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旧事可忘

御书房中，胥辰和林希相对而站，林希抿着唇，胥辰挑着眉。

“说吧，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所以特地支开了星儿。”

林希上前一步，“我只想知道，师姐她.....是不是.....”

“是！那又如何？你想如何？”胥辰决绝的问。

“她就是苏儿。我要去告诉她。”林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提脚向门口走去。

胥辰凉凉的说：“她知道又如何？你要知修炼成仙，需历经千千万万次轮回，若她轮回的人都来寻她一遍，那她当如何？”

林希站住了脚，胥辰双手后背：“更何况，修炼以来你是君她是臣，除此之外你们并无其他关系。”林希猛地抬起头，“不，不可能。”

“她和我相伴了十六年，她的喜好哀怒我都了如指掌。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

胥辰摇了摇头，“你是越界山的弟子，本尊才劝你。你若执迷不悟，那便去碰碰壁。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林希咬了咬牙，“此事...弟子心中自有定论。就不劳上仙操心了。”

说完林希就推门而去。

胥辰站在原地，良久才眨了眨眼，无奈的自言自语：“原本以为人间安全，可没有想到，六界之中处处都是豺狼虎豹。看来我要快些动手了。”

林希直接跑到御花园，果然看到了正在赏花的琉鸢，林希远远的喊：“星姑娘。”

琉鸢闻声转过头，发现林希独自一人向自己跑来。她停下来，微笑着等林希。

林希跑到琉鸢的面前，琉鸢看着欲言又止的林希，又看了看林希的身后，问道：“师弟何事？上仙....怎么没有与你同行？”

林希深呼了一口气：“上仙....他在书房有些事情处理。我....”

琉鸢眼珠转了两圈，心中了然，明白这林希是有话要说，于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那我们去那边吧。”

两人坐在石椅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许久，林希握了握拳，开口道：“苏...星姑娘，你，过的可好？”

“何出此言？”琉鸢看着林希的眼睛，琉鸢何等的聪明，她明白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话，可是这话，却不应是对自己说的！

林希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什，轻轻递给琉鸢：“这个，你还记得吗？”

琉鸢取过来，发现是一只玉制的小口笛：“玉润如冰，雕刻精致，还不错。但是，我不曾见过此物。”

林希取过口笛，吹奏起来。曲风悠扬，轻快，一副春日畅然的画面就浮现在琉鸢的脑海中。一曲完后，琉鸢赞叹道：“奏得好。”

林希看了看琉鸢，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对吗？”

琉鸢深深看了林希一眼：“过往如云烟，忘了未必不好。”

“我一出生，便是父皇最喜爱的皇子。我的母妃不是皇后，却是最得宠的。就因此，整个皇宫视我如仇；我的皇兄更是从小就开始刁难欺负我。我纵是这方州最得宠的皇子，但是我却没有一个朋友。”林希手中紧紧攥着口笛：“直到她，出现在我生命中，她的母亲是个侍婢，有次惹怒了皇后，皇后将她处死了。当时她也要被扔出宫去的，但是我却向母妃讨来了她。做了屋里的小丫鬟。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错。但是她很善良，很真诚。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和知心人。这个口笛是她为我亲手做的礼物。”

说着林希湿了眼，“我教她识字，让她学四书五经....终于我成年了。可以有独立的皇子府了。我想，我终于可以和父皇请求，将她赐予我，做我的妻子。”

原本明媚的御花园传来一阵大风，天色渐渐暗下，四周都异常安静。几片花瓣和零落的树叶被风扬起，在空中打着旋，缓缓落下。

琉鸢轻声问：“结果如何了？”

“就在那天，皇兄派了众多杀手，潜入我皇子府，她为了救我，被毒刃刺伤。”林希抬起头，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一定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吧。并没有。我不甘心她就这样死去，所以去了越界山。因为我知道，她就在那里。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她，但是我会一直找下去，我以为，我还要找许久许久，没想到，她现在就坐在我面前。”林希说完最后一句，屏住呼吸，看着琉鸢，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琉鸢点点头，轻轻一笑：“很动听，很感人。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林希难以置信的看着琉鸢，“是因为他吗？就算他比我优秀，但是也有先来后到吧。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琉鸢轻轻摇了摇头：“你错了，和他无关。”

琉鸢站起身：“也许我曾经是你说的她，但我现在已经是我自己，而不是她了。至于你说的，先来后到更是荒谬，你怎知我不是先认识他再认识的你？”

林希站起身，哀求道：“苏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琉鸢转过身：“我不叫苏儿，我叫星云。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既给我讲了一个如此动听的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琉鸢把自己从地府初见胥辰到两人在就重天私定终身的故事讲出来，隐藏了后面发生的种种意外。

林希静静的听着。

“你现在还认为应该讲究先来后到吗？”琉鸢轻声说。

林希站在一边，没有回答。

“不管有没有先来后到，星儿都是我的，你不必再费心了。”亭外传来一道声音，胥辰缓缓走来，此时的乌云渐渐散去，胥辰逆着阳光，踏着满地芳华而来。“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没人能从我手里夺走她。”

胥辰伸出手，琉鸢将手放在胥辰的手上。

林希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心中犹如万刃凌迟，林希紧紧蹙着眉，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话可以反驳。论早，胥辰比他早；论情，胥辰比他深.....如此还有何话可说。

琉鸢看着林希，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她也不想给林希希望，那她就必须更加决绝。想到这里，琉鸢看向胥辰：“走吧，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