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选择
“安邦，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选择呢？”
“我也不知道啊。”
夕阳西下，两道长长的影子顺着矮矮的丘陵一路延伸向下。
这里正是雪城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两个年轻人虽然已经成年了，当上了守卫雪城的士卒，其中，武安邦还做到了相当于现在梁立的位置，但他们还是喜欢经常到这座小山坡上去，而且，一坐就是一下午。
武安邦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其实那个年轻人当时说这句话就颇有些深意，但当时的自己没有能够理解。若是当时自己能多问他几句，可能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第二天一早，武安邦还没到城门口便被人给叫住了，那个叫住他的人正是梁师爷。
梁师爷什么别的话也没说，就板着脸说道：“秦大人让你去城守府候着，城门的工作自有人负责。”
“出事了？”
从梁师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武安邦只得问了一句，想要提前了解些背景，等下也会更好应付一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梁师爷不再多言，直接转身就走，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
带着困惑以及不解，武安邦走到了城守府门前。
原本他的家离城守府不太远，但是，却与去东门的方向南辕北辙，所以，他对于这城守府也没有什么太深印象。
这次看见，发觉比半年前的看上去更加的雄伟壮观，也越来越清冷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大门的门缝中透露了出来，武安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咚咚咚。”
“谁啊？”
“小人武安邦求见秦大人。”
武安邦朗声道。
“哦，武大人啊！快请进，快请进，老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城守府那扇用红漆好好刷过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来，武安邦也是从那条门缝中对城守府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
跟着那个帮他领路的下人在城守府里绕了一大圈，武安邦总算是找到了书房的位置。到了书房前的庭院门口，那个下人便不再往里走，只是让武安邦一个人进去。
“哦？安邦来了啊。”
武安邦刚刚一脚踏进庭院里，便听到书房里传出来一个声音，他不用猜都知道那一定是秦博扬。
“恩，不知大人为了何事要找我。”
武安邦加快了脚步，走进了书房，不卑不亢地说道。
“安邦啊，你明天就去雪城大牢当个牢头吧。”
秦博扬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武安邦，仿佛要从他的身上看出花来一般。
“谢谢大人！”
武安邦知道大牢牢头的位置要比自己现在这个位置要高不少，顿时激动地说道。
“那你就退下吧。”秦博扬失望地招了招手，让武安邦回去，“对了，李明治意图刺杀我，被我身边的侍卫当场击毙，你帮他料理一下后事吧，毕竟他家里已经没人了。”
武安邦忽然愣住了，然后心头一冷。
李明治正是他那个要好的朋友，他的家里原本有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现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发觉这一切其实都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或许……
他不敢再往下多想，赶紧强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快步走出了城守府，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
事后，他才了解到，李明治正是为了为郭子轩报仇才行刺他，结果就这样失败了，而在大牢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牢头，他也发现了，他现在其实是明升暗降。
“武大人有什么高见吗？”
李琼看武安邦沉思了许久，以为他有了什么发现，便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点别的事情。”
武安邦愣了愣说道，心中却是在权衡着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做，最后谁都不会得罪，但是，想到自己的好友李明治当时的惨状，他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这倒不是怪李明治暗杀失败连累自己，毕竟人死为大，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在想秦博扬这些年做的事情。
不说的话，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但是，武安邦一想起来李明治的家人都因为他而受到了那无妄之灾，就又有些犹豫了……
“大人！”武安邦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失去那颗热血之心，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托付之人，“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说。”
刚刚，仵作在验完尸体就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毕竟这次只需要他了解梁立的死因，没有那种还要了解死亡时间或者还有身上伤口以及致命伤的繁琐过程。
“说吧，李琼他没事的。”
此时，梁立的牢房边上只剩下他们三人，其他的值勤之人也不在这边，毕竟这里是大牢的深处，而且本身就只有梁立一个人住在这里，还已经死了，所以也没有值勤的必要了。
“大人，我觉得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武安邦定了定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恩。”
一时间，这大牢的深处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武大人，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过了片刻，还是李琼打破了沉默，现在已经快正午了，再磨蹭磨蹭说不定都要到下午了，等下他们还要先饱餐一顿，然后去验证一下杨三爷说的那件事。
如果他真的可靠的话，这件事让他去找人做可能会更方便一些，毕竟他们两个太有特征性了，就算秦博扬不专门派人盯着他们，也很容易知道他们的行踪。
显然，南宫若曦也想到了这一层，对着武安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好奇。
“我……”武安邦忽然感觉自己现在有些理解自己的好友李明治了，他当时并不是在赌博，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哪怕前路并不平坦，甚至布满了荆棘，因为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人去做的，“我的好友死在了秦博扬的手上，我想为他复仇。”
李琼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而且这是杨胖子拿出来的重礼，若是那条暗线就这样轻易地被铲除了，估计杨胖子对家里也不好交代。
“我们先看下探监记录吧。”
南宫若曦轻轻地开口说道，李琼马上就翻开了那本书。
虽然探监记录很厚很厚，不过，倒是有明确的分类以及日期和时间，没花多少功夫，他们就找到了属于梁立的探监记录。
“梁玉？”李琼诧异地问了一句。
“梁玉就是梁师爷的本名。”
武安邦虽然知道自己被他们给拒绝了，但还是很尽心尽责地为南宫若曦跟李琼讲解着什么。
反而，他还感到有些高兴，南宫城守没有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对自己透露什么底细，若是他们一下就答应了下来，武安邦还得考虑考虑自己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莫非是他下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