高,没有几天工夫,就在路标的商场里开了一间储蓄所。当然,也不是为路标一个人服务,有那么多的摊位,有那么大的现金流量,客观上也需要有一个银行网点来服务。以前,也有其他的银行打过这个主意,路标当时没有感到这个需要,就没有当成一回事,更没有主动给解决房子问题。一直到他自己的需要出现了,又是牛行长提出来的,他能不同意吗?
有了银行的贴身服务,路标集中进货的效率更高了,挣的钱当然也就更多了。后来马冬梅又提出来一个挣钱的门路。就是有的摊主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一手交钱一手拿货有困难,能不能先拿货后给钱?路标就知道她的意思,说,可以啊,反正他是在咱商场里面摆摊,不怕他跑掉,等于是把货赊给他,他还钱的时候把利息加上就行了。这个利息,尽管比银行的贷款利息高一点,但是比社会上的高利贷还是要便宜很多,况且手续简便,只需要打一个欠条就可以了。愿意这样做的摊主很踊跃,而且很守信用。
路标集中进货,一开始钱货两清,后来信用好了,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货就先发过来了,钱当然随后就汇过去了。银行开进商场以后,贷也方便,还也方便。就这样,路标的生意越做越大,银行的贷款越用越活,没有什么感觉,贷款就上亿了。
要过八月十五了,马冬梅就和路标商量要给司马副市长和牛行长送礼的事儿。马冬梅说,人家真地给咱帮忙了,咱也真的挣了钱了。人要讲良心,人家帮咱挣了钱,咱不能关起门来自己吃独食,要和人家一起花。路标当然同意,补充说,其实,也是铺道呢,来往来往,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往,如果只有人家来,没有你的往,那就成了单行道了,成了一锤子买卖。
于是,给司马和牛行长一人包了一个红包,里面放着薄博的一张银联卡,卡里面是50万,密码写在卡后面。
路标送给牛行长,很顺利,牛行长面露微笑,把卡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看了一会儿,才放进办公室的抽屉。路标临走时,牛行长没有出办公室的门,却连声说谢谢。弄得路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当路标去给司马送的时候,却没见着本人的面。有人告诉他,司马住院了。
路标就很有些后悔。没有早点给人家送。用着人家的时候,紧赶着找人家;不用人家的时候,十年八辈子也不联系,人家生病住院,自己都不知道。于是,打听到具体的病房,买了一个很大的花篮,然后揣上那个红包,去看望司马。
病房里人很多,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喧闹,大家都是细声慢气地说话。楼道里的来苏尔味道不时地飘进来,跟病房里的鲜花香味奇怪地混合在一起,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病房还是宾馆。
路标尽管挣了不少的钱,但是满病房里却没有一个人认得他,只是躺在病床上的司马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路标走到病床前,问候了一下。就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很快先前来的人就纷纷告退了,大家也有默契,先来的为后来的腾出位置来。
路标先作自我检查,这一段生意不错,就比较忙,也没有顾上联系,你住院了我都不知道。司马苦笑着说,其实呢,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一阵子工作头绪多,也忙。老是觉得身子疲倦,干啥也没劲。有时候,吃东西也没胃口。可是,多休息一会儿,又没事了。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只说是劳累的过。可是,忽然有一天,家里人说我怎么胖了,我才发现自己连袜子也穿不上了,脚胖了。就这也没有往病上想。再后来,市上统一组织体检,才检查出来是慢性肾炎。紧治慢治,也没有板过来,还是落了个慢性肾功能衰竭,就是人们说的尿毒症。
这个路标知道,很麻烦。就说,领导也是为了工作得的病,现在啥也不说了,把病治好是真的。说着就把那个红包塞到枕头下面。司马又从枕头下面抽出来。说,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只能是血液透析治疗,运气好的话,也能活个十几二十年的。
那个啥透析,不也得花钱吗?路标看着司马手里又递过来的红包,向后面退缩着,不接。
司马说,我已经开始透析治疗了。正常情况下,每周要做三次,每次要做4个小时。医生护士都很经心,也没有什么痛苦。费用呢,也很贵。每一次都要400左右。
也是个富贵病,正是花钱的时候,我呢也只是一个心意。愿意你多活几年,你是个好官。
司马笑了,说,谢谢你的好意啊!是要花钱,可是我有公费医疗,可以报销的。而且,医生说了,给我排着队呢。
路标有点奇怪,排什么队呢?
换肾啊。这个很难的,要找到合适的肾,很难。你知道吗?全国尿毒症患者有100万,可是能做血液透析的只有十万人,能换肾得就更少了。每150个排队的人里面,只能有一个人获得换肾的机会。而且,有机会的人不一定能承担得起巨额费用,大概得六七十万。我也是得了这个病才知道这些的。知道了这些,才对人这一辈子有了更深的认识。我算是幸运的了,大部分的人比我难活多了。说着硬把那个红包还给路标,示意老婆拿来一张纸和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递给路标。你现在大小也算一个老板了,老板的主业是做生意挣钱,但是也不能钻进钱眼里不出来,如果有时间,你去找找电话的主人,能帮的话就帮帮他吧。
说话间,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涌进来又一波看望的人,路标赶紧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