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刘馨的回忆

房间里装上了厚厚的窗帘，紧紧的拉着，密不透风。房间内甚至连一盏光线微弱的灯都没有打开。柳居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房间里没有异能者的气息，怎么回事？

见她眉头紧皱的退后一步，刘父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他说话都带上了颤音，这个父亲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没什么。”柳居姻淡淡的说了一声，便抬脚走了进去。她走的有点慢，眼睛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种黑暗的光线。王志文跟在他后面，走的也很小心。

“馨儿，怎么不开灯？”刘父走在最后，摸索着，按了下开关。

“不要！”柳居姻还没来得及组织他，另一个凄厉的声音就猛地大声尖叫起来。随即，一个人影冲到了开关那边，“啪”的一声，将灯重重的熄灭了。

“妈！妈！你在哪里！妈！”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悲戚的哭喊，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没有人敢大声的呼吸、喘气。

柳居姻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被刘父这么一折腾，眼睛顿时一花，好一会才重新适应了黑暗。

“下次换个光线柔和的，这样容易刺激她。”柳居姻适应了黑暗，回头对刘父说道。刘父连忙点点头，他现在连话也不敢说了。

刘馨此刻已经蹲在了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大概就是说自己的母亲又丢了，不见了。

王志文看了柳居姻一眼，现在不适合说话，他只能给柳居姻打手势。柳居姻朝他点点头，做了放心的手势，就放轻脚步，缓缓的靠近刘馨。

刘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注意到有旁人的接近。也因此，柳居姻得以顺利的靠近她，并顺势蹲在了她的边上。

“馨儿。”柳居姻的声音迷茫而飘忽，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不很不真切。刘父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瞪大了眼睛，不仔细听，这声音竟然有些像他妻子的声音。

而刘馨显然也被迷惑了，她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着。

“妈？妈？妈？你在哪？”

“我在你身边啊！”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知所来。刘馨却听话的四处看着，目光最终聚焦到柳居姻的身上。

“妈妈？”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带着些许哭泣的颤抖，压抑着自己内心不可思议的激动。在她眼里，此刻，柳居姻正是她母亲的样子。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异能，只是通过对对方大脑作用进而产生幻觉而已，周围的看她，还是她本来的样子。现在屋内光线昏暗，柳居姻甚至不需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像，只要让她觉得有点点的像就可以了。

“馨儿。”柳居姻的脸上带着迷离的微笑，似乎她就是刘馨的母亲一样。

“妈！”刘馨哭喊一声，下一个瞬间，整个人就扑到了柳居姻的身上，死死的抱住她，大声痛哭起来。

柳居姻因为是蹲着的，被刘馨这么一扑，整个人没稳住，就向后倒去，跌坐在地，她也就顺势将刘馨抱在怀里，自己就坐在了地上，抱着她，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后辈。

刘父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想说些什么，被王志文用手势拦住了。王志文做了个看戏的手势，拉着刘父向后挪了几步。

接下来的对话，只有柳居姻和刘馨知道。因为两个人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对话结束。期间，刘馨所说的话都是带着哭腔，后来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却低了下去。以刘父和王志文所处的位置，根本就听不清。而柳居姻说的话，则一直是低低的，飘忽的，更是让人难以听清。

对于刘父，他只知道，在这天的谈话之后，柳居姻是脸色惨白的离开的。他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状况。王志文只是解释柳居姻最近身体不好，又坐在地上这么久，受凉造成的。虽然有些牵强，但刘父还是信了。

回来的时候，王志文几乎是背着柳居姻离开的。好不容易到了马路上，两个人直接找了一辆车，一路开到了C城，才转车回来。省去中间频繁的转车，两个人也花了近四个小时才回来。由于一路颠簸不安稳，柳居姻一直没有缓过来，回来就瘫在了沙发上。

柳居姻对刘馨使用了精神控制的异能——渠。这种异能很温和，能够引导人的精神渐渐的跟着异能者走，但不具备很强的控制力。受控制者只要拼命挣扎，就可以摆脱。但从精神治疗来说，倒是很好的选择。

柳居姻做在沙发上，王志文拿着录音笔，放在柳居姻嘴边。

“可以了。”王志文道。

“刘馨的精神很混乱。可以说，她的精神基本崩溃了，很难治愈。很难找到她潜意识里的东西。但是，关于她母亲去世的片段很清晰。她亲眼看见了。杀人者，是一个男人，很黑，看不见样子。看轮廓很高大，我进入了她的意识，大概的判断是：身高一米九以上，体重应该在250斤以上，力气很大，是异能者，异能应该和身体机能有关。手段残忍，大脑似乎不太清楚，杀人的时候行为和野兽类似。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个子稍矮，身材匀称，也看不清面孔，似乎是主谋。”柳居姻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些，再次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挥了挥手，“就这么多。”她喘气的声音都重了起来。

“上楼去休息一下吧！”文安看着柳居姻这样，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用了。”柳居姻闭着眼睛。文安突然想起来，这里就两人大男人，似乎任何一个人去扶着她上去都不太好。

王志文挑了一下眉，将录音笔交给了文安，“你去处理一下吧！”

“嗯，好。”文安也没什么事做，就拿了录音笔上去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柳居姻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精神已经混乱到这个地步了吗？”王志文倒了杯热水放在柳居姻的面前。柳居姻微微睁开眼，眼神有些茫然，“是啊，混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偏偏，对于自己母亲的死，却记得分外清晰。”柳居姻说着的时候，挣扎着起身，王志文顺手扶了一下。

“想必是没有经历什么吧，人生第一次悲剧，就是失去母亲，还看见了那样的场景，难免吧。”柳居姻说着，有些艰难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要找到这些信息，不容易，今后两天我估计都难恢复过来。”

“嗯。”王志文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隔壁的那个家伙，你查了吗？”柳居姻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查了，是个孤儿，普通人。”王志文道。

“详细点。”

“1997年出生，八岁的时候因为地震失去双亲，大脑受损，失去记忆，父母成为失踪人口。随后被施姓夫妇收养，取名叫施朝，四年前车祸，养父母去世。随后，养母的父母伤心过度去世。虽然有亲戚提出收养他，但本人拒绝了，搬去和养父的母亲住，服侍老人。本月二号搬过来的，老人现在在医院，似乎是得了什么病，正在治疗。”王志文背资料医院说了一边。

“很蹊跷。”柳居姻道。

“嗯，他的收入来源不明。虽然有养父母留下的财产，但以他养父母的收入水平，不足以支撑他的花销。而且，当初的自然灾害，整个村子只活下了他，所以······”王志文没有继续说下去。

“让文安继续查。”柳居姻道，“只要有问题，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好的。”王志文应了一声，就要上去通知文安。

“今天不用了。”柳居姻居然站了起来，“明天继续吧，这件事不急。”说着，她慢慢的扶着把手往楼上走。

王志文见状，立刻走上前去，就要扶她一把。

“不用了。”柳居姻淡淡道，倔强的自己往上走去。王志文愣了愣，站在了原地。

柳居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之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王志文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简雨在事务所其实没什么存在感。按她自己说的就是，自己除了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其它能力。因此，在事务所处于平和状态时，她是最清闲的那一个。只是最近，她却不得清闲。柳居姻给了她一个古怪的任务。也不是多难，只是在课余时间监视一个人而已。只是这个人，就是他们的邻居。这让简雨很奇怪，难道自己的邻居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并不是异能者。尽管奇怪，但简雨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这样去做了。部长这么吩咐，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而已。这就是简雨的想法。

然而，一连几天，简雨都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是，按照王志文对自己说的，这个名叫施朝的邻居，的确是很有问题的。但是这段时间，他除了去了趟日本旅游，就没做什么其他特别的事了。至于去日本旅行时，他做了什么，简雨就不知道了，因为柳居姻并没有让她一直跟着出国。她只是在乎施朝在他们身边做了什么。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简雨也不敢大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事情会在什么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