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斤八两
杨老爷缓缓闭上了眼睛，显然已经是认罪了，但有些秘密他似乎还没有说出来。唐瑶虽然不喜欢刨坑问底，但毕竟事关重大，还是需要了解一切。
她压下了到心里的一口气，半晌后才接着说道：“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要问问杨老爷，这檀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你怎么知道？”杨老爷的脸难看到了极致，此时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他太小看了唐瑶。
唐瑶一脸正色的说：“有一句话叫做纸是包不住火的，杨老爷若是真的在意自己的亲生女儿，想必也不会纵容后母及二女对檀儿长期施暴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在胡扯，她死了便是死了，凭什么说我虐待了她？”杨夫人害怕之余，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闻言，唐瑶先是挑眉，接着便将一卷册子扔在了杨家人的脚边，冷冰冰的说道：“这是验尸后的结论，怎么，你们不想看看吗？”
“既然不敢看，当初怎么干做的！”唐瑶怒意的说了一句，而后走到了惠儿的身边，半眯着眸子：“小小年纪这么阴毒，真是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果然亲生的。”
惠儿咬着嘴角，恨恨的看着唐瑶，纳兰容若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说：“二小姐，你今后的下场也不能怪谁，自作孽不可活。”
唐瑶朝着纳兰容若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站在自己的身边了，当下，心里也多少又了一些安慰。
“你们要杀要剐就抓我一个人去好了，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杨夫人站出来说道。
杨老爷咬了咬牙，铁青着脸说道：“檀儿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都是因为我的前任夫人不检点，给我戴了绿帽。我本来以为有了孩子就会安分下来，谁知道她越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大白天的居然敢在家里偷汉子，我一怒之下就杀了她，谁想到这个死丫头不是我的女儿，这是她们母女的报应，报应！”
“半斤就不要说八两了，檀儿跟惠儿小姐年龄相差不过几个月罢了，那么就可以得知，贵夫人在怀孕期间，杨老爷你就已经在外偷腥。这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还真是这样的，但即便檀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从未见过养育多年的父亲，居然亲眼看着女儿被害死也无动于衷。其心之狠，实在是毒！” 唐瑶一连说出了自己压抑的话语。
她的话已经让杨家的人无言以对了，而在旁听的吴应麒，则是正色的说道：“杨老爷多年前故意杀人，如今又同犯了包庇和纵容杀人的罪名，证据确凿，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老夫……无话可说！”他紧紧的闭着眼睛。
杨夫人颓废的坐在了地上：“毁了，一切都毁了……”
“全都带走！”杨庭严肃的吩咐着。
这一桩谋杀案告一段落，唐瑶也该回京城了，在出发的那一天，她遇到了慕容家的轿子。只看见慕容寒掀开了帘子，深意的说道：“江山辈有才人出，老夫不佩服都难啊！他日唐瑶姑娘若是再来到云南，只管来找老夫，若是能够帮到忙的，老夫必然出手。”
能够让这老头认输真是难啊，唐瑶微微一笑，谦和说道：“慕容老先生客气了，但愿他日再遇到，我们不会成为敌对。”
“哈哈，好，这些是老夫送给唐姑娘的薄利，唐姑娘请收下！”慕容寒说道。
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寒会亲自给自己送礼，唐瑶缓缓沉下了一口气，跟慕容家的人分道扬镳后，便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金银珠宝，当下便咋舌起来：“这个慕容寒真是财大气粗啊……”
“瑶瑶喜欢这些东西？”纳兰容若微微勾唇。
唐瑶没好气的说道：“人生在世谁都爱财，我当然也不列外。”
闻言，纳兰容若笑着摇摇头：“杨家的这个案子算是结了，秋后便会对杨家夫妇处斩，那二小姐也发配到边关为奴，说来……真是让人哀叹。”
“人心难测，有时候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谁也不知道身边最亲近的人，什么时候就会长出一双獠牙来，容若你说呢？” 她侧眸看着身边的男子。
纳兰容若浅浅的勾唇，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多有防备自然是好事。”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尤其是在判处二小姐的时候，你的神色一只不对劲，容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轻声问着。
原本有些事情本打算压在心里的，但既然她问道了，纳兰容若便直言道：“这惠儿与我的表妹同名，因此……”
“表妹？”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妹了？
“是啊，她叫纳喇惠儿，从小便与我一同长大，如今已经是皇上的答应了。”说话之间，依然可以看出纳兰容若神色中所掩饰的压抑，想来他一定很在意这个惠儿表妹吧？
唐瑶却是有些无奈起来，杵着下巴说道：“你说这皇上也真是的，普天之下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就偏偏选上了惠儿呢？”
“宫中选秀哪有那么简单，向来都是八旗中的女子优先，自大清建国以来，历代皇后都是出自八旗，而选秀亦是如此，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话音落下，纳兰容若的神色多了几分哀愁。
“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不得而见，也能够从中得知容若当时的心痛和无奈。只是既然已经成定局，便没办法再更改了，容若，你该接受这一切的不是吗？”唐瑶轻声说道。
她的话倒是让纳兰容若的神色好看了几分，接着便敛起了自己眸中的几许愁绪：“瑶瑶，也只有你懂我的心思。”
“回到京城，你有什么打算吗？”唐瑶随口问道。
“我打算参加顺天府的考试，不为功名利禄，只为将来，不委屈了我的妻子。”话落，唇角多了几分柔和。
唐瑶到了喉咙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纳兰容若是一个有理想抱负之人，自己跟他终究不在同一条路上，既如此何必多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