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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礼物
“人呢?”花舞皱着眉扫了一圈。
“陛下这边请。”少宇殷勤的上前,“将军在厢房等着了。”
花舞打量了一下少宇,发现这人长得也很是俊美,难不成颜渡身边都是这样貌美之人么,“你是?”
“将军的侍卫,少宇。”
说话之间厢房已经到了,“陛下请。”
这是一个布置的很空的厢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厢房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雅致的字画,让这件厢房不至于太过简陋。
花舞看了一圈,随口说着“将军好歹也是丞相的儿子,怎的选了个这么简陋的房间。”
“通透。”颜渡吐出简单的两个字,然后从椅子后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河灯。
河灯很漂亮很精致,看的出费了不少心思。
“谢啦。”
花舞脚步轻快的行至颜渡面前,就准备将河灯拿走。
“等等。”
颜渡从身上拿出一个玉色的小瓷瓶,“这是给陛下的礼物。”
花舞接过小瓷瓶,也没推辞,“那就多谢颜将军了。”
“里面是醒酒的药。”
花舞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
由于是河灯节,河面上渐渐热闹起来,前来放灯的人们都穿着漂亮的衣服,这种节日是最适合青年男女的,指不定在河灯美景下的一个照面就有人陷入爱情了呢。
在所有船只中,只有李府的船最为安静,船上只有李绍离和李绍欢和一些极少的仆从,往日河灯节的时候李绍欢都是最闹腾的那个,但今日却因为李绍离的黑脸始终不敢造次。
李绍离立于甲板之上,眼里只看得到那个坐在花舞身边脸色苍白的花雨清。他怎么都不愿相信那个清丽的女子在一个月后就要另嫁他人了。
“陛下,甲板风大,我先回厢房了。”花雨清突然站了起来。
“去吧。”花舞望着河面回道。
花雨熙看见花雨清走了后,也坐不住了,只是刚想开口就被花舞阻止了。
“不可以,你现在过去,他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为什么?”
花舞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花雨熙道,“你疯了么?你现在过去除了表示你与这件事有关系外,还有什么用处?”
“可,可是”花雨熙喃喃道,“万一他们和好了呢?”
“和好?雨清与安柏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不敢违抗圣命,再说了就算她敢,安国公府也不会放过她。”花舞说完,似乎兴致来了,“走吧,去放河灯。”
不得不说,花舞的河灯确实好看,已经有好几艘船上的人围了过来,花舞倒也不心虚,就像这真的是她做的一样。
玉手一拨,河灯摇摇晃晃的下了水,突然一朵海棠从灯中盛开了开来,那海棠极其华美,人群一声惊呼,花舞也有些愣住了,她确实没想到颜渡还会有这种心思。眼神找了一圈,终于和颜渡的眼神交汇了,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开。
花雨熙可没放过这个小小的互动,“皇姐,你和这古图第一美男子有情况哦。”
“什么第一美男子,谁给他起的称号?”
“京城的小姐们取的。”
花舞不屑的笑了笑,不可否认颜渡确实长的十分俊美,尤其是那双像鹿一样的眼睛,笑起来简直比女子还要摄人心魄,但也没到第一的地步吧,“什么鬼称号,他怎么可能是第一,当年哥哥在的时候,可没人说他第一。”
“皇姐这就不公正了,现在在京城确实是颜公子最为俊美了。”说罢花雨熙叹了口气,“只是颜公子的身边长期跟着两个同样十分俊美的男子,所以也有人说颜公子是断袖呢。”
花舞差点笑出声来,“两个男子,今日我只见着了一个。”
“皇姐常年居于宫中,自然是看不到的。”
花舞一个白眼飘过去,花雨熙讪讪的住了嘴。
灯放的差不多的时候,河面上的船也都陷入了沉静,只有岸边还传来些许人声。
“公主,查到了,黎天乔此次来似乎是来找一个人的,那人似乎是大楚那边的。”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花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站着的是正在说话的无谓。
花舞挑了挑眉,低声重复“大楚。”她的目光向有些空,似乎一下子灵魂被抽离了,“大楚的人,怎么敢到古图来。”
闻言无谓摇摇头,他此番也确实有些惊讶,黎天乔三番两次来古图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但大楚明明自五年前就和古图撕破了脸,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五年了,这五年里古图几乎切断了一切与大楚的贸易往来和外事往来。毕竟,若不是当年大楚的进攻,花舞的父亲和哥哥也不会离花舞而去。
“不过,既然敢来就自然没有放走的道理,他查,你们也跟着查。”
“是。”
花舞的手在桌上点了点,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心在大潘的情况如何?”
“还未传信回来。”
“那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好歹也是河灯节,该给家人放盏灯。”
无谓动容的点点头,一句话没说的下去了,花舞按了按额头,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这个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公主。”
睁开眼,花舞看见小瑄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花舞嘲讽的笑笑,“什么时候穆小姐也会主动过来了?”
穆暖听着花舞这不阴不阳的语气有些生气,要不是她爹一定要她过来,她才不来照这个高傲的女皇呢,“时值佳节,臣女来拜见陛下是应该的。”
花舞摇摇头,看来这些年长进的不止她一个,以前穆暖讲话可没有这么客气。不过就算穆暖不说她也知道她想讲什么,“穆小姐,我们之间就不必这么假惺惺了,当年你害我的事情我还没算呢。至于颜渡,不可能。”
“凭什么?!”穆暖也急了,她最讨厌花舞的这幅模样,“就因为你是女皇?”
呵,花舞忽然掩嘴笑了,随即站了起来,“对,就因为我是女皇,就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你,活该。”
“你!”穆暖气到有些发抖,但偏偏不能拿花舞怎么样,可她又不想就这么败下阵来,“你不会是喜欢颜渡吧?”
花舞闻言也不动气,反而她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怎么?”
穆暖原本以为花舞会生气,却没想到她就这么轻易的应了下来,“你!”
“怎么,不高兴了?穆暖,你不会以为现在还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的时候吧?”花舞看都没看她一针见血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花舞还是公主的时候,虽然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公主,但跟这位穆大人的独生女比起来还是落了些下风,毕竟她是朝中最铁面无私的第一世家穆家的唯一嫡女。是以在和穆暖对上的时候,花舞除了在必要时会反驳一下外,一般都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但穆暖却越来越嚣张,甚至曾经将花舞推入过水中,害的花舞病了好一阵子,而就在这之后,大楚就将矛头对准了古图,这才会有五年前的那一场战乱。
因着这个缘故,花舞一直无法原谅穆暖。她可以原谅穆暖以前的不懂事,但就是不能原谅当年的那一推,她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当年自己没有病那么久,五年前的情况是不是就能好一点。
穆暖早就站不住夺门而走了,昏暗的房间里只剩花舞一人,她的思绪缓慢的飘了回来,推开门走上甲板。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好,空气也很清新,花舞独自一人站在那,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总之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花舞早早的回了宫,由于昨日是河灯节,所以今日就连着休沐了一天。
花舞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红玉启用了。
这是个大动静,不管怎样红玉毕竟曾是大潘的公主,就算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花舞的贴身女官,但这也足够宫人议论的。但大皇子花勉那里口风倒是紧的很就算是大潘那边都没怎么起疑,直直说有意个极像红玉公主的女子在女皇身边服侍。
而这一变动中最不安的就是小瑄了,她原本一直是花舞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此番红玉不但在花舞身边服侍,就连职位也比她高出一级去,这就让小瑄很有危机感了。
“公主,用膳了。”
在一边布置用具的红玉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小瑄,小瑄颇有优越感地道“陛下还是公主的时候我就开始跟着陛下了。”
红玉淡淡的点点头,小瑄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不懂为何花舞要将小瑄这样冒冒失失的人待在身边这么久。在她看来,小瑄不仅咋呼粗心而且心智口快,从不肯落了下风去,若是她是平常女子这些倒没什么,只是她是陛下身边的女官,这些个缺点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去。
“红玉。”花舞迷迷糊糊的从榻上起身,微微眯着眼道。
红玉听见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过去扶住了花舞,这么些日来花舞对她的冷落让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是以不敢怠慢半分。
用过膳后,花舞又是径直去了御书房,齐公公早已守在那儿了,所以花舞并未将小瑄和红玉带过去。
在花舞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颜渡。花舞在御花园的这一边,而颜渡在御花园的另一边。恰好阳光正好,他就那样站在树荫和阳光的交界处。他的轮廓深刻而俊朗,眉眼在光影交错下显得越发深邃,像一潭极幽的水,在阳光下泛出细细碎碎的光来。那双眼缓缓的望过来,突然迸出些欣喜的光芒,他就这样于光影处抽身,大步流星的行至她面前。
“陛下。”
花舞只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像珠落玉盘,又像黑夜里谪仙的低声浅吟,落在人的耳朵里,搔出些淡淡的痒。花舞等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真巧。”
“不巧,臣特意等在这的。”
花舞闻言一抬头,就这么撞进了那两潭深水中,冰凉入骨,却又让人不愿移开目光。“咳,你等在这干什么?”
他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略略低了点头,很认真的道“等陛下走过来。”
这毫无预兆的耍赖让花舞有些措不及防,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颜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直起身来道,”近日黎天乔的活动有些频繁,陛下真的不管了么?还是陛下心疼?“
“颜渡!”花舞有些恼怒,他这算什么话,什么叫心疼,她恨不得直接将黎天乔丢回大潘去,她顺了顺气道“管自是要管的,只是时候未到。”
“那臣就候着佳音了。”颜渡说完拱了拱手,走了。
花舞呆在原地有些懵,晃了晃头,刚才她绝对是疯了,居然会觉得刚刚的颜渡好看的灼目。明明她是有些讨厌颜渡的,毕竟他曾夜闯过凤舞宫。想到那也颜渡指尖划过她的脸的温度,花舞不由得有些害臊。
于是花舞就这么一路晕晕采采的到了御书房,把自己埋到叠的高高的奏折中,花舞脸上的红晕终于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