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疯狂
顺着通道往下走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发现，我们又在往上走，而且都是圆形轨迹，如此反反复复几遍之后，我们面前终于出现一条长长的走道。尽头出，有着微光若隐若现。
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景，回想我们走过的道路，有一丝的迷惑，只是没有说出来。
这里忆旧燃烧着那种灯油，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的数量，明显比之前的更少。
难道是因为这里地势更低，所以氧气更少吗？
我仔细回想上下的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发现好像并无太大的差距。
太奇怪了，一个同等的地势，为何氧气会更加的稀薄。
“说句实话，这些灯虽然让我们不至于看不清方向，但总是让我感觉阴森森的。”颜如玉抱着双臂，莫名的感觉一股阴寒。
“人油提炼的灯，自然是带着怨气的。”我长叹一口气。
以前，人命从草芥。
现在，人命依旧如草芥。
在上位者眼中，除了他以外的人的命，估计都不是命吧。
反正，享受的是他们，付出的是底层劳动人民。
付尽一生的力气，耗尽所有的生命，换不来底层人民的安安稳稳的生活，他们，是时代的牺牲者。
“人油。”释无常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一些奇志异书有记载，提炼人的脂肪油，加以蛟鱼的油，再加入一些其他的调和物质，可以使这油灯，燃烧千年之久。”
“果然厉害，可是也太残忍了。”颜如玉向我靠近了一点，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厌恶。
这样的王朝，灭了也不是坏事。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我们越往前走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是有什么人在疯狂的咀嚼着什么。
“这是什么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吃东西。”释无常的声音，在空荡的墓穴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可能是粽子，”颜如玉拿出匕首，一脸的防备。
“第一次看见粽子啊。”释无常呢喃着，脸上也是一脸的防备。
我心中暗叫不好，那样穆老头岂不是很危险。
不管怎样，他也是受害者，先祖的错，没有必要要他承担。
想着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颜如玉跟释无常跟着我的步伐，丝毫的没有犹豫。
心间，突然觉得很暖心。
至少，还有两个无条件信任我的人，不问缘由，不问因果，只因为我是霍乱，所以，他们相信我。
当我们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一幕让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才发现，我担心穆老头的想法完完全全是错误的。
穆老头坐在地上，一脸的疯狂，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正在用牙齿，狠狠地咬他，试图咬碎他。
整个墓室，一片狼藉。
数不清的珠宝散落在地面上，可是我们所有的目光却是凝聚在棺木之中。
棺木中，只剩一颗深蓝色的宝石，而原本应该躺着的，属于这个墓穴的主人的尸骸，只剩下了一个骷髅头。
穆老头的面前，满满一地的粉末，白色的。颜如玉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恶心，却还是忍不住呕吐。我跟释无常也禁不住恶心，开始呕吐。
穆老头把整个骨架，用他的牙齿，细细的磨成了灰，挫骨扬灰。
传承了千年的恨，究竟有什么意思。
“嘻嘻，”穆老头抬起头，目光痴狂的看着我们。“你们来了啊，要一起吃吗？”
“嘻嘻，不过我是不会给你们吃的，我要亲自，碎了他的梦想。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简直无情。”
无情的人，在这里的，明明是穆老头。
原本阴森恐怖的墓穴，在穆老头的行为下，更加显得可怕。
而穆老头坐在那里，疯狂的咬着骷髅头，一点未曾注意周围的情况，似乎神智早已不清。
我们对视一眼，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死亡，我们都要死亡。”穆老头神经兮兮的说，“这里的人，都会死的哦，无人生还。”
“死在这里，你们应该很开心吧，每个盗墓者，都是希望自己死在墓中的吧。”
“我给你们造了如此完美的墓，你们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只属于皇室的陵墓，成千上万的珠宝，还有这千百上千的人命，你们应该很开心吧。”
“放屁，”释无常直接一拳过去，打在穆老头的脸上，穆老头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骷髅也随即倒地。
穆老头往前爬了几步，然后抱住宛若他生命般珍惜的骷髅头，低下头，继续开始啃咬。
“他疯了吗？”颜如玉看着掌心的匕首，似有不忍。
“也不知道他之前对我们的好到底是为了让我们放下警戒还是是真的因为他觉得他老了，需要人陪。”我看着神智不清的穆老头，目光中，却无半点怜悯。
自己不愿意放下，又怨得了谁。
就像我不愿意放过那些杀害我父母族人的日本鬼子，哪天我不慎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我也不能怨恨谁。
强者，才是王道，才能在这个世间生存。
我想，我应该要好好学学防身的本事了。如果这次，我们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话。
“这老头，估计一开始就像让我们给他陪葬，”释无常厌烦的看着穆老头，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被吃了，竟然一开始的时候那样的相信他。
四下的油灯开始闪烁，貌似是快要燃尽了。
冰冷的墓室，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原本笼罩这点凄凉的气息现在更加的浓重。
穆老头依旧啃着骷髅，我们惊讶的发现，那块，骷髅已经快要被啃完了，地上的粉末，又多了一块。
“陪葬品，你们都是陪葬品。”穆老头啃完最后一点骷髅。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说他在笑，可是却又面目狰狞，说他面目狰狞，一个年龄如此之大的人，加上多年的伪装，已有一丝慈祥的痕迹。
“帝王没，怎么能没有人殉葬了，只是可惜，只有你们三个，要是哥哥妹妹也在就好了，还有一对童男童女，那样该多好。”
“混蛋啊。”我出手给他一拳。
“疯子。”颜如玉匕首一划，刚好从穆老头的颈间划过，一丝鲜血慢慢的滑落，染红了一地的骨灰。
沙丘派杀人，不需要理由。
穆老头放佛察觉不到痛一般，用手沾了一点自己的血，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真美味啊。”
“难怪那么多的人，都那么嗜血，原来血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妙。”
“如果这血，是那个人的该多好，可惜啊，我不能喝他的血，只好将他挫骨扬灰了。”
我们三个看着他，慢慢觉得一股冷气渐渐的袭来。
墓穴里，油灯摇曳，烛火的火焰，越来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