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回去医院老婆虚惊 摘莲蓬水鬼惊魂

我告别众人，火急火燎地骑车赶到第二人民医院。到了急症室一看，老婆一边输液，一边在玩手机！

我连忙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她身体怎么样了？老婆笑笑：“没事了，虚惊一场。检查过了，没有大碍，就是腰扭了下。输完这瓶液就可以回家了，你儿子没事，放心啊！”

我不禁埋怨她：“你小心点啊！你怀着孩子呢，地不能等我回家再拖吗？你跟儿子一样的重要，伤了谁我都难受的！”

正说着，我手机响了，是钱兴国打来的，我一接通，他问：“你老婆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回答：“没事的，就是扭了下腰，谢谢你关心。”钱兴国说：“要不要我去医院看一看？我医疗系统里面有熟人，找个好大夫给你家杨婷婷看一看？””我说：“谢谢你，不需要了，现在已经在输液，输完液我们就回家了，你也少喝点酒，早点回家，记住自己血糖高呢，不要跟人拼酒！”

挂了电话，老婆问：“是不是二师兄打来的？”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老婆笑笑：“我听你说不要和人拼酒，不是二师兄还能有谁？

我说：“那也不一定，苏扬生不是也喜欢和人拼酒，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老婆说：“你不也一样？喝到酒总喜欢走上风，灌醉过多少人了？还总喜欢跟人甩干！你这样喝下去，老了肯定身体不好，二师兄就是你的镜子。你多看看他，就知道喝酒的害处了！”

我摇头：“那不一样，我平时在家难得喝酒，有到应酬，才喝点。二师兄顿顿喝酒呢，一天两顿，都是啤夹白，喝完白酒还要和啤酒，我能和他比吗？”

老婆说：“他是一天两顿酒，但是我发现他没你喝得多，你一杯一口就干了！我是你老婆，你悄悄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能喝？”

我说：“嗨，这有什么秘密？人的胃里有一种酶，专门解酒的。这种酶的多与少的天生的，这种消化酶多的人，就能喝酒；反之，就不能喝。有的人喝一点酒也脸红，就是胃里缺这种酶，没有其他的诀窍！”

老婆停了一会又问我：“你说小琳今天和苏扬生订婚了，晚上他们会不会那个？”

我没会意过来，问老婆：“哪个啊？”

老婆撒娇道：“哎呀！你坏死了，你明明懂的，装不明白！那个就是同房呗！”

我说：“不知道！这个我哪知道？听说乡下的风俗，订婚了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很正常，不会有人非议；哪像你，当年和我订婚了，也不许我住你家，每晚对我严防死守地，直到结婚前一天晚上才和我那个！”

老婆说：“不谈这个了，苏扬生和小琳约我们吃三天呢，我答应他吃两天。明天是去小琳家里吃，我和你一起去。上午我们睡醒了就去，早点到，给小琳帮忙，操持操持。明天她家里请客，一定事情很多！”

我说：“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明天能去吗？不如你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周六又不上班，好好睡一天？”

老婆杨婷婷连连摇头：“不嘛，我就要去！我身体已经没事了，现在腰也基本不疼了，肚子也不疼了。挂完这瓶水，再回家睡一觉，明天肯定没事了！”

我说：“你就别想着去帮小琳忙了，现在农村里办喜事，都是外包给做家宴的，自己不动手的！你想啊，乡里乡亲的七大姑八大姨得多少人来吃？自己办酒席，就算小琳家开酒店，桌子碗筷都有，但是数量肯定是不够。乡里人好客，邻居也请去吃饭，哪有这么多桌子和碗筷？再说，同时烧这么多桌菜，就小琳妈和她嫂子两个人会烧菜，也忙不过来。还要买这个菜、那个菜，调料也要买一大堆，所以小琳和苏扬生肯定是叫了做家宴的来弄。现在做家宴的都是一帮人一起，在乡下做家宴，弄条船，桌凳、碗筷、调料都准备得好好地。进城做家宴就弄辆卡车，自带家伙什。一帮人分工明确，有人专门去买菜；有人专门洗菜、择菜；有人做白案，弄冷盘；有人做红案，烧热菜，最后还有人专门洗碗。都不要主家动手的，给钱就行了，吃现成的！”

老婆说：“那我也要去！整天困在城里，都跟水泥房子打交道，家、单位两点一线，我都腻死了。难得有机会下乡放松一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你不让我去，今晚我就不让你睡觉！”

我啼笑皆非：“姑奶奶，我是为你身体着想，怕你累着，怕你下乡有些地方路不平，又闪了腰，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老婆倔强地摇摇头：“反正我要去，不要你管！我玩得心情好，对你儿子的发育也有利，刚才你叫我的那声姑奶奶倒是挺受用，你再喊我一声？”

我说：“喊你个头啊！这样，你非要去也可以，我们不骑车，怕颠着你，坐班车去！”

老婆点点头：“这个可以答应你，我明天多带些巧克力去。遇到小孩子我就分给他们吃，让他们喊我姐姐，呵呵。”

我说：“你还姐姐啊？你都要当妈妈了！怎么心理的成熟赶不上身体的成熟呢？唉！”

老婆伸出一只没挂水的手，揪着我耳朵：“我让你骂我不成熟！还坐着干嘛？我这水就要挂完了，你不赶紧去喊护士给我拔针，想谋害本宫啊？”

我连忙挣脱被揪的耳朵，去找来护士，拔掉针头，小心翼翼地骑着车，载老婆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们睡到八点多，醒来老婆说要吃粥，我连忙先把粥煮上，然后刷牙洗脸。

洗完脸我拿出手机，想上网查一下本市开往清涟乡的班车班次。正在浏览网页，手机屏幕突然切换到来电状态，我一看号码，是陈小明打来的。

我一接，就听小明说：“庄老弟，你几时动身去清涟乡啊？我借了辆面包车开去，我们一起走好吗？”我大喜，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们两口子正准备出发呢，你开车去最好了，省得我们去挤班车了。我们在哪里遇呢？”

陈小明说：“我准备出发了，你到小区门口等我吧？”我说：“好的好的！”挂了电话，老婆也洗漱好了，我催她赶紧吃早饭，小明开车一会就到了。

老婆匆匆地吃了两口，不吃了，说要化妆一下。我匆匆地吃了一小碗稀饭，忽然想起孕妇不能化妆，我连忙喊老婆，不要化妆。

老婆说：“我知道的，简单涂点乳液，稍微抹点粉没事的。”老婆又拿了许多巧克力放在包里，我也趁机抓了几个塞进裤兜，准备路上吃。

我正催老婆下楼，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小明打来催我出发。谁知道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钱兴国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问钱兴国什么事？

电话里二师兄说：“你们准备出发了吗？怎么去？”我说：“小明借了辆面包车，马上到我小区门口带我们，你骑助力车去吗？” 二师兄一听，说：“太好了！我怕中午喝晚上喝会喝多，骑车不安全，你们有车最好了，我也跟着沾光。我马上骑助力车去你们小区，跟你们一起下乡！”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和老婆走到小区门口，小明已经站在一辆面包车前面，正拿着电话准备打给我们。见我们俩过来，小明收起电话，说：“上车，走吧？”我分他一支中华烟，说：“小明哥，稍等一会，钱兴国刚才打电话来说和我们一起去，他往这里赶了，你抽根烟歇会，他应该就到了！”

小明笑笑：“没事，等他一会儿，都是朋友嘛。反正赶过去吃中饭还早呢，路程又不远，半个小时差不多到了！”

我和小明抽着烟，我问他：“苏扬生家里条件不错嘛，又买房又装修，还给了十万彩礼。这十万块在乡下也算不少了吧？小琳总算是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

小明摇摇头：“有些事你不知道，我说了你别外传。房子，苏扬生付了首付，其他的钱是银行贷款；装修，是他爸爸遗留给他的钱；彩礼十万，是问两个姐姐借的，一人借了五万！姐姐们都疼这个弟弟，借的时候也说了，随便弟弟什么时候还，不急着要，也不用给利息！其实苏扬生还有一笔钱，只告诉我一个人，他也在外面放水呢！听说放在一个效益不错的医院里，他和院长混熟了。院长私人开的医院，给他四分利息呢！”

我不由得有些吃惊：“这苏扬生自己还欠着几十万房贷呢，有钱不还银行，自己去放水？总要担风险的吧？”

小明点点头：“我也这样劝过苏扬生，但是他和我们的思维不一样！他说，银行的贷款利息低，慢慢还，不吃力。他放水，利息起码四分，还不止放给医院一家，一年收的利息就几万呢！这叫以贷养贷！我也不大听得懂，你千万别告诉小琳他有私房钱，你一说，他就知道是我出卖他了，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我笑笑：“你放心，我才不管别人家的闲事！我自己还欠着房贷呢，愁自己的事还愁不过来！”

小明正色道：“兄弟！你如果真的缺钱花，我借给你！咱们从小到大，穿开裆裤就玩了，什么交情？肯定不要你利息！”

我道谢：“谢谢小明哥，目前还不缺钱。不瞒你说，之前就是要还房贷，压力大，两口子拿工资，除去开销，一个月余不了几个钱！所以一直没敢要孩子，现在我丈母娘为了鼓励我们生孩子，给了我们十万！估计生孩子也用不了这许多，有医保报销的！小明哥，你帮我看着，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我和你一起投资！”

小明说：“好，我也想投资点什么，有一个项目你看能不能做？也是我们同乡的一个人，现在他搞房地产建设，就是包工头。他最近盖了座单身公寓，小户型，一套大概二十多万！我想过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一人出资一半，买下来出租。房租大概一年有一、两万，房租我们俩也平分，你看如何？”

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待我过去和老婆说说！”

正要去和老婆说，钱兴国骑着助力车来了，把车就停在路边店铺门前，说：“走吧，三位！”

于是我们四人上了车，我对钱兴国说：“你不把车停进我们小区吗？那样安全些。”

钱兴国摇摇头：“没事！吃过晚饭都回来了，又不过夜。放在店门口，店老板一般都看着外面，哪个小偷敢在眼皮底下偷东西？再说，我那破车，丢了也不伤心，丢了刚好买新的！”

小明把面包车开了起来，直奔清涟乡。

我说：“钱兴国，你最近又赚到了吧？一辆助力车也大几千块钱呢，你不是赚到钱，没这么大方！”

钱兴国笑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赵丽华最近打牌老是赢，还了我十万块钱！我也防她一手，把钱交给我老婆了！之前借给她几十万了，慢慢地往回收，当然这十万是含利息的，我等于是赚了一笔！”

这时车开出了市区，马路两边都是庄稼。黄灿灿的玉米、绿油油的大豆、红艳艳的高粱，偶尔还看见一片金色的菊花，非常养眼。

空气也格外地清新，这时陈小明边开车边说：“小琳家乡环境不错呢！有不少乡，为了政绩，拼命地招商引资，结果钱是赚到了，环境也污染了！这清涟乡的田乡长，就是昨天喝酒遇到的那位，年纪也大了，明年就上二线了。所以也不热心招商引资，怕把环境污染了，没几年退休被乡亲们指着脊梁骨骂！所以清涟乡没受什么影响，田乡长功不可没呢！”

老婆杨婷婷好久不下乡，高兴得像个孩子，不住地拿着手机，对窗外拍照，说准备发到微信上让朋友们看一看。

小明平稳地开着车，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清涟乡。

我们把车停在桥边的一块空地上，这桥就是苏扬生邂逅小琳的桥。我们四人从桥旁的台阶下去，走上百十米就到了小琳家。

老远就看见小琳家门口一地的鞭炮纸，乡邻们在小琳家进进出出。小琳的爸爸坐在门口一张椅子上，乐呵呵地抽烟，墙上还贴着喜字。我们走过去一看，椅子旁边还摆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条中华烟，小琳爸见到会抽烟的人就分烟，看来他就负责这个。

我们刚走到近前，迎面过来一个人，外套袖子卷着，胳膊上纹着蝎子。我一看认识，这是当初我们遇到小琳的时候，来她家里逼债的那个纹蝎男！

这纹蝎男走到门口，笑嘻嘻地对小琳爸说：“老王，恭喜你啊！找了个有钱的女婿，在城里买上房子了。现在房价多高啊？能在城里买套房子，不容易呢，你也算我们清涟乡数得上的人物了，呵呵！”

小琳爸高兴地站起来，分烟，一边请纹蝎男进屋坐会。我们几个走过去，小琳爸一看，更高兴，连忙朝屋里喊：“小琳妈，小琳妈，快出来一下，贵客到了！”

小琳妈和小琳一起出来了，一见我们，非常高兴。小琳冲过来就拥抱我老婆：“姐，你可来啦，早上我就念叨你，几点钟到？苏扬生说你们中午才会来，我就说，我姐肯定会提前来，真是太好了！”

杨婷婷笑笑：“苏扬生呢？怎么不陪你？”

小琳说：“他陪一帮亲戚朋友打牌呢，炸金花！不管他，你们快进来，吃点东西！”

于是我们四人随小琳进屋，一看屋里到处贴着喜字，十几张桌子边都坐满了人。 桌上有喜糖、糕点、鸡蛋茶、汤圆等等。小琳说：“姐，你还没吃早饭吧，刚煮好的鸡蛋茶，你吃一碗。”说着端来一碗鸡蛋茶，里面卧着四个荷包蛋，还放了红糖。又端给小明、钱兴国一人一碗，接着要端给我，我连忙推辞：“我吃过早饭了，我吃碗汤圆吧。”

我们吃着东西，小琳又进房间拿来一包软中华拆开，分给我们抽。吃完了小琳陪我们四下闲逛，大厅里苏扬生和一伙男的，围着一张大桌子炸金花，呼喊声此起彼伏。我们也不去打搅他，又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大多是女人，在谈着家常，一边等午饭吃。院子里趴着条大黄狗，见我们进来，尾巴直摇。

钱兴国忽然说；小琳，你有一回吃饭，夸你家大黄狗能抓野兔，多么厉害，今天遇到了，让它抓一只给我们看看？”

小琳笑道：“好呀，屋里人多，空气不大好。反正离吃饭还早呢，我带你们到田里溜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说完，小琳喊：“阿黄，跟我走！”

大黄狗尾巴连摇，站起来摇头摆尾地跟着小琳往外走，我们也跟着出去。

出了大门，小琳交代她爸爸几句，领我们顺着河流往前走。忽然蹦过来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拉着小琳的手：“姑姑，姑姑，带我去玩。”小琳笑着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哥的儿子，小宝。小宝，快喊叔叔阿姨！”小宝甜甜地喊我们，老婆杨婷婷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把巧克力，给小宝吃。

一行人往前走，走了百十米，一望无涯的都是田，种着玉米、大豆等。小琳对大黄狗说：“阿黄，去！抓只野兔来，露露身手！”

阿黄像是听懂了，一扫刚才懒洋洋的样子，箭一般地窜进玉米地，寻找猎物去了。

我们沿着河岸继续往前，小宝拽着小琳的手，欢蹦乱跳地走着。一会儿我们走到一个河湾，这里风景非常的美！

只见河湾上面，一排排的芦苇开花了，雪白的芦花在微风中婆娑起伏，像是对我们招手；河面上，清澈的河水里有一群群的鱼儿，在荷叶间游行；荷花已经谢了，但是还有些荷叶浮在水面上，一个个饱满的莲蓬竖在荷叶上方。再看看芦苇后面，是一条大堤，大堤外面的水，却又混又黄，令人想起了成语：“泾渭分明。”

小琳见我们看大堤，介绍说：“大堤外面就是红枫乡了，那边厂多，污水没处排，都排到河里了。幸亏有这条大堤挡着，污水流到别处去了，进不了我们清涟乡，要不然我们这边河里，几乎就看不到鱼了！”

杨婷婷指着河堤上一排排芦苇考我：“小庄，本宫问你，诗经上有几句写芦苇的，你记得吗？”

我说：“记得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我之旁。”

杨婷婷说：“慢着！最后一句错了，应该是在水一方！”

我说：“没错啊！那个作者没追到美女呢，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sù）洄（huí）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都娶到你了，你都怀孕了，当然是，所谓伊人，在我之旁。哈哈。”

钱兴国也来凑热闹，说这太阳照在河面上，还有鸟儿飞来飞去，好像也有句诗？

我说：“那是王勃的滕王阁序里面一句话，不过写的是夕阳：‘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时候小琳忽然警惕地看着旁边的玉米地，我们顺着她眼光一看，玉米地里窸窸窣窣地一片响声，玉米杆子乱晃。看了一会，玉米地里阿黄钻了出来，窜到我们面前，嘴里真的叼着一只野兔！

小琳一看，连忙拔了些芦苇杆，麻利地把野兔四脚绑起来。阿黄把野兔扔在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它，小宝高兴地上去抚摸野兔。这灰色的野兔一动也不敢动，怕阿黄咬它，只是滴流着眼睛四下张望。

小宝玩了一会野兔，忽然又喊小琳：“姑姑，姑姑，我要吃莲蓬！”说着小手对河面一指。

小琳笑笑：“这河湾有条水泥船的，姑姑撑船去摘给你吃，几位客人要不要上船去玩会？”我看看河湾下面，果然拴着一条水泥船，不太大，光秃秃的没有船篷，但是五六个人上去还是站得下的。

老婆一看，乐呵呵地要上船玩会。我关心地问她：“你会游泳吗？你怀着孩子呢，最好不上船。万一又扭了腰，你站在岸上看吧？”老婆瞪了我一眼：“乌鸦嘴，我怎么会扭了腰？你忘了我老家的房子旁边就是河，我很早就会游泳了！”

于是我跟着老婆，随小琳下河岸，往船上走。小琳搀着小宝，后面跟着我们两口子、陈小明，一起上了船，。回头看见钱兴国站在岸上不肯下来，我问：“二师兄，你不上来玩玩吗？”二师兄头直摇：“我不会游泳，你们玩吧，我看着就行。上了船我就站不稳，万一落水就麻烦了，你们还要救我。衣服湿了也没得换，我不上去了！”

杨婷婷笑得前仰后合：“二师兄，你就这么大的胆啊？当年你统帅三军的威风哪里去了？”

二师兄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统帅过三军？你弄错了吧？”

杨婷婷笑道：“当年你做天蓬元帅的时候，统帅十万水军，你忘啦？”

二师兄也笑了：“杨婷婷，你和你老公一样的坏，专门欺负我们文化低的人，绕着弯骂人，一般人还听不出来！你等着，中午吃饭我非灌你酒不可！”

这时小琳解开了缆绳，拿起船上竹篙，叮嘱小宝站在船中间，不要到处跑。小琳用竹篙轻轻一点，船驶向那片荷叶。

一会儿到了那块水面，小明和杨婷婷都弯腰去摘莲蓬，我就不摘，站在船的另一侧，用体重保持船的平衡。小琳也用竹篙抵住河底，稳定船身，笑着对我说：“姐夫你是行家！要是三个人都站一侧去摘莲蓬，弄不好这船就翻了！还好是水泥船，稳些，要是木船可不能这么玩！”

小宝手短，够不到莲蓬，就站在船舷边，把手伸进河水里划水玩，划得水花四溅。

小琳站在船头笑盈盈地看着侄子小宝玩水，小明和杨婷婷摘了不少莲蓬，腰也弯得累了，都坐在船舱里歇会。小琳正要把船往回撑，忽然看见水里一片黑影快速地向小宝接近，小琳大喊一声：“不好！小宝快坐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片黑影已经到了船边，刷地一下子从水里伸出一只黑爪子，抓住小宝的胳膊就往水里拖！

陈小明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小宝，大喊：“庄文，快来帮忙！”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小明抓住小宝胳膊，我也拽住小宝的另一只胳膊。这时看见小宝胳膊上搭着一条毛茸茸的黑爪子，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时只觉得小宝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把小宝往水里拽，我连忙死命拽住小宝胳膊，小宝胳膊又疼，又受了惊吓，哇地大哭起来！

我和小明把小宝往船上拽，那个黑爪子把小宝往水里拖，两下用力，船舷吃力了。船身往水面倾斜，小琳连忙死死地撑住竹篙，脚踩船头，稳住船身，非常着急，却抽不开身！

老婆杨婷婷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愣了一会，小宝哭得更凶，胳膊都流血了！杨婷婷喊小琳：“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办才能救小宝？”

小琳铁青着脸，说：“遇上水鬼了！小明！你们俩拉住小宝，千万别松手，小宝要是被这东西拖到水里就没命了！钱兴国！钱兴国你快来帮忙，找个东西来打这水鬼的手！”

钱兴国在岸上，看不到水里的黑影，见我们拉着小宝，他觉得莫名其妙。听小琳喊他，他说：“什么事啊？这田里什么也没有，拿什么东西打？打谁？”

这时候我冷静下来，看看船上没有什么东西可用，仔细往水里一看，我吓了一跳！水里隐约有个黑影，个头还不小，像是猴子，又像是人形，还有手有脚！

小宝哭得更凶，胳膊上血不住地流。我急中生智，想起裤兜里还带着巧克力，我一手拽住小宝，一手掏出巧克力，看也不看，对着那片黑影就砸了下去。

这时水鬼拖了半天，拖不动小宝。巧克力下水，在它周围溶化，它大概闻到了巧克力的香味，手一松，去捞巧克力吃了！小琳感到船身一松，连忙撑着竹篙，把船撑回岸边。大家一看小宝得救了，都松了口气，坐在船舱里歇会。

小琳不放心，又拿起竹篙在河里一顿划，确定水鬼没有跟过来，这才松口气。跳上岸，把船栓好，把小宝接上岸来，从河边抓了一大把河泥敷在小宝受伤的胳膊上。这土方子还真管用，血立刻就不流了！小宝到底是个孩子，还惦记着把野兔子带回去玩。

我们一行人上了岸，钱兴国见我们都是脸色煞白，受了惊吓，连忙问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小琳说：“我们遇上水鬼了！其实并不是真的水里有鬼！”

接着小琳说了一席话，说得我们疑窦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