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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不解的梦
一天下午,应该是说一个不知道具体时间的黄昏。左政打球完了回家,他漫步在一片树林中,枫叶的声音显得他更加孤独。回过头一个女孩在冲他微笑,他招招手说你好,女孩点头示意。女孩不算瘦,但五官长得标志。白皙的皮肤在夕光下显得剔透红润,娇滴滴的耳朵像白玫瑰的花瓣,眼睛明亮透彻。
左政转身走了,回到家女孩的容貌微笑在左政心里久久消散不去。
自己喜欢上她了么?还是扯淡的一见钟情?左政心里既甜蜜又惶恐。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不是喜欢上了,而是爱上了。
第二天左政还是原路返回,还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女孩还在那里。左政招手,说嗨!女孩还是点头示意。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和女孩一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在这么长久的对视中,他没有感觉到尴尬,反而感到很幸运,很幸福。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你每天都会在这里么?”左政问,他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孩在哪里,害怕突然有一天失去。“嗯!”女孩点头,很坚定的回答。
“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猜猜看。”女孩微笑,露出一排白白小小的牙齿。
“等我?”
“对!等你!”
“好!明天不见不散,等我啊!”
“嗯!我等你!”
不知为什么,女孩的容貌没有让左政感到陌生,他很肯定女孩就是在等他。
还是同样的下午,同样的夕阳,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女孩。左政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铺满枫叶的树林中,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像是他们在幸福的笑,走到树林尽头时,左政将她温柔的抱入怀中,柔软的身子发出淡淡的清香,秀长的发丝有着安静的凉意。
左政亲吻她的侧脸,嘴唇轻轻触碰。女孩微笑,眼里噙着泪光,将头深深的埋在左政怀抱中。
“我不想松开你,害怕你离开。”
“那就好好的抱紧我,我不会离开你,也从未离开过。”
一道刺眼的亮光将这一切都驱散了,大虎将左政叫醒,他慢慢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却从未见过。但是就好像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是谁呢?
“花脸猫洗脸了。”一哲给左政打了盆清水,自己的汗水在脸上印出水印,他轻轻捧起一小窝水,敷在脸上,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梦境一直缠绕了他一上午,尽力回想她的容貌,越想越模糊,直到后来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和莫名的伤感,像一只白蝴蝶在自己面前飞舞,伸出手却失去了,再也寻找不到。
她就这么走了么?左政趴在桌子上尽量让自己睡着,想接上那个梦,甚至想进入那个梦中再不出来。
那个人明显不是小玉,容貌性格都不是,自己在梦里却没有想到她,原来在梦中自己是可以放下她的。可是只要一想起于思洋为她鞍前马后,自己的心就会像触电般的疼痛。
他趴在桌子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你怎么了?今天一早上很不对劲呀。”左政抬起头看着梁夏,良久,梁夏的脸都有些泛红。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是。“不是什么?”左政把自己昨晚的梦告诉梁夏。“你能体会这种感觉么?”左政略带着急,没人理解是孤独和痛苦的。
梁夏捂着嘴笑道“你做春梦了?”左政摇摇头,他没心情和梁夏开玩笑,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那个女孩,不惜一切代价。然而要找的人比影子还要难以捕捉。“说了不是,她不会捂着嘴笑,会露出好看的牙齿。”梁夏感觉力不从心,她很想成为左政梦中的那个女孩,但不是就是不是,自己就是自己。
“政,你说的可能是你在某一瞬间见过的一个女孩,她存在你的潜意识中,很有可能就是你身边的人,他们被你想象在一起了。”
“可能吧!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再见到她一面么?”
“就让那份美好保存在你的记忆中吧,有些东西看见就好,不必要得到的。”
年少时的我们总是充满想象与好奇,会为一件小事而纠结,会为一个奇怪的问题思考数日。会为一个喜欢的人而执着数年。
又是一个下午,左政实在是不愿意再上课了。下午的自习课,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在操场,教室也没有去,没有去叫一哲一起去逃课。只可惜学校没有树林,只有坐在空旷的草地上独自沉默。
不得不说秋日的夕阳红的美艳,燃烧出无尽的孤独。是的,燃烧的就是孤独,不然怎样会那样红,像一张白纸被火燃烧,短暂而绚丽。
望着夕阳,眼神里充满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疑惑,如果他将此说出来肯定会被路过的跑步者骂一句神经病,或者说哪里来的疯子,你是疯子,从疯人院跑出来,要到精神病院去。
左政考虑的只是她是谁,从何处来,去了何处。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在梦中对她的喜欢远远超越了小玉,难道自己也是一个用心不专的人么?还是说选择小玉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左政越想越深,越深越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梦怎么会带给他这么长时间的思虑。
“嗨!”左政的肩膀被轻轻拍打了一下,之后他狠狠地掐自己,很疼,不是在做梦,难道……回过头发现,确实不是在做梦,是夏诺,不过在左政回过头的一刹那,夕阳的光辉流泻在夏诺半遮着脸的头发上,笑容让左政呆滞凝望了片刻。
“不可能,怎么会。”左政摇摇头笑笑。“你怎么来了?没去上课?”
夏诺递给左政一根巧克力,“怎么,只允许你逃课不允许我散心啊。”
“一哲呢?她会让你逃课?”
“他不在呀,今天早上第二节课就走了。”
左政才意识到,一哲已经走了一天了,连大概去做什么都没有告诉左政,“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么?”
“不知道,没有给你说么?”
“没有,算了不聊他了,随他去吧!”左政不耐烦的向一边随意的一甩手,他看着夏诺,像是在重新认识一般,“诺诺,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你穿开裆裤的那时候。”
是的,认识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望着夕阳,夏诺说要喝左政一哲他们初二结束后就报考林哲高中,暑假里夏诺拼命学习,来到学校让一哲教她其他林哲高中可能要考的题,还有高中知识。左政很高兴,原来自己和夏诺一直想跟到现在,时间过了都十年了。
夏诺和自己相伴十多年了?一直在自己身边?左政没有敢多想,更不敢和昨天的梦相联系。“不可能,怎么可能。”这句话将所有的不解都驱散了。
左政不在去想这个梦,看着夏诺的背影,他心里暗暗骂道王八蛋。之后又叹口气,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他想到一哲,一张充满平静眼里常含雾气的脸,如同海面上淡淡的薄雾。自己又是自私的,连一哲离开都不知道,离开的如此匆忙。
当一哲回来时,显得很疲惫,趴在桌子上居然睡着了。
太奇怪了,左政心想,有问题,梁夏也小声说道。左政准备去问问却被梁夏拉住,“让他睡会。可能真的累了。”左政又重新坐回自己座位上,感觉哪里怪怪的,“梁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一直感觉你和一哲有种说不清的联系。”左政狐疑的看着梁夏。“其实……你看你,一天神神叨叨的,找梦中情人找傻了?没看到人家很累么?刚趴到桌子睡一会你就去叫,没心眼。”梁夏白左政一眼。
想想也是,可能自己也是太累了,一个梦而已,说不定一哲回去是做了什么累的工作呢。左政这样安慰自己。
在寝室里,一哲坐在床,呆呆的低着头看着地板,“不洗脚了?知不知道你的脚很臭。”一哲抬起头,冲着左政傻傻的笑,居然笑出声了,左政看的身上发毛,浑身的鸡皮疙瘩,他摸摸一哲的额头,“你病了?发烧了了?烧傻了?”一哲使个眼色,学校旧操场的双杠拆了,他们就坐在新操场的草坪上,秋日的晚风是很温柔清凉的,似乎可以吹掉所有的忐忑和烦恼,秋风送爽的真谛也就是如此吧。
一哲望着月亮的微光,轻轻叹气,只是一小声,他平时很少叹气的。“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
左政愕然,像是被点了穴,“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的一切。你是幸运的。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有好朋友,想做什么就可以放肆的去做,会为自己的事情而忧伤难过,可以有自己的情绪。”
左政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哲打断,今晚一哲的话空前的多。
“知道么?我们张扬,或故作悲伤,为的只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人都是旁观者或观众,结果我们都唱了一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左政听了很困惑,他不认为一哲是在唱独角戏的人,就算自己是,一哲也不是。“什么意思呢?一哲,你怎么了?”
“我以为自己就是主角,可以演绎着自己的戏剧,到头来依然是没有观众,依旧身不由己。”
“你这次回去干什么去了。”左政觉得一哲这次回去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政!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和理解我的。”
左政看出了一哲的无奈,点点头说好,“臭小子,还玩神秘,不过无论何时哥一直是你坚强的后盾哦,对了,还有诺诺。”
月光下两个小小的倩影逐渐清澈温暖,
大虎的日子过的还是让人羡慕的滋润,白天腻腻歪歪,晚上在电话里唧唧歪歪。一天晚上,刘佩在电话里问他,暑假真的长时间没见,他有没有想自己,有没有想找过自己,如果就这样不来学校会不会不甘心,或者后悔。
大虎回答的很干脆,就俩字,不会!
自然刘佩诗生气了,哼一声,准备挂电话,大虎紧接着说,佩佩你别生气,我是说我不会离开你,我这样不找你,开学这么长时间不来,是因为让你感受一下没有我之后的孤零和伤心。之后我在一举拿下你。
显然刘佩在电话那边急了,说原来你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呀,我被你的外表都蒙蔽了,你的经验挺丰富的呀,说,还对谁使用过。
大虎哈哈大笑,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没遇到你之前那叫做怀才不遇。自从和刘佩好了后,大虎忠厚老实的“俺”也变成了“我”谁说恋爱能使人的智商降低呢?
“那也就是说你是个才子喽?”
“遇到你之后可以这么说吧。”虽然看不见大虎的脸,但可以从他恬不知耻的话语中感受到他满脸臭不要脸的样子。
“才子!”全宿舍人一口同声的叫到。自此,大虎多了一个才子的名号。左政问,“大虎,你是才子,哥是啥呀?”
“哥,你是英雄。”左政鼓掌,也臭不要脸的说,“大虎还是以前的大虎,净说大实话。”
大虎嘻嘻笑道“就是无用武之地。”左政感觉到自己严重的被耍了,还是自己的小弟,于是两个人打成一团。
“哥,我错了哥!”
“错哪了?”
“你不是英雄!”大虎的屁股被左政狠狠的捶了一拳。之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
第二天上午,语文老师将作文试卷发下来,大虎居然得了最高分,全体男生集体唏嘘道“才子~”只是大虎的耳朵还没有红,刘佩的脸便通红的像一只被煮熟的小龙虾。而左政的作文被张帅扣下,当成了反面教材,一句“英雄啊!”响彻全班。左政怒视大虎,大虎一脸无辜,一副臣妾不知的样子。
这时梁夏疑惑的问,眼神里充满着求知欲,“你怎么成英雄了?”
“……我们来就是英雄。”
“哦!就是无用武之地!”左政严重怀疑梁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今天是蓄谋已久,还有张帅。
左政困惑的事情有三,一,自己无缘无辜的成了无用武之地的英雄,二,那个梦始终误解,三,梁夏在健美操中成了领舞者,还带领着着一班获得了冠军。不得不感叹和困惑世人的审美是怎么了。梁夏说左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在那里?哪里来的福利?左政挠挠头,用寻找的眼光看着梁夏久久发育不起来的胸部。
“去死!”梁夏大吼,并熟练的在左政胳膊上咬下一个漂亮的齿印。
打闹,傻笑,望着蓝天无故的哀伤,这就是我们小小的青春,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争执,会因为一个小笑话而建立纯真的友谊。可以有没有因为的所以, 可以对着一个没有字的黑板一起发呆,考试时一起作弊,为了一个正确的字母而兴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