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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出言相助
陈秀被景衫一剑逼退之后,稍微调整一下架势就想再上。苏婉儿见了,不慌不忙的朝台上轻喊一声:“师兄,静若游蛇,伺机而动!”
“还带支招的,真不要脸。”上官冰没法像苏婉儿一样对台上有所帮助,只能皱起眉头轻骂一声。
好像听到了上官冰的话,苏婉儿又朝她点点头,似乎在表达歉意。
上官冰反而更加生气,跺跺脚,扭过头去不在理她。
陈秀本想再上,忽然听到师妹提醒,想起自己武功的精髓并不是强攻压制,赶紧收敛精神,不再毛躁。
这里就能看出师父教导的差距来,冲霄所长的乃是武当混元莲花剑,讲求漫天剑影,属于一门霸道无比的剑术。
可他知道景衫心性沉稳,所以并没有把自己擅长的武功教给他,而是教给景衫一套自己并不十分擅长的剑术。
反观陈秀,虽然也是欢喜门主颇为看重的一个弟子,可学的武功就与自己的性格不是十分匹配。
倒也不是欢喜门主不愿意传他更合适的武功,而是因为冲霄只有一个弟子,所以自然能因材施教。而欢喜门主弟子众多,哪有功夫一个一个悉心教导?只能把自己最擅长的武功教给最喜爱的弟子。
所以虽然陈秀性格中的阴狠与这套笔法相合,可笔法中那股隐忍之意却很难被他发挥出来。
虽然陈秀自己难以发挥这股隐忍之意,可好在有师妹提醒。陈秀心神稍定之后也运用起观想之法来,仍是把自己看做一条不断吐信的毒蛇,慢慢寻找克敌之计。
看过了刚才那阵激烈的抢攻,再看到现在二人互相对峙,谁也不愿率先出手,台下的观众虽然不至于说些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的确多半观众都能看出这段对峙中的凶险,可这毕竟不如真刀实枪的动手来的快意。
有些随师长来的不懂事的年轻弟子,为了能更好的观摩这场争斗,也运起了观想之法。可多半还没等成功入定,就被师长打断:“别人比武时你若在一旁运起功法,不但影响比武之人的感知与发挥,严重的还会打乱别人的思维,就想二人比武时第三个人突然入场一般!”
可也不是所有年轻人都随师长一同前来,总归有人没有被及时打断,进到了观想之中。
一株竹子与一条毒蛇缓缓对峙之时,忽然有只老虎跃然其中。
景衫一惊,略有些分神。可陈秀毕竟老练一些,受到影响较小,看准景衫一瞬间露出的破绽再次攻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陈秀并不如之前一般连绵不绝的抢攻,而是一击即退,不给景衫反攻的时机。
景衫本来见陈秀攻来,刹那间觉得无论如何都防不住这一刺,瞬息之间就想了个两败俱伤的招式。可剑还未等刺出,陈秀早已退出三步之外,只留下景衫腰间一处淌血的窟窿。
还好判官笔刺入不深,也险险没有打到重要穴位,并不影响景衫再战。
而之前那个运用观想之法的年轻人,早吓得收起功法,找个借口逃之夭夭了。
因为这种原因受伤,景衫心里虽然憋屈,可毕竟这种意外情况对双方都有影响,只不过自己没有陈秀那样的把控能力罢了。
本来二人还算得上是势均力敌,景衫腰上带伤之后,很快就显出败势。其实他受伤也不严重,但是腰为人之纽带,无论气血运行还是劲力的传导,无一不要通过腰来传递。
尤其是景衫修习的清风剑,要如同风中劲竹般摇曳。可竹子的中断若是被刀斧砍伤,其韧性必然会大大降低。
景衫正冥思苦想对敌之策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清风若不起,何事拂山岗。明月为云闭,怎能照大江?”
两句话如同两枚炸弹在景衫脑海之中爆炸开来,好似醍醐灌顶一般让他对武学一道有了更多领悟。尤其是对清风剑的理解,转瞬之间就更上层楼。
先前他一直紧绷身体,意图随时对敌人的攻势作出反应。每当敌人的攻击成型之后,就依照“躲、挡、消”等方式化解。
这当然不能说不对,甚至可以说这已经是“他强任他强”的完美表现。
可武学并非一成不变,这种对敌方式虽然行之有效,但是有两个很大的问题。一是要不停地绷紧身躯,如被风吹动般摇曳,这对精神和肉体都有较大的压力,敌人反而可以以逸待劳。
二来等敌人攻击成型之后再想办法化解,就相当于把主动权交给对手,如果对手自己不犯错,那么景衫就很难有反身的余地。
而那人所说的头一句话“清风若不起,何事拂山岗。”就是在告诉景衫,如果敌人没有在进攻,“清风”还没有刮起,自己为何要被风吹动?
在对方没进攻的时候,吹动自己的清风,难道不是自己从自己心里发出的?
第二句“明月为云闭,怎能照大江。”其中含义无非是对方的攻击落实之前,如果能将其有效制止,就如乌云闭月般把光芒挡住,那又怎会有月光照在江面之上?
心中有所感悟之后,景衫的气势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风中劲竹,而如同一株已经干硬的枯竹般屹立不动。
陈秀和全场观众好像都没有听到景衫耳边那两句话,见景衫忽然不动之后俱是一愣。
“这小子伤的太重,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这是包括陈秀在内大部分人的看法。
只有寥寥数人或是点点头,或是稍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瞬息之间,陈秀眼中的景衫满是破绽,不由得心中一喜。怕景衫有什么诱敌之策,擎着判官笔使了招杯弓蛇影,右手判官笔虚晃一记,左手暗暗伸出两指,欲点景衫周身大穴。
景衫此时凶险非常,台下观众看了,已有数人准备在最后时刻跳上抬去分开二人,也算卖武当派一个面子。
不料陈秀距景衫仅仅还有不到五尺的时候,景衫动了。仿佛枯竹逢春一般又开始随风舞动,全然不复之前的颓势。
陈秀对这种情况早有所料,心中也不惊慌,仍是把判官笔往前一送,同时暗暗把劲力聚集在左手两指之上。
可景衫不但动了,还动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不但没有如之前一样后退,反而更进一步,仗剑朝陈秀迎了上去。
陈秀这时左手藏在身后,右手又纵笔直刺,一时间竟没有手能用来挡住景衫这一击。
按说判官笔这种短小的武器特别适合贴身短打,然而陈秀就如飞身而起却被半路截住的毒蛇一般,全然失去了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