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事
【对,小兔兔,就在那边,红色的果子,我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长那么高,你可吃不到,再不吃可就晚喽~】洛孤趴在灌木丛下,一对宽肥的大毛耳藏在枝叶中,树叶和小虫时而挠地她奇痒,但得忍着,不然狡猾的兔子察觉到一点端疑就会闪如一抹影子,抓住是不可能的。 她警惕地观察着兔子的一行一动,猎物每走一步,都宛若是在她心尖漫步,这只灰色的肉呼兔子抖动鼻子,寻找诱饵的气味,洛孤距离它不远,在这中途小妖狐的尾巴提起、放下,发出微弱的声响,兔子立马警觉,两足站立双耳竖挺,茫然地看着洛孤方向,妖狐咬紧牙关【看什么看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小兔兔乖,你的果子在那边。】她额间泌出汗滴【只要进陷阱,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她手指抓陷入泥【快啊,快啊,往那边去,跑起来,跳起来。】
兔子朝她的方向跑了几步【傻兔子,笨兔子,蠢兔子,那边,不是我这边!】忽然间,那兔子顿住,盯着洛孤的灌木丛,洛孤也愣住,一切都安静地出奇。
三息以后,灰兔看破了小妖狐的伎俩扭头迅速跑开,与此同时,洛孤也立马察觉,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她身影灵敏、步伐快速,如果够及时,爆发够准确,只要一跃——只要一扑,还有机会——!
但机会消失了,灰土直接钻入兔子洞,肥臀还卡在兔子洞半息,扭了两下才进去,洛孤摔了个嘴啃泥,再狼狈爬起时,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眉宇皱起,吐掉嘴里的土,咬紧牙关【该死的兔子,我非——我非要,你要是让我逮到,我非要给你生吞活剥了。】但她就是逮不到,她锤下泥土,半潮的土里凹下去拳印,拳头上的红印等她反映过来时,已经疼得必须得揉揉,洛孤沮丧站起,把当作诱饵的红果握在手中,嘎只一声咬了一口,白色的果汁喷出,在咀嚼几下后咽下,而后就将其扔掉【没有肉,没有火,又冷又湿】
走了几步,她找到林中一方美地,这里小池与布满苔藓的卵石巧妙配合,一抹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打射下来,将池水沐浴在温暖之中,除了有一只慢吞吞的乌龟外,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有一些黑线般的小鱼。
她在池水中洗了把脸,身上又是汗又是水,难受地不行,所幸去了衣裳,在池水中沐浴洗澡,阳光恰到好处地给与温暖,池水不凉,非常温润,在阳光下,她的身子也发着白色的晕芒。
正在她躺在水池中,疲惫叹息,用两腿玩弄水里的游鱼时,不远处愈演愈烈的战争厮杀猛地传来,叫她为之一愣,一下站起,哗啦哗啦,流水在她身上往下流淌,她第一想到的是洛封战事没有结束,第二想起的竹明哥哥和君忆姐姐可能就在那边。
在穿上衣服后,她便往那个方向跑去。
漫过树林,前面一条溪流挡住前进,水不算深,但急,好在有蛀满虫子的独木桥,颤颤巍巍过去,较为平坦的路逐步在眼前延展、延展,被焚毁的豆田满目疮痍地出现在她眼前。
一开始她以为那是烧焦的稻草人,但当她看到那抹惨白的白骨时,方是明白,这是被捆绑在棍子上的尸体,洛孤警惕地走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尽管这里本来就安静地很。 她凑近‘稻草人’看,赫然发现是一个成年人抱着一个婴儿的两具尸体,不免皱眉哀愁地停了片刻,周围的房屋破败不堪,黑色的稻草似乎散发着灼热余温,徐徐白烟还在脆弱地呜咽。 远处战争的厮杀越来越近,但坦白来说,对她还有一段距离,洛孤不得不加快脚步。 “有些东西如果人们愿意想想,就自然会明白,所谓禁忌,只是威胁到天子统治的•••”一个声音被她捕捉到,洛孤本能一顿,在余光看到那堆人竟然就在自己左侧后,猛然停下,躲在最近的树后,几息下来那堆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她偷偷瞄了眼,看到三个衣着盔甲的士兵和一个年纪较大的瘦弱老者围在那露天的屋檐下,他们中间是一个火堆,火堆上有一壶容器,里面在煮着什么东西,刀戈倒在墙边,刃有血渍。
他们没有发现她,洛孤看了看周围地势。
啊~惨不忍睹的村庄。
“原天教派在始圣天子时期就遭受了重创,那是因为爱诺希人发现了威胁到他们统治的存在。”老者盛了碗汤,扑咚扑咚,连着骨头的肉块掉在碗里,这碗肉递给了大胡士兵,那士兵埋头又吃又喝了起来,洛孤咽了口唾沫。
【我现在如果速度快,可以直接逃跑。】她注意到一个士兵背后有箭袋,旁边还有一把弓,她害怕那玩意儿【如果速度快,你本还可以抓到那只兔子的。】
“有人说,是存灵花”长脸士兵伸手去接老者的肉汤“慢点,烫烫烫烫~”滚汤滴在他手上,他手丝毫不松一下。
“你们真信谣传的爱诺希怕几株花?哈,我年轻时去了北国,项神家族的安然城、北冥家族的天独城我都有到及,熏点存灵花对于雪域的那群白鬼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倒是中原诸国大惊小怪~实在不可理喻。”最后一句话老者摇头笑完,再盛给第三个人后,他也给自己来了两勺子。
【是野猪肉】洛孤闻到那味儿了,就是敢肯定。
“那是什么?”长脸士兵问“那爱诺希天子——”
“屁的天子。”大胡子士兵笑骂“呆在诸神殿、躲在圣心城里,还——”
“现在正冶天子不能算是爱诺希一族。”高额头士兵道。
“我知道,我不管是什么爱诺希不爱诺希的,他们爱谁谁,就算不是正冶天子,正冶他老子,‘花花公子’延希天子、再往前还有‘匠王’天亿天子、哦,甚至还有更早的平昭天子,他们都管过屁的封国的事儿?咱封国自古前面是青川外的诸国,后面一个忘恩负义的洛国,两头受气任劳任怨,几百年来,天子为咱们放过半个屁吗?”大胡子说着,吸了吸猪骨髓。
“爱诺希宗室被屠要我说也是活该。”马脸士兵想了想,道“北国的蛮子能懂什么?老天子这是自己作死,你看这家族名,北冥北冥,名字里带个冥字本身就不吉利,傻子也看得出来。”
“要我说,北冥氏还好点”老者说“至少不像项神氏那群狂热分子一样顽固不化,安然城少有外来人口,要不是靠提炼存灵膏的技艺我可进不了那里,你一进城门就能看到那个用冻祖石雕的半透明女神像,他们把不存在的神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天独城就不这样了。”老者喝了口汤“也不完全是,白鬼都迷信地厉害。”
“把女人当神,不懂。”大胡子抿嘴摇头“还把女人当王,要我说,这群顽固不化的蛮子就不该跟咱中原有染•••”
“但现在是蛮子的后代成天子喽,还骑到咱头上来。”长脸兵高笑道,有那么一瞬间吓了洛孤一跳【不,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骑?他有那么大能耐吗?我就说白了吧,爱诺希在延希时期就已经不灵了,叶文公做盟主时天下大事就已经没那木匠什么事儿了,圣心的那帮观天客不少都游走出去。”他靠近大胡子兵,故意压低声音,然而这声音洛孤也听得到“天下大势还不明显吗?胜者为王。”
老者思索着喝了口汤“是那场错误之旅”
高额头兵撸撸袖子,抹了把脸“底下这么多诸侯国,一下子乱成一锅粥。”
“你们国君这不就”老者喝完了汤,擦擦嘴,再舀了勺,汤汁是乳白色,看得洛孤胃咕噜咕噜叫。
“洛国就他娘该死。”大胡子兵不乐意“咱封国在前面帮他守门,跟甲国人杀地你死我活,洛国则在后面花天酒地躺着千古岭,搭个桥让他们派兵支援他们还把桥给拆了,照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么封国被攻破,要么早晚有一天后面会被洛国捅刀子。”大胡子撕了口肉,指点江山。
几人沉默,而后点头,是这么回事。
老者是要说什么,想想又止住,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云游者那帮人?”他不屑地摇头“什么观天客,什么圣贤心,爱诺希就喜欢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原天教派掌握的才是真理。”他砸吧下嘴“爱诺希害怕真理,这就是他们的代价。”
士兵们搞不懂这些,只知道现在给他们舀汤的是原天教派,而不是云道的人。
太阳上来,洛孤本来就饿,靠着的树是个枯树,遮蔽不了阳光,她有些头昏眼花,灰色花翅鸟儿飞飞停停【老天啊~给我一只鸟吧,就一只••••••】鸟也不错。
咕噜~咕噜,胃又发出了声音【傻狐狸,蠢狐狸,吃不到东西的笨狐狸,你在那只痴肥兔子身上花了太多时间啦!】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陷阱就应该放那里然后自己走人,过一天再去看,哪有蹲点的?】
【那我~那我得先离开这里,他们~他们不会追过来吧。】那个弓的样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这村子里还搜了几枚鸭蛋。”士兵说“听说洛国新出了盐池,这鸭蛋留着,回头腌咸鸭蛋尝尝。”
【咸鸭蛋是什么?】她忍不住探头过去,却看到正好面朝她方向看的士兵,她这一动,把士兵的目光彻底吸引了过来,洛孤连忙把头转过回去,但晚了。
“谁!”士兵叫出声来,她深呼吸,手心出汗,清晰听到站起、拿武器、往这边走的声音“什么东西!出来!”士兵大叫,在紧闭双眼深呼吸几次后,她猛地睁眼,拔腿就跑。
“别跑!”后面的士兵大叫“站住别跑!”
“这是什么!?抓住她!”
“你给我站住!”
嗖——!
一根箭射了过来,停在洛孤脚边,恐惧侵袭她的心神,以至于一个酿跄差点倒地,狼狈半爬半跑了两步后继续逃离。
嗖!又是一箭,这一箭贴着她肩膀飞过,在预感到第三箭会直射爆头后,她猛地倒地,一下靠坐在那土墙下,原本站着是头的距离处、墙上正笔直地插着一根利箭,一点土灰剥落,散在她头上。
心脏在胸腔内狂跳,太阳这么红,她却感到如此寒意,拉弓的士兵走向他,冰冷地凝望着她,另外两个握戈的士兵则在加速靠近,老者眯着眼,站在弓箭手旁边。
洛孤尝试站起,想起牢笼中的生活【还有机会~还有】她尝试挪一小步,结果第四箭准准地钉在她手边,这是警告。
洛孤顿然抱头,瑟瑟发抖,语中带泣“别~别杀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傻狐狸,蠢狐狸,被抓的笨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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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看久木城还是第一次,由于埋没在深林之中,导致整个城邦展现为一种绿色,民房墙上多有爬山虎和其他植被藤蔓,部分几个还开满了花,景色别致。
那是苍浮,久成文看到,久木城城宫就在那边,这棵大数百米高的巨树在千古岭面前纵然渺小,但在森林之中,是为突兀巨大,据说这是上古时期从天界掉下来的第一颗树木种子-
‘诸神希望世界有绿色,所以将树神派入人间,而苍浮则是树神的躯体,其子嗣则是这世间万万绿色。’——摘自《天道书天工篇》
叶国人比任何其他国都知道怎么与自然合二为一。
龙渊玄见怪不怪,他看过一次“难以置信。”他忘不了那密道。
“有千古岭的巍峨和苍浮的祝福才铸造了叶国的辉煌。”久成文淡笑“走,我们下去,山路还没走完。”这里没有人烟到及,如果从这里摔落下去,也是必死无疑,啊,他们可在山道上连跑了三天的路,中间只睡了一宿,方才踏了过去。
“那山上怎会真有那种山道建筑物?谁会在那里造一个通往叶国的路?”龙渊玄思索,思索不出任何,绕正路从叶国到洛国,少则一个月,多则数月,中间涉及水路、山川、平原,大小诸国路过不少,而从这里走,速度够快的话甚至只要一周不到~。
“也许是诸神,也许是••••••这问题留到后面去解决吧,我们现在要解决手头的事情。”戚染泉的温润的笑意出现在久成文脑海中,现在只觉得那笑意带着刀锋的冷血,还有久水秋那病苗子,【他算什么东西?姐姐们都不怎么喜欢他。】
龙渊玄摸了摸腰间的刀【凶多吉少。】他凝向太阳几秒,而后踏出第一步下山路,藤蔓挡道,一刀劈开。
“蛇泉氏打造的武器就是不错,好像还越用越锋利啊。”
“天下哪有越有越锋利的刀。”玄说“只是比较耐用罢了。”
“你一个人能打几个?。”久成文问道,龙渊玄没有回答,久成文以为他在思考,但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后,成文这么问“如果九个人要杀你,你怎么办?”
没想到龙渊玄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答“跑呗。”
成文失声,而后尴尬笑道“我还以为龙渊人——”
“我们家族的人也是人,你一打九啊?”玄道,久成文不说话,心中咕哝着这护卫没那么靠得住,不过想比来说,也很不错,但一个人远远不够。
“叶国现在群龙无首,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久成文说
龙渊玄把叶国世子心中压抑已久的担忧说了出来“不会群龙无首。”玄道“你那什么水秋弟,估摸着现在已经宣布你去世,然后自己登基了。”。
久成文一转态度,立马道“那该怎么办?”【这事儿被这家伙说出来了,看来不是我呆呆地这么以为,看来~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该死的戚染泉,去你妈的久水秋。】“我们得想想办法。”
龙渊玄一劈荆棘,沉默几息,而后意味深长地说“先下去再说。”
从千古岭最上方看时久木城就在脚底,而当你真正下去时,却发现要到久木宫、苍浮树那边的话则必须路过漫长的农村和荒野,光走路可耗太多时间了,一路上衣服也破了身子也臭了,谁都想这个时候吃顿热的洗个好澡睡软软的床。
“我们先休整下。”路过农村时龙渊玄道,他与不远方在水汪汪梯田上耕种的村民短暂对视,久成文点了下头没有异议。
他们找到这个村村长-那是一个精瘦的中老年人,但身子硬朗非常康健,龙渊玄话不多说单刀直入,把身上最后的那袋铜贝币掏了出来“给我们又热又香的饭菜,两桶洗澡的热水,一张温暖的床铺和两匹能走远路的马,这些钱就是你的了。”说着他还故意揭开钱袋子,把里面的一枚弯曲的银币亮了下“看到没,里面还有一枚是银的,偷着乐吧,赚死你们。”
村长不吃这套,他思索地看着龙渊玄的臂膀和他背后的冒出来的剑鞘“你不是山匪?”
“你觉得山匪会心平气和跟你讲话吗?”龙渊玄苦笑,这时久成文有一种想要表明身份的冲动,好在被玄给控住了。
“我们不需要钱”村长摊牌“我们很少去镇上,就算去了大多也是以物换物。”
【这家伙是白痴?】“好好想下,这可来之不易”那女孩一看就是村长的女儿,长得很像而且就在他身后玩骑竹马的游戏,龙渊玄看在眼里“就算现在用不了,存起来也是你女儿以后的一笔不菲嫁妆。”
这话起到作用了“我考虑下,但我看你挺结实的”村长留意到了久成文残缺的手掌,他出了一个主意“这样吧,你们只要付一半的钱,是替你身后那小伙子付的,而你,我要你帮忙干点农活。”
“你想让我帮你种田?”龙渊玄再瞅了眼那梯田,此刻天色黄昏,周围景色漂亮异常,他语露惊异“我没种过。”【但我可以学】-这句话他始终没说出口【这活儿看上去不难,但浪费时间。】
“不是种田,最近山上的野猪又发毛病了,总是来拱菜园啃卷心菜,我要你帮我砍柴造坚固的篱笆来约束下那帮畜生,然后再帮我修一下漏雨的屋顶”村长挠了挠发痒的额头“今晚我可以先给你们一些热饭菜,让我老婆烧热水给你们洗澡,正好干活的这几天你们的脏衣服也可以帮忙洗一下,怎么样?”
龙渊玄和久成文交流了下眼神,他们再看了看村长所说的菜园——那并不大,干的快的话小几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有肉吃我就干。”
最后晚上端上来的是爆炒青蛙腿和山药木耳汤,主食则是一人一个白面大馒头,村长的小女儿有一双圆溜溜的棕褐色双眼,她瞪地大大的看着龙渊玄吃饭,龙渊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理睬。
饭后村长的老婆把热水也都烧好了倒在厚重的圆木澡桶中,龙渊玄走进去脱了衣服舀了几瓢冷水进去把温度逐降一些,这时他隐隐约约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回头一看,那布帘中探出了小女孩好奇的脑袋。
龙渊玄本以为她很快就走,结果待他整个身子泡进去后小女孩还在看着他,“出去”他皱眉轻声说,女孩离开了。
第二天开始干活,起初他想得很简单、用竹子做篱笆桩以绳穿孔,但村长立刻告诉他行不通-‘那对于野猪来说根本形同虚设!’,然后他思索了会儿,在跟其它村民交流以后想到了用原木做桩以荆棘和绳子混合捆绑并加厚为两层的方案,这个方案得到了村长的认可。接下来几天里他按照此方案进行,为了加快进程他把剩下的钱用作雇其它村民来帮忙,于是在众人的努力下,篱笆很快就建好了,村长看了也相当满意。
接着就是修补漏水的屋顶,他们的这个屋材料是黏土屋顶是稻草,修起来也快得很多,不知不觉中村长给的任务就完成了。
要走的那天村长牵来了一只驴一只骡子,久成文想要抗议,但龙渊玄接受了【这地方想想也不可能有马】
“非常感谢”玄对他点了下头。
“不客气,小伙子你做得很不错”老人夸赞“要是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龙渊玄笑笑不说话,小女孩终于忍不住要问了“你手臂上的那是什么东西呀?”
“坏东西”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骑着骡子跟久成文一起上道了。
在路过了镇子、漫过荒野、好不容易到了久木城城宫门前守卫那边时,久成文又被拦住。
“滚一边去。”守卫挠了挠脖子,不耐烦地骂道“你瞎啊?这里禁止平民通行。”
在久成文要动手给这守卫一巴掌时,龙渊玄又止住了他,他将怀里的一块玉佩拿出,守卫一看,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是知道肯定不凡,由于也是知道自己见识太短,所以看久成文和龙渊玄的目光恍然肃静疑惑起来。
玄靠近,皱眉,压低声音“这是卞后的玉佩,萧叶二国畅通无阻,现在让我们进去。” 守卫想说什么,但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们看向久成文,似乎渐渐发现了他到底是谁“就是~卞~国后大人她,就是——”
“母后怎么了?”久成文挺上前一步,逼问,
守卫立马是要下跪,但动作到了一半又停住“世子大人,还请到~”他看了眼久成文,惧怕地说“还请到正殿,去会见一下国君••••••”最后两个字,守卫说道非常无力。
久成文深吸一口气,与龙渊玄四目交汇,龙渊玄问道“诸臣现在可在里面?”
“在。”守卫说“都在,全~都在。”
“那怕什么,我们走。”龙渊玄率先走了进去。
和千下宫不同,久木宫地面全是雪白大理石,仰首望,巨树如山,部分苍浮神树粗狂的藤蔓漫入宫中,被建筑工人处理地正好,反倒成一抹奇景,宫内没那么‘正规’,而是假山花丛,更像是一个大型高端园林,移步换景,不过他们现在没有心情欣赏景色,景色他们在千古岭上欣赏地够多了,只是在上面没什么好的伙食,所以那段回忆倒也不美好。
中途一修建花草的小官看到他们后,似丢了魂,放下东西,连忙跑离,速度是快。
走过桥后,便能看到国君所在的正殿主宫,但刚过了桥,一个稚嫩的男音就传了出来,一个身穿黑红色调国君华服,头戴垂怜冠的少年跑了过来,后面大殿中站着的是满满大臣,只是都衣着白色,头系白带,气氛大为怪异,那少年正是久水秋,旁边姿色仍存的女人就是戚染泉。
久水秋愣了一下,是在确认这人到底是不是久成文,而龙渊玄则看到刚才那快跑的小官,就在那后面,就是这家伙告的密,不过也无所谓了。
“哥哥!”在确认后,国君直扑了过来,抱住了久成文“哥哥!你还在啊!真好!”
一个娇弱的女声也同时爆出“文儿~!”是戚染泉,这女人保养地很好,纵然四十出头却一副二十多岁少女的模样,但如果观察够细腻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她眼角若隐若现的鱼尾纹。
她失声痛苦,表现幅度慌错且夸张“我的好文儿啊,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在看到久成文的手后,惊而大叫“啊呀!文儿,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久成文似乎被气氛感染,竟也有些落泪,龙渊玄则静着面容,嘴角甚至有些下扬。
“姨娘,先不要管我们的手,请告诉文儿,这~这到底怎么了?”久成文看不懂这场面。
国君几乎哭得说不出话来,一字一顿,抽泣道“卞~卞姨娘她,她——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