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魂未定

牛皮皮等人进入有一段时间了，密室之外的智空大师，小妖，燕清秋都有一些担心，一来是担心寒山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突然造访，毕竟已经一天过去了，就算是恶仲尼再下达了不许打扰的命令，但是这个时候也该有人来询问询问情况了。二来，是担心牛皮皮他们在密室里会不会遇到危险，毕竟现在是最危险的关头，暗涌四起，杀气腾腾，敌人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随时都有被袭击得危险。刚才，他们在上面听到了几次大力的声音，声音虽然从地底传上来已经变弱了很多，但是一想便知，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小妖着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还一边默默地祈祷着。

燕清秋靠在一边的玄关也是眉头紧皱。她的眼神再次回到床上那团了无血肉模糊的红色之中，看着如今惨烈的恶仲尼，燕清秋心里不由地揪起痛苦，李牧风就在附近，就在附近，似乎有看不见的魑魅魍魉在自己耳边吟吟游走，那感觉像极了血洗潭底的吃人巨蟒，这一切的黑暗之中，似乎看到了李牧风在阴冷地看着自己，然后轻轻地告诉自己，如若背叛，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李牧风用自己昔日的恋人阿古做要挟，她就算是被李牧风傻一百次也无所畏惧。想到这里，燕清秋不禁捂住心口，身体的疼痛像是潮水一般开始泛滥，很显然，红霜血丹毒发了。

“燕姐姐，你怎么了？”小妖看到了燕清秋的不适，一步上前扶住虚弱的燕清秋。

燕清秋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他的眼前就好像有李牧风在操控一般，让她慢慢地想要堕入无边的黑暗。

“不好，看样子是红霜血丹发作了。”小妖喃喃自语，焦急地在燕清秋身上寻找着什么。

智空大师见状，轻轻蹙眉，他赶忙蹲下身来，替燕清秋把脉。让人奇怪的是，燕清秋此时并不是没有脉象，恰恰相反，不仅有脉象，而且脉象十分强劲，感觉似乎要撑破燕清秋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是燕清秋不能承的强大力量，虽然智空大师不能切身感受，但是却能猜个七八分，那一定是一种种让人胀痛，膨胀地想要吞噬人身躯的无力感。

“小妖姑娘，你刚才说到的是红霜血丹之毒？”

“是的，大师，此毒能控制人的心智，只要被施毒者心里有其他任何违背李牧风意愿的情绪，那么此毒就会发作，发作起来，心口疼痛难忍，浑身欲裂。”

“没想到世间真有此种毒，李牧风当真是高深莫测……”智空大师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李牧风的能力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高强数倍。智空大师一声也是见识无数，世上最难解的毒莫过于此种心毒。

燕清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样的疼痛在无数个日子里经历了无数次，这次也算不了什么，她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智，努力让自己脑袋放空，巨大的欲裂感渐渐缓解了很多，从还算清醒的意识中，燕清秋虚弱地呢喃着：“药，药在……”

此时，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小妖竟然听不清燕清秋在说什么。她凑近了些，“什么，再说一遍，燕姑娘，再说一遍。”小妖很是焦急。

此时，燕清秋开始剧烈地咳嗽，瞳孔好似失神地放大，有些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小妖姑娘，她在说药，快找找。”智空大师却是识得唇语，从燕清秋的口型看明白了意思。

“我就是找不到她的药在哪里……”

燕清秋心口起伏的很是厉害，像是极度缺氧的情形，小妖的手腕已经被她抓的通红。小妖也顾不了疼痛，不停在燕清秋身上翻找着能够缓解疼痛的药。

此时，门外 的骚动声越来越近，似乎脚步声有一些嘈杂，刚才寂静的寒山远一下子有了喧嚣，那些脚步声正一步一步走向恶仲尼的房间。智空大师一个健步依靠在房门一侧，透过窗棱，依稀可以看见来人，智空心里暗叫不好，这来人正是白眉的得力手下释海，很显然，释海的目标很明确，智空在脑海里纷纷汇总各种思路。按理说，释海这个时候应该在前厅安排来宾的各项事宜，怎么会突然造访这里，这一切似乎太过突然，现在恶仲尼的房间里他们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的事情，如果这时候释海贸然闯进来的话，势必会惹来不少麻烦。而师兄和牛皮皮一行去到密室已经有些时候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从密室出来，而眼下的情况，却是不能让白眉的人发现这个密室，想必这个密室是恶仲尼自己的秘密，有可能就连李牧风都不知道，所以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这里都不可以暴露。如果智通住持真的就在这密室之中，那么更加不能暴露，智空有理由相信，一个宝莲寺的住持平白无故地的失踪，作为大护法的白眉大师，竟然一丝一毫强烈的反应，想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指不定有没有白眉的阴谋诡计，眼下只有保护好智通住持，保护好牛皮皮等人，才能真正守卫宝莲寺，守卫传说中的镇世玄铁。

而此时，燕清秋的状况好像并不乐观，小妖在燕清秋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药的踪迹，越发着急。燕清秋已是神志不清，情况很是不妙，紧张的空气中弥漫着燕清秋厚重模糊的喘息声。此时小妖也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声，知道了寒山院怕是有了不速之客，而现在燕请求突然血丹之毒发作，瞬息之间，好像是所有棘手的问题都堆叠到了一起，小妖不禁眉头紧皱，鼻尖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大师，来者何人？ ”小妖目光焦急，循声望向智空大师。

“是释海，他是白眉身边的人。你和燕清秋姑娘暂且躲一躲，不要让他看到你们在此，此人向来心术不正，我怕到时候会对你们不利。”智空大师在危险的一刻，还是保持着一个前辈该有的沉稳和平静，跟何况此人只不过是白眉的一个走狗而已，不足为惧。

燕清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脸色惨白，小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阵青白一阵灼热，这种至寒至热的撕裂感几乎想要把燕清秋整个人撕裂。

“智空大师，怎么办？”小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焦急。

而此时，那阵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一阵响亮的叩门声轰然响起，这一声似乎穿破雨幕，格外清晰，重重地捶打在屋里人的心头。

听到这断断续续清晰响亮的敲门声，小妖 的手连同心脏突然好似颤抖了一下，有一秒的失神之下，智空大师已经把她和燕清秋藏进了玄关之后，最后给了她们一个禁声的嘱咐，而后，智空住持衣衫磊落，泰然自若地走向门口。

躲在玄关后的小妖紧紧地缩在一角，此时，靠在她肩头的燕清秋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从刚才到现在小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眼下她更担心的是燕清秋的情况，如果不及时找到缓解的药物，那么燕清秋将会是什么情况，她甚至不敢想象。燕清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百里草香，但是奇怪的是，却是怎么都找不到这香气的来源，一时间，小妖只祈祷着所谓的释海赶紧离开，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智空大师脸上保持着慈祥和镇定，眼神平静地望向释海。开门的瞬间，释海看到房间里的人是智空大师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眼神里有些许的狐疑和猜测，但是很快，释海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表面上继续保持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释海所有的情绪和心里活动，智空大师却是猜的明明白白，释海就算是再有本事，自己到底是他的前辈，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看惯了人世间多少人心离合，释海心里的这点小心思还能解读不出来吗？

“弟子参见智空大师。”释海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说道。

“不必多礼了，释海。”智空大事继续说道，“你在前殿负责招呼各路英雄豪杰，还抽空来这里真是辛苦了，想必是白眉大师的意思把？”智空说的不急不缓，很是从容。

“是的，大师，据说智光师大师这大半个下午滴水未进，大师不放心，让我前来看看，这不，还让我给智光大师送过来一些吃食。”说完，释海身后的小和尚提着一个古朴的食盒站了出来。

智空的眼神看向小和尚手中提着的食盒，果然是食盒没错，看来这个白眉真是有备而来，智空眯缝着眼睛，夜雨清冷的风吹过，滴滴星雨打在智空大师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凉气，智空的心里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这食盒里的吃食着实让人有几分怀疑。

“大师，这个时候您怎么也在这里，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大师，真是好巧啊！”释海虽然说的很是陈恳，但是这虚情假意之下却是深深的试探，智空大师当然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猜忌和狐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释海恨不得立马回去禀报白眉，告诉他他的狐疑。

“跟你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看师弟，寒山院的小和尚说智光师弟不吃不喝有一段时间了，说是在房间里静养闭关，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这才让小和尚有些后怕，所以跑到我这里让我过来看看。顺便想着给师弟送一些治疗创伤的药材。”

说完，释海的眼神不住地在房间里打量，这人还没进门，眼睛已经在门外搜肠刮肚地搜索了好长时间。那样子当真是吃相难看，一定是想在白眉面前邀功想疯了。

“真是有劳智空大师 了。大师，外面在下雨，就让弟子们里面说话把，在这样站下去，怕是食盒里的饭菜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当然，释海的这个理由让人没办法拒绝，智空大师也是侧身，从容地让开 。

释海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药包，药包还很完整，没有打开过的迹象，“这么大的雨，智空大师什么时候到的？”释海不漏痕迹地说道。

智空当然明白这时释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也不做任何反应，说道：“老衲是要早到一些时候，只是老衲这药怕是用不上了。白眉大师准备的饭菜怕也是浪费了。阿弥陀佛”说完，智空住持双手合十，嘴里轻轻念起了经文。

释海一听智空大师如此说来，心下大惊，这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刚才拿着食盒的小和尚一下子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眼神恐怖，不停地用手指着床的方向，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食盒也是滚落在地。释海的眼神突然再不掩藏，变得凌厉了许多，看到小和尚的反应，释海一个大跨步上前，掀开床帘，这血红恐怖的一幕让释海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喉咙像是突然有异物一般，直往上翻。释海到底还是年轻，恐怕这种极致的血腥场面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平时也是狐假虎威的一个人，虽然释遁入了空门，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六根不进的僧人，俗世的功名利禄，在他释海眼里从来不是身外之物。释海推开面前的几个和尚，几步跑到门外，扶着有些斑驳的柱子，不住地呕吐起来，心口那抑制不住的恶心感源源不断地翻涌。

这时候躲在玄关后面的小妖透过玄关之间细小的缝隙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不仅轻轻笑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吓成如此模样，也是世间少见啊。那恶仲尼人彘的模样纵然恐怖，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

“没头发，果然见识短，这么个模样就被吓成这样，真是鼠辈之人。切。”小妖心里不禁一阵嘲笑和讽刺。

不过接下来，她还是心有余悸，这帮人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小妖担忧地看了一眼燕清秋，还好，此时燕清秋已经晕晕入睡，暂时晕了过去。小妖只能暂时祈祷保持现在这个局面，不然被这群所谓的正义和尚发现，真是麻烦的很。

被清凉的雨水打在脸上，释海感觉深陷泥淖的感觉似乎在慢慢退去，粗重的喘息声也在慢慢平息，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过那些深重的血泊，爆出的断裂经脉，还有那张似乎被剥皮的一张脸，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惨烈的手段来折磨人，释海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是害怕，那种让人感到深深绝望的可怕和恐怖。

这时两个年轻和尚走过来，俯身问道：“师兄，你还好把。”要是照以前这个时候，释海一定会做出佯装的样子，而现在他竟全然没有力气去做这些表面功夫，害怕就是害怕，在这一刻真的掩藏不住。释海轻轻推开了两个年轻和尚，看的出来他们也是吓的不轻，嘴唇发白，身上还有微微的颤抖，释海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吩咐其他的几个年轻和尚在门外守护，里面所谓的案发现场实在太过惨烈，这些都是些年轻的小和尚，让他们过早地看到这些血腥恐怖的场面，终究是不太好。几个年轻明显有中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门外大口地喘着粗气，极力呼吸这清凉的空气。

释海缓缓地走向那张床，床上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一直到死都没有任何表达自己情绪的机会，想来这恶仲尼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臭名昭著的一生，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此惨烈和没有尊严的结局，不过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是连死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死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了，以前坏事做绝，现在到了这一步也算是有了报应。

“智空大师，这，这是智光大师吗？”即便如此，释海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会是智光大师。

智空站在释海的侧边，默念着经文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地叹息一声，难言悲伤地说道：“老纳和智光师弟在这宝莲寺一起长大，对于他我再熟悉不过了，老衲多么希望此人不是我的师弟啊。”说完，浑浊的眼睛里有着透明的光亮在滚动。

玄关后的小妖一时间真是佩服这智空大师的演技，真是人不可貌相，刚才真没看出智空大师还有这等演技。释海好像并没有怀疑智空大师的话，当然他也根本不会发现这里面的破绽。

释海转身，不再看想床上那人，说道：“大师，也就是说您来的时候，智光大师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正是，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就是老衲进来时看到的一切，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说话没有半句虚掩。”智光大师神色自若，眼神里看不出丝毫的慌张和侥幸。

其实，释海心里也是十分清楚，这等手段断然不是智空大师所为，智空大师慈悲为怀人尽皆知，况且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就是让他来，他也绝对下不去手。释海心里还是有着简单的 善恶之分，这种手段绝对不是宝莲寺的人所为，加上马上就要举行的英雄大会，，这几天寺里虽然加强了巡逻和治安，但是毕竟挡不住高手的偷袭。

“此人功夫极深，智光大师功夫了得，一般人绝对做不到。”释海一字一句地说道。

智空大师手中不停地转动着佛珠，沉声说道：“你说的不假，此人功夫在智光之上，而且是个暴徒，十足的暴徒，智光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被人折磨至此。”

说道这里，释海心里有一阵轻轻的颤动，智空大师也绝非凡人，很多问题只要一眼就能看出。

“大师怎么认为智光大师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大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释海心里有些不自然疑虑，说到底还是有些做贼心虚。释海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这次是来做什么的，白眉的嘱咐他一点都不敢忘，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时间被更大的紧张所代替，同时这种巨大的紧张恐惧之后，释海发现，其实他似乎已经不需要在做什么， 这个神秘的高手已经帮他们解决了现在 的问题。不知道释海到底是年轻，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扰乱了心智，其实他的这个问题已经在说明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智空大师此时脸色微微一漾，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地说道：“这只是老衲的猜测，不然智光师弟不会被人下此黑手，此时一定个玄铁有关， 觊觎他的人太多了，唉·······”智空大师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释海，到底姜还是老大辣，释海并不知道，他的所有心思已经被智空大师尽数看在眼里。其实，从刚才释海来寒山院的时候，智空大师 已经起了疑心，进门的时候能感觉到释海有一些僵硬和紧张，无悲大师曾经也跟他有过提及，作为宝莲寺的大护法白眉大师其实并未六根尽断，而一直在他身边的释海当然也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而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但是，释海和白眉最大的区别在于，除了年龄上，释海并没有白眉的心机深重，他所有想要掩藏的东西其实全部写在了脸上，说到底是个心思单纯的 孩子，但是却根错了师父，很可惜，每个人都有他的劣根性，当然，释海最大的劣根在于他对于自己的师父白眉大师深信不疑。

释海听到智空大师的叹息，也是故作遗憾地说道：“没想到智光大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智通住持也是下落不明，唉，怎么突然之间宝莲寺会遭此横祸。”释海的表情里看到出有几分真实的情绪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掩饰。

这么多年来，白眉对于宝莲寺住持的位置一直是觊觎有佳，武功高强，资历深厚，却只能屈居大护法的位置，白眉心中多有不甘，他的年纪要比智通住持大上几岁，当年就是无悲大师力主智通成为了宝莲寺住持，而当时的白眉不论哪方面都是比智通更优，但是最终的结局却是让白眉没想到的。这样，一气之下，白眉就去周游列国了，期间回来过数次，最近的一次就是现在，当听闻无悲大师噩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回了寺里。对于无悲的死，白眉不是没有触动，但是更多的是对当年自己不能成为住持的无法释怀。现在白眉要做的不仅仅是宝莲寺的住持，在他心里还有一份对于他来说更大的野心和使命，也许无可非议。

“大师，我现在就速速禀报白眉大师，看看白眉大师如何决断？”释海这时候小心地问向智空大师，但是随即便补充说道：“不过现在各路英雄集结，我们还没有找到智通住持，加上无悲大师 的死还没有找到凶手，如果我们再把智光大师的消息传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引起江湖上的猜忌，这样对于宝莲寺的名声多有不利啊！”

智 空大师心底轻轻一笑，果然，这个释海从一开始进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其实刚才就是释海给自己的一个台阶下，而智空大师也早在刚才就猜到了释海会这样说，智空大师何等聪明，恐怕这个食盒也没那么简单。智空大师淡淡地说到：“释海，你说的对，现在宝莲寺危机四伏，这件事情先不要大肆扩张···········”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小和尚从院子跑了进来，有些着急地说道：“释海师兄，不好了，那黑盔子和一群人打了起来，还说要把房子都点了，师兄快去看看吧。”年轻小和尚很是焦急，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

释海眉头清蹙，厉声说道：“释禅他们呢，不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吗？”

那年轻小和尚着急的一拍大腿，说道：“释禅师兄也跟那群人打起来 ，师兄你快去看看吧，这个事情要是惊动诸位大师可就麻烦了。”小和尚说的言辞恳切，很是着急。

释海蹙眉说道：“释禅又是这个莽撞的样子，真是坏事情。”释海一脸的无奈和烦躁。

智空大师说道：“此事我会向白眉大师说明，你先去吧，这里先交给我。”

释海的眼神里流露出一阵感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智空大师，那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说完，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咳”，很小的一个声音响起来，像是一声咳嗽，又像是听错了一般，释海警觉性地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很深的狐疑，纵然前方有火情，但是这一刻，这个敏锐的小狐狸也还是嗅到了一丝丝奇怪的 味道。

“什么声音？”释海转身看向这间屋子四周，环顾一圈开始打量。

智空大师这时候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来了这么一处。虽然知道那声音是从玄关后面发出的，但是智空大师全程没有看向玄关，释海现在就像一只灵敏 的猫咪，他不管有任何不正常的行为。

“什么声音？释海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几天寺里事情繁多，有可能是出现幻听了吧？”智空保持着之前一贯的姿态，不急不躁，很是平静。

释海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情景，确实有一个声音想起，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他绝对没有听错。释海朝着智空大师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同时示意智空大师房间里面有蹊跷，此时的释海正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玄关的位置。

玄关后面的小妖也是十分紧张，她担心的事情还是终于发生了。她万万没想到，燕清秋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毒发，因为一直没有服下缓解的药物，所有血丹之毒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点侵蚀燕清秋的心口，就在刚才，昏迷中一直在和血丹之毒斗争的燕清秋，终究没能顶住剧毒的再次袭击，像是一下子掉进冰冷的湖水，被剧毒刺醒，而后就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就在发出一个音的时候，幸好小妖反应敏捷，及时捂住了燕清秋的嘴巴，死死捂住。但是，刚才那一声还是引起了释海的警觉。

智空大师此刻也是精神高度集中，脑海里在不停地想着各种化解的方法，可是，偏偏不巧又更加巧合的事情发生了，床头墙角出的墙面似乎有异动，智空大师一个机灵，不好，看来是智渊和牛皮皮他们从密室里上来了。智空来不及多想，趁着释海一个背身的瞬间，站在了密室墙面的前面，而后，将左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甩出一个十分有力道的二指禅，指风像是一枚暗器一般，打在了门外的柱子上，门外的年轻和尚一下子跳了老高，大声说道：“不好，院子里有刺客。”

而此时，释海的脚已经到了玄关处，而密室之内正准备打开机关大门的牛皮皮一下子将手停在了半空中。

“嘘，外面有情况，大家不要出声。”牛皮皮将整个身体趴伏在厚重的石板上，能够听的七八分真切，智空大师似乎在和某人对话，看来这房子里来了不速之客。顿时，密室之内的几人安静地在此等候，牛皮皮全然理解，智空大师刚才的用意，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智大师声音里的内力传送，是那种能够穿过石板门的力量。

果然，密室那年墙壁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和异动，看来里面的人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而现在，玄关内的燕清秋被小妖死死捂住嘴巴，但是却怎么都快要撑不住了。

一声院子里有刺客，成功地吸引了释海的注意力，而远处似乎人声鼎沸，看来那黑盔子闹事不嫌事大，加上院子里几个乱了分寸的年轻小和尚，释海果断放弃了刚才自己的想法，转身奔向奔向院子中间，而后朝着那片嘈杂而去，隐没在了夜色中。

智空大师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拂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走到玄关后面，“快出来吧，白眉的人暂时走了。”

此时，密室的门也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