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半个月后（第一卷完结）

35半个月后

这是一处由数十个简陋的帐篷组成的营地，不少人形的生物在敞开的帐篷里粗劣的处理伤口，正是一群面目狰狞的兽人。他们的营帐中时不时会有几声哀嚎伴随着血肉撕裂声传来，不用说，肯定是个那些兽人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连带着把一整块血肉割了下来，反正他们这个种族的生命力也就比狼人稍微差了些许，这种伤，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而在这些哀嚎此起彼伏环绕着的中心，一个全部以上乘的魔兽毛皮编织扎成，威风凛凛的画着几副上古兽神在血红的祭坛上舞动血光魔链的场景的营帐十分夺目，不用说，这必然是为他们的高层人物谈论事宜所建。

不过待视角转入营帐中时，却是一副沉重的气氛，所有的兽人将领都耷拉着脸，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缠着被血染的暗红的纱布，平时的骁勇善战此时通通化作了伤悲和踌躇。

他们分两排对坐，座位镜头摆放着一张白骨雕饰的檀木椅，上面坐着一个半狐少女，一身雪白，大概十几岁的年纪，不过能以这种年纪如此待遇，身份自然是不凡。

只见她戴着白色的面纱，俏脸紧绷，蓬松的狐耳与雪一般的头发完美融合，一双玉手不断地扣打着椅子的扶手，紧俏的玉臀后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无力的垂着，说是一个小妖精也不为过。只是……她现在好像很焦虑的样子。

“哟，人来了呢。”摆放在营帐中央高台的水晶球里一团混沌般的黑雾有节奏的收缩舒张着，发出明显是经过处理的平静声音，不过却是用着小流氓似的调调来说兽语，令人感到很违和，但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其中一个兽人将领听得水晶球里的声音如此嚣张，恨不得一拳上去把它打个粉碎，可是现在却不行，只能忍着，谁叫他们现在还需要这个家伙的才能，再说了他也不能擅作主张，得得到公主的同意才可以……更何况，这时候还真的有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

“将军！那群圣空守护团的爪牙已经把我们包围了！”一个探子模样的兽人掀开帘子，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与激动，连报告都没打，就欲开口，但当他认清了在场诸位的身份后，顿时半跪在地，双手作辑，强装镇定，“正如那位大人所料，那群人类在穿越峡间索道的时候，他们的首领以为有诈，便自建山间栈道，却不想那儿……嘿嘿”说到这，这个血气方刚的兽人青年不由笑出了声，显然，那条栈道旁肯定有古怪……

“继续说，谁叫你停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骤然皱起了眉头，猛拍桌子，震怒道。

“是，是，是，他们搭建好栈道后，自以为是的想要奇袭咱们，却不想那位大人深谋远虑，早就对那里的岩石做过了手脚，再加上他们搭建栈道疲累不已……最后只有几十人逃了回去。”兽人青年说，有种异样的征服感。

“好了，你出去吧。”一个将领摆手，那青年又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跪拜礼后，这才离开。

接着营帐中的众人通通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了那颗水晶球，其中犹以一个斯斯文文，最像人类的中年兽人表情最为难堪，因为他就是这支军队本来的军师，也因为他的错误估计他们才会被逼的躲到崖底，只能依靠天险来抵抗圣空守护团的进攻，再加上这次没带多少干粮，可能再过几天就要撑不住了。

“怎么样？现在应该可以相信我的能力了吧？”水晶球中的黑雾活动的频率旺盛，口音纯正的兽语发出，单单是这一点，就令人遐想连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如此熟悉那些人类的行动看我有些难以心安……”王座上的半狐少女早一步于那些神经粗大的将领悠悠开口了，“如果你能让我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是再好不过，你觉得如何？King。”这话摆明了就是要King放低姿态，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上，这是政客的惯用手段。

之前的军师不干了，话说的很难听，“公主，不要相信他，他说不定是圣空守护团那边派过来间谍啊，为的就是从内部取得我们信任里应外合瓦解我们啊，按我说，直接叫来萨满施加诅咒吧！”

“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半狐少女温怒，那股同年纪不符的王者威严直接让那中年兽人垂下了头，随即她又慢慢的对着水晶球说道，“对不起，我的手下给你添乱了，不过我还是很怀疑你的动机，不过如果你能拿出什么好理由我倒可以考虑相信你。”

少女的声音稚嫩，如银铃清响，但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纵然对方现在的价值很大，可是作为一个王者，无论对谁都是不能低头的，倘若失去了自己的底线，那就变成了弱者。

很显然，这个少女的底线是不让King超出她的控制范围。

“很简单，你们不是怀疑我么？”水晶球中的精神黑雾轻笑，“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只有死亡才是最真实的，其次，只有欲望才是最可靠的。”

这……

一众人都陷入沉默，只有半狐少女惊叱道，“你是人类！？”“人类？”在场的兽人表情都精彩了起来，在空洲，兽人也算是数量与人类比较相近的一个种族了，可是为了生存，争夺有限的资源，这两个种族可谓是仇深似海，指不定你的老爸就是杀害他老***世仇，在这样的背景下，想到自己居然受了仇人的恩惠，这也太……

所有人都在等待名为King的智者答复，不想他却听多了一会儿才说，“不愧是希尔丽公主啊，真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没错，我就是人类怎么了？难道这妨碍到我们合作吗？我们的欲望不都是为了复仇么？”

“他怎么知道公主的身份！？”一个将领惊诧。

“你个蠢货，”前任军师鄙视，“你认为他能把精神联通送到这，还能不调查一下我们的底细？”

“果然是人类啊，难怪……”

“不会真是间谍吧，真没想到我们的生死居然要由一个人类挽救，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一群兽人开始嚼舌根。

“闭嘴！”希尔丽翘起那双足以轻易让人犯罪的玉腿，让众人禁声“好，我相信你，不过你现在是在他们的军中么？”

“不是，”眼眸中燃烧着赤焰的墨然此时正在修补一处城墙，脚下画着一个纵然连他开启了杀戮之心第一重暴虐都有些难以负荷的精巧符文法阵，他标志性的蓝色灵魂力飘入法阵，分化为精神力链接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水晶球，“身负人类这种肮脏生物的传承，”他又笑了一下，“推理分析不就是我的强项吗？”

“那么，拿出你的诚意来吧。”希尔丽冷然道，“比如……”“比如？要我告诉你在你们怀疑我的时候，圣空守护团的那些人正在切断你们的水源，收集魔导炸弹，请来更强的援兵吗？”King冷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帐。

“你怎么确定？”希尔丽仍然没放下那副上位者的姿态。尽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很简单，从各种方面……对方的将领波尔多从小在贫民窟长大，额……顺带一提，贫民窟就是地位低微的人类聚集区，那个家伙因为童年的经历，所以一直想要出人头地，也亏了他还有些运气，在修为达到聚魄境的时候，参加了剿魔战，混到了一官半职，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低贱，所以导致了他的性格有些多疑，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需要验证，但是现在显然是佐证了我，”King滔滔不绝着，“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总体来说，你们的实力应该和对方相当不，甚至应该超出他们，只是他们的魔法师有些难以对付，再加上你们的萨满年老体衰，军师又选错了人……不过，既然胜利在前，没有破釜沉舟的觉悟又怎么能得到那根橄榄枝呢？”

“你的意思是……直接攻击？”希尔丽小心翼翼的问。

“不着急，听我说……”

五分钟后，

“基层情况就是这样了，按照我说的去做，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会去请来破虚境的强者哦，到时候，可就是一方面的压倒性胜利了，那么……”水晶球中的黑雾正在向着透明化转变，最后如同蜡烛上的火焰一灭，只留下一句话，“祝你凯旋而归了，还有，记住我的名字，叫做King……”

“就这样相信他？！”前任军师摊手道，不服于King的计划。

“是的，就这样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希尔丽说，紧咬红唇的样子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公主真的不再考虑了吗？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啊，不如我们再试着联络一下王上？”一个贼眉鼠眼的兽人说道，看他那张黑溜溜的脸，说不定还真是半鼠人之类的生物。

“我意已决，况且远水解不了近渴，与其被活活困死，还不如置身死于度外，赌一次，赢了，我们就活，输了，我们就死，不过无论是哪种结局，能光荣的死去才是我们的骄傲！”希尔丽站起身，一挥柔荑，声音虽弱，却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

“誓死追随公主！”

“打死他个王八犊子！”

“兽神大人万岁！”

整个营帐都沸腾了起来。

与此同时，祭龙城某处。

“墨然，你搞好了没啊，都一个下午了。”远方传来穆雪那小妮子的呵斥声，引得墨然眉头微皱，敷衍的喊了一声，“好了好了，在等我一下！”说罢，他站起身，顿时感到一阵虚弱，连瞳孔里的红炎都不再燃烧，只见他镇定自若的用鞋往那隐隐有着蓝色符光的角落蹭去，那本来就失去了能量支持的符文法阵哪里受得了这种破坏，直接同泥沙化作一体，被夏日难得的清风扬起，于空气中消失殆尽。

接着墨然眼中的红芒散去，血红的双眸也被一汪潭水代替，转变为清澈的蓝眸。

“喂！快点啊，小墨子！”穆雪继续在远方催促。

“来了来了，穆姐，”刚刚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墨然看到自己的活已经干好了，不免有些疑惑，不过在听到穆雪正在叫唤他后，便释然了，应了一句，随即又看了看原地已然修补好的城墙角落，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当穆雪又开始扯着高音叫他的名字时，他也就不去纠结这些东西了。提起一个装着各种建筑材料，想起自己不翼而飞的空戒，墨然有些悲催的向远方走去了。

自从上次祭龙城战役后，萨满被打的落花流水，已经过了半个月，而那些被萨满留在城中的兽人也被战役结束的第二天尽数杀灭，不过这场战争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待得大家各自集合，伤的伤，疯的疯（这是指穆雪，她被救回来后，口齿不清，一个劲的说不要杀我，直到三天之后才回复了正常，不过却也记不清那时候的事情了。），死的死，甚至还有一个圣殿的天才在此陨落，似乎地位还不低的样子，当天就有一群黑袍老者把他的遗体接走了。

不过他墨然未免也太惨了吧，不过是跑路而已，先是被崩塌的建筑砸到晕倒，后来又以为老板娘有危险，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丛林里才发现老板娘他们早走了，只有一个变态还呆在那，然后……他醒来的时候，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却受了右手粉碎性骨折，腰部严重烫伤，背部中度擦伤，左手高度灼伤，全身多处肌肉韧带拉伤……你妹，那个叫叶靥的变态不会有鞭尸癖吧我擦！

结果就是自己一个跑路的居然受了如此之重的伤，搞得在自己疗伤的时候被一群同是待定生的家伙嘲笑的体无完肤……

再后来，处于灵魂状态的青老同城主，格兰特与晚风一起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青老他倒是很看得开，没了肉身还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修炼瓶颈被打破了，只要假以时日必定能进入改命境，重塑肉身。于是把领导权交给捡考官后，闭关修炼去了。

而晚风那货则是一看到墨然就上来拉关系，原因是这家伙之前有好几次都去过老板***旅馆住宿，所以他和墨然也算是熟悉，也是他告诉墨然如果想要变强，就不要缩在一个小地方，而是要出来闯荡，至于在偌大无比的空洲上如何崭露头角，自然是得先加入圣空学院，否则都是子虚乌有，毕竟一个天才的天赋再好，也抵不过那些深受名师教诲的庸才，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一个人就好比一块璞玉，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工匠，就算你的材质再好，也无法成为名贵的玉器。

所以，对于晚风，墨然是心存感激的，毕竟他的出现更加说明了老板娘他们的真实。只是这个家伙太过随便，在和墨然交际的时候，撕扯到了他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的墨然龇牙咧嘴，伤上加伤，痛不欲生，弄得晚风这个神经天生比别人粗上数倍的家伙不知所措，在想要帮助那些牧师包扎墨然的时候，被格兰特这个道德模范以粗暴的姿势拖走了。

之后，考虑到青老失去了肉身，需要静养，再加上开学的时间还有一大段富余，捡考官便让众人留了下来，而且他似乎和城主和城主夫人是故人，嘴上说着是不想让他们闲着，但多半是顾及旧情，不想让祭龙城损失太大，就让墨然他们帮忙修复城墙，自然，在学分的利诱下，想不答应他们也得答应下来了。

说起来这次祭龙城的损失也真大，不但城墙尽数遭到不同程度的魔导炸弹轰炸，还有无数房屋倒塌，更别提城主府了……

不过一说到学分，墨然就来气，因为他之前好不容易买来的空戒丢了，那里面可是装着他所有的财产与私房钱啊，就这样丢了，还因为弄坏了泷少邪的一把直刀，虽然泷少邪说不用还，但他死活要还，从而负债累来，恐怕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抵不上那把直刀的价格吧，因为据说那是把上品灵器，要是附了魔，或者加持了器灵，那价值可就……不敢想象，幸好泷少邪是用剑的，没有给那把刀做这么多保养。

总之墨然现在的处境是坏到了极点，只能指望之后加入圣空学院能够混出个人样来，至少把钱还了……

如此想着，墨然不知不觉走过了头，直到穆雪的小手就揪起他的耳朵，他才回过神来，连连求饶，可是穆雪就是不放手，最后要不是南宫枫扛着石料路过，墨然还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但一说到南宫枫，墨然心中就更不爽了，因为这家伙和迪兰姆杀了好几个实力强大的兽人不说，更是在萨满想要逃走的时候，对他来了发杀伤力超强的魔法，立了大功，得到的学分和墨然这个扑街众之一不知强了多少，而且实力不错的他加上刻苦的修炼态度，很快就获得了众人的认可，哪像墨然，一直到现在除了跟穆雪打打闹闹之间，也就知道了双方的底细外，他甚至不敢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因为在他的心中，众人都认为他是个搞笑的小丑，想想一个人逃跑都能跑成那样……

穆雪碍于她苦苦维持的淑女外表，便放过了墨然，墨然一落地（这个词没用错，因为修为境界的差距，纵然穆雪只是个牧师，也还是很容易的就把墨然提离了地面）就仔细打量着南宫枫，疑问不由的缭绕心中，这个家伙原来不是很傲气么？不是还很想和格兰特打一场么？看来这战争还真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

接着就是穆雪和南宫枫寒碜了几句，南宫枫便继续挑着那近乎他肉身极限的石料离开了——这也是一种锻炼方式。

接着穆雪就继续揪起了墨然，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脾气撒够了，又看天色已晚，苍霞满天，便让墨然搬运那些粮食道救助所去。墨然苦笑一声，谁叫自己修为弱呢？只好服从了。

救助所无非就是收留那些财产在这次战役中毁掉的平民和因为父母被兽人杀死（其实有八成是叶靥杀的）而成为孤儿的孩子的地方，这些天墨然自伤势好转后，便经常被打发到这来，所以也就轻车熟路的拐过几个小巷，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建筑中，这个救助所是由龙神庙改成的，所以难民虽多，却也不算拥挤。

此时的难民已经饿了许久，一看到墨然推着装满干粮的木车进来，通通争先恐后的冲了过来，想要填饱肚子，毕竟祭龙城的粮食储备有限，他们又都是老弱病残，知道上头不可能把那些可以瞬间补充人体营养的灵丹妙药浪费在他们身上，个个都想着多抢一些，免得以后没东西吃。

“大家别急啊，一个一个来，”墨然有些尴尬的维持着秩序，虽然这几天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知道等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帮忙，但他还是适应不过来，“想领取食物的话，还是先排队吧，嗯哼？”

那些难民才不管这些事情，个个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蜂拥而来，让墨然难以招架，最后还是城主夫人亲自来此才安抚了群众，维持了秩序后，墨然心知没自己的事了，就躲到一个角落里画圈圈，不想肩膀忽然被一个人搭住，吓了他一跳。

“谁！？”墨然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温儒尔雅的少年在对自己笑着，旁边跟着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原来是林逸啊。”墨然擦擦汗，抖抖身上的灰尘，起身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些的林逸松了口气。“兄弟，怎么老是那副糟糕的样子呢？”林逸说，“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及时行乐吗？跟我一起来玩玩扑克牌吧如何？”说着，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副做工不错的卡牌。

“是啊，大哥哥，一起来玩吧，”那个小女孩也跟着卖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墨然无语一阵，把头偏过去。

自己之所以会认识林逸，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林逸这货巧舌如簧，提了不少修复祭龙城的建议，而被城主赏识甚至于都有成为忘年交的趋势了。总之，这家伙很好的避过了劳动，还认了城主的女儿歌莉当干妹妹，歌莉也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这几天陪着林逸到处玩耍，城主和城主夫人也没阻止，从而让林逸碰到了墨然。

那时墨然正在练剑，林逸打着娱乐一下也无妨的口号成功的骗到了墨然陪他打扑克牌，在那一天晚上，墨然可谓是差点输得连裤头都不剩了，不过第二天林逸又装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去骗墨然打牌，这次虽然没有赌注，但是却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因为输的人得给赢的人在脸上画画，结果就是墨然在那一晚被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更可怕的是歌莉爱上了这种看别人出糗的感觉，于是乎之后的好几天墨然都因为歌莉的软磨硬泡上了林逸的套，又被画的人模鬼样……

今天，我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十分钟后，庙宇的墙角。

“王炸！你输了！”林逸扔下最后两张牌，拿起一把毛笔在墨然脸上浓墨重彩的画了一道。

被画的惨不忍睹的墨然恨不得让自己隐形，他哭丧着脸的同时，暗骂自己怎么又受不了歌莉的请求，有特么着了林逸的道！

“哈哈哈，大哥哥长得真好看，好像小花猫啊”歌莉在一旁咯咯的笑着，更让墨然感到难堪。“对不起了，林逸我约了捡考官他还有事，就不陪你打牌了，再见！”墨然一听到那令人绝望的洗牌声，顿时就掩面跑了出去，留下林逸独自喃喃，“真是的，白费了人家的心意……”

潺潺水声飘荡在祭龙城的荒郊，一个人影正在小溪岸边扑腾着水花，除了墨然还能有谁？他现在正努力的想把脸洗净。

“怎么？你又受排斥了？”中年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正是捡考官。

“嗯……”墨然发出微弱的鼻音，也不否认。

“很正常，我以前跟你也差不了多少，”捡考官在墨然身边的草地坐下，带着些许酒味。

“是啊，”墨然苦笑，也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水渍，不知是为了掩饰什么。

墨然伤势痊愈的那一天，来到这里散心，却不想遇到捡考官在这里喝闷酒，嘴里还叫着城主夫人的名字……但是奈何一个凝元境的强者灵识太过强大，只三两下就发现了墨然，但是却没有怪罪于他，反而敞开心扉，和墨然说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比如从贫民窟长大，在圣空学院达到聚魄境，参加了剿魔战，认识了一***党和城主夫人……还有那个叫做波尔多的发小，现在是个执行官，可谓是人生得意，只有他……

“练剑吧，如果想被认同！”捡考官说，丢过来一柄竹剑。这是捡考官想要让墨然变强的一个路径，本来他是想让墨然以器练武，达到神我两升华的境界，不过他毕竟是用刀之人，只一眼就看出了墨然的脚步轻如鸿毛，攻击刁钻，适合练剑，便决定以刀道传授墨然剑道，而这种好机会，墨然自然不会放过，只是他的天赋似乎并不太好，一连练了好几天，都没什么进展。

“是！”墨然拿起那柄竹剑，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用纤细的双手递过来了一柄黑剑，他心里百味杂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便站起身开始舞动竹剑演习着那入门的剑术，捡考官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刀剑本为一家，刀走狠，以招衍意，一切都走必杀之路，而剑也是一样，你的步法不错，可以栽培，可惜力量太小，不适合用刚烈之刀，所以我需要你以刀道衍生出剑道，因为两者本属同源，皆是走必杀之道，所以领悟起来可能会比较简单，但是，这不是结束，你之后还要避免自己走火入魔，总之……”捡考官语塞，他其实根本不怎么会教人，可是就是这样看似矛盾的语句却也让墨然受用无穷，在他的认知里，刀剑本就没有分歧，只是意境各不相同，各有各的优点和缺点。

……

晨光破晓，晨露粘在绿叶上，翠绿欲滴，墨然挥舞着竹剑，仍然在重复着简单的动作，竟是练了一夜，熹微的阳光照在墨然的侧脸上，不太健康的皮肤映出淡金色的光晕。

睡着了呢，那个蠢货。

墨然斜瞥了眼熟睡的捡考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刀道明明与剑道相差甚远，就算有互通之处，也不如捡考官说的那般玄奥。剑道……其实很简单。

他没被阳光照耀到的另一边侧脸上的眼眸燃起红炎，照亮了他的另一面，相反的，黑暗的，真实的一面。

墨然手上的竹剑轻轻挑出数道剑花，原本滞涩的动作变得连贯，平凡的招式转瞬间被赋予了无穷的可能性与灵性，只见他默默挑起一滴水珠，又以极其精湛的剑术将竹剑看似极快的大幅度抡动，最后剑尖停在一颗小草上，那滴水珠就这样顺着钝刃落在了小草的嫩叶上。

精彩绝伦！

远方传来大雁的清唳，几个黑影从天空的边际猛然窜过，墨然就这样抬头看着，眼中的红炎慢慢褪去，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同时，某处山崖也传来了胜利的欢呼声。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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