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惊魂
我望着山洞的顶部，黑幽幽的。
万寅燕也抬头看了看上面，摇摇头：“那团东西说不定还在上面，危险得很！”
“我们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到上面看看，说不定另有出路。”我解释着。
她又摇头：“如果有出路，这些人猴就不会困在这里了。”
她说得很对，但我现在的心里，总是想弄清楚人猴和六具骸骨的秘密，那些人猴应该是藏在上面的，说不定会有些什么线索留下。
“那团东西怕火，我带着火把上去，应该没事。”
她见我说得坚决，不禁拉住了我：“我不想你冒险！”
我心里一热，呆呆的看着她。现在的她，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污垢，但明眸皓齿，脸色红润，非常动人。
她脸上红了红，低了低头，我忍不住伸手将她额头上的头发拨了一下，把她脸上的污垢清理了一下。
“我现在不会死的，要死，也是两年后！”
她眼里忽然有点湿润：“有些事，你不知道……”
她对我来说，是很神秘的，不但是有些事，而是她全部事我都不知道，但此情此景，我跟她之间，既熟悉又陌生，一言难尽。
——
我放下背包，取了那条有勾子的绳索，拿着火把，走到大厅边上的岩壁处，一看，心里稍为放松了点，岩壁并不光滑，凹凸不平，很容易着力，甚至不用绳索也可以上去，有了绳索就更安全和方便。
爬上去才知道，其实是很难的，我平时习惯了搬重物，力气很大，但攀爬在岩壁上，却是另一回事，何况我还要拿着火把，又要防备那团东西，幸好这火把可以调节，把火力调到最小，拿着就方便多了，周围几米内也能视物。
那四只人猴看到我要爬上去，也跟了过来，在我身边不远处看着。
岩壁四周不时有些蓝球般大小的凹陷，越往上面，凹陷就越多越深，有些几乎就是一个小洞穴，难怪人猴躲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容身之所，对它们来说，能方便地跳动，安全性也好。
爬了有几米，回头往下面一看，只看到下面那些灯一点点的，山洞上面果然拉着很多小绳，小绳上面挂着一盏盏小灯，也不摇摆，很安静。刚才那人猴摔下去，没有碰上这些小绳，倒是有些想不到。
我找了个可以固定的地方停下来，把火把调至最大，往周围一看，其实这个洞顶没有想象中高，大约就是十多米，我已经爬了一半，岩壁上有很多凹陷，有些可以坐在里面，其实只要不是急着爬，很安全的，几乎用不着绳索。
我心里松了口气，往下面大叫一声：“燕，上面很安全！”声音回荡在洞里。
“你—小—心—！”她还是这句。
说真的，我是家里的独子，由于性格的原因，平时除了堂兄，也没跟别人有太深的接触，虽然也有过几个女人，都是别人介绍的，也都谈不到心里去，象现在这样，跟她同甘苦、共患难，这种感觉，很好。
既然大约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我也没必要非要爬到顶上了，顶部没有发现有光线，也没有明显的气流，说明不可能有出路。
心里绝了这个念头，就开始注意那团东西的动向了，这时候，那四只人猴还是围在我不远的地方，不远离，也不靠近。
这些人猴挂着木牌，让我知道它们跟数十年前那些方家人必有关联，所以，现在对它们的感觉有些不同，甚至完全消除了敌意。
离对面岩壁约有一段距离，不上去，也可以横移过去看看对面的情况，这样，也很安全。
我小心翼翼地攀着的岩壁凹陷，侧着身，慢慢横移过去。
移动了一会，那四只猴子好象有动静，它们都跳到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吱吱”地叫着，其间还夹杂着两声“嗷嗷”声，我心里忽然想到：
“如果它们在这里攻击我，我可是躲不过的！”
刚才那种放松感一下子又消失了，心里暗暗警戒着，站定了，一时也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我调整好身体，左手攀定了岩石，右手拿着火把，尽量往前面伸出去，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这一看，心里有些明白，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洞，洞口约有两米左右，看上去很深，人猴的反应紧张，说不定这是它们的窝。
心里又想起，一般的猴子是睡在树上的，这些人猴，不一样。
心里很踌躇，有点担心，如果贸然过去，会激怒了这些人猴，那可不是好事。
最后决定还是慢慢前去，如果它们有过激反应，就停下来，心里很想看看这些人猴居住和出没的地方，看是否有跟以前那些方家人相关的线索。
谁知道我刚移进几步，那些人猴便哄然大叫，甚至有点乱的感觉，让我暗暗吃惊。
“难道这里真是它们的老窝？！”
我站定了，不敢再动，希望它们的情绪能缓和下来，也希望它们能感到我并无恶意。
不料，那些人猴叫得依然很响，吱吱阿阿，乱成一片，连下面的万寅燕也听到了。
“小涵，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语气还是紧张。
我怕大声叫会惊动人猴，只好暂时不作声，只用火把摇了几下，希望她能明白。
她果然能明白，马上就不叫了。
“还是先退后一点，再想办法。”我心想。
要在这几乎垂直的岩壁上转身，也不是件易事，先要找准了落脚点，然后转过身去，将火把换到另一只手上……我慢慢调整着，侧过身，向着原来的方向退回去。
退了几步，那些人猴还在叫着。
“我都走了，你们还叫什么！”心里骂了一句。
忽然觉得不妥，它们的叫声，难道不是针对我的？想到这里，我忙定住脚步，把火把举高，头往四周迅速转动，但也没看到什么，但人猴还在叫着，而且叫声非常的凄厉和饱含恐惧。
我心里马上想到：“那团东西！头上！”
这个想法，令我全身象掉进冰窖里一样。
这团东西，刚看到时，象一滩粘液，第二次看到时，已经象章鱼一样有形状，最后逃跑时，差不多就象一只没有鳞片的穿山甲，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如果它真的在我头上不远处，那显然是想攻击我！现在离开地面有五米以上，摔下去，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我头顶发凉，紧张得屏住呼吸，悄悄将火把移往头上贴近岩壁的地方，试图把它吓走。
随着火把移动，在人猴的叫声中，我似乎听到头上真的有声音，就象是半夜里听到爬行动物在移动的声音一样，但很快就消失了，而人猴的叫声，也渐渐趋于平静。
这也已经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这些人猴的惊叫，只怕我已经受到了攻击，那些人猴长期在这里居住，也斗不过它，其中一只还因此摔死，可以想象它有多吓人。刚才在下面，如果不是先用火去烧，又用刀去刺，只怕也对付不了它。
现在是进退两难了，但既然到了这里，怎么也得过去那个小洞看看，那东西怕火，我手上的火把火势颇大，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还有，人猴也算是一种警报工具。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定，对着下面喊了一声：“燕，那东西在上面。我没事！”
听到她在下面一声惊呼，也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她担心多说话会让我分心。
——
警戒着再移过去，那个洞口已经在眼前，人猴依旧围在我四周不远处，好象在看热闹一样。
我踏上去，洞口很高，刚好能站住，不用低头。然后用火把往里面照过去，黑幽幽的也看不到什么，这个洞那么大，里面或者会藏着东西。
我仔细查看了洞口，发现上面的确有不少白痕，象是爪子抓出来的，不用说，就是这些人猴了，它们那些爪子虽然跟猴子不一样，但指甲尖长而锐利，经常在这里进出的话，也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了看手中的火把，有些晃动，说明里面通风，或许有些缝隙能通到外面。想到“通到外面”这几个字，不禁心里大动。
现在脚踏在岩石上，比外面要安全得多，就进去看看吧。
我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刀，慢慢向里面走去。
走了几米，发现里面挺宽阔的，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而且越往里面，空气就越流畅，风都把火把吹得晃动不已，心里大喜，这个地方，说不定真有通往外面的可能。不过想到这些人猴一直困在这里，心里又明白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已。
往里面大约走了有二、三十米，身体都感受到凉风吹袭了，回头一看，也没见到人猴跟着进来。
这里好象有点诡异，因为太静了，甚至连风也没有声音，我走到两旁的石壁看了看，上面有很多小孔洞，说不定风流就是从这些小孔洞透进来的。
“那起码说明，这里离外面不远。”这些都是岩石，就算离地面只有两米，我依然是无能为力。
把耳朵贴上去听听，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将火把凑近地面上，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脚印之类，没有人猴在这里活动的痕迹，心里很奇怪，洞口处明明很不少爪痕，但这里却没有，那说明人猴只是在外面看着，而没有进来。
“里面一定有古怪！”
我吸了口气，举着火把，移动脚步，大着胆子继续往深处走去。
又走了有二、三十米，山洞的宽深已经有三、四米，忽然，火把熄灭了！
我吓了一跳，这火把，听万寅燕说，能用上几个小时，现在应该还没到燃料用尽的时候，怎么会熄灭了？难道是坏了？
本来包里有两个火机，但背包放在下面，没办法将火把再点着，这时，却发现前面似有些亮光，很微弱，淡黄而幽蓝，似是灯火之光。
这里怎么会有灯火之光？
我现在的心情，既惊惧又好奇，忍不住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想看前面是些什么。
前面的光越来越亮，毫无疑问，这是灯火之光！
那说明，这个地方，有人活动过！
亮光是照在一侧岩壁上的，前面是一个转弯。
火把熄灭后，眼睛看东西就不清晰了，但耳朵却灵敏得多，我听到身后好象有东西在爬行的“悉悉”声音。
“那个东西，不会也钻进来了吧？”我遍体生寒，如果它真的也钻进来了，现在火把也熄灭了，那可怎办？
这个情况，吓得我双脚发软，汗毛倒竖，连忙快速向前面走去，那里有灯光，起码能免于在黑暗中受到它的攻击。
转过前面的弯道，我看到了一片星海！
弯道前面，是一个偌大的空间，象是一个石室，起码有几十平方米，这个空间里，点着密密麻麻的万年灯，这些万年灯，比下面那些稍大，灯光也明亮许多，能很清楚到看到一切，万年灯中央，围着一个黄黑的大盒子，我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棺材！
我正在惊讶不已的时候，身背一阵“悉悉”的连串响动，脑后一阵凉风急吹而来。
“那个东西！”
我下意识的一弯腰，一个东西从头顶上掠过，等我抬眼看去的时候，前面看到有一大团肉！真的是一大团肉！就象没有鳞片的穿山甲一样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