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猜测
离开赵四茶楼的郑友才,直奔附近的一家最大的医院。在医院外的一处僻静之地,郑友才收了那三张黄纸人,独自依靠着尚且能够活动的右臂,艰难地背起葛春明,走进了医院。
葛春明的身材本就要比郑友才健硕许多,加之郑友才的左臂已经断了,所以即便仅仅只是十几米的距离,郑友才也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来还是在一名好心人的帮助下,方才进入了医院。
郑友才和葛春明入住医院的当晚,孟长白便得到了消息,并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这个朱凯简直是太可恶了,当初咱们就应该杀了这个败类,一了百了”
医院的病房内,孟长白坐在床边,一脸的愤怒,右手狠狠地捶在被褥上,晃的病床一阵颤动。
“嘶...”
躺在病床上葛春明却是痛的龇牙咧嘴,不住地倒吸凉气。
“大头...没事吧!”
孟长白一见此情景,顿时意识到了些什么,急忙停止晃动,关心地询问道。
此番葛春明虽然受伤不轻,不过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但即便如此,想要痊愈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想也别想了。而刚才孟长白晃动了一下病床,导致葛春明身上一些伤口产生了小部分的撕裂,所以才会痛的他龇牙咧嘴。
“滚...你是朱凯派来的奸细吧!”
葛春明也是难得搞笑一次,竟然说孟长白是朱凯派来的奸细。言下之意就是孟长白故意晃动病床,加重自己的伤势。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并没有人当真。就连葛春明自己都笑了起来,只是他刚一笑出声,就被身上的伤口拉扯地又倒吸几口凉气,急忙止住了笑意。
孟长白也是笑了几声,不过他的目光在落到郑友才身上时,却是渐渐地收回了笑容,换上一副担忧之色。
“郑哥,此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孟长白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叫什么司徒的人,他既然是一名人偶师,那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道士。对方既然能够利用一个小小的布偶折断你的手臂,那想要对付你的话,又怎么会放你离开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说过,人偶师想要施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他事先需要制作特殊的人偶之外,还需得到被施法者身体上的某些东西。可能是一根头发丝,也可能是一小块血肉,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与被施法者紧密相关的一些东西。”
“他既然能够凭借一个布偶折断你的左臂,那就表明对方得到了你身上的某些东西,或者是什么其他与你息息相关的信息,比如生辰八字之类的信息!可如果真的是生辰八字的话,怎么又会被如此轻易的破开呢?”
此时孟长白已经从郑友才的口中,对今日在赵四茶楼中所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可越是了解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就越觉得此事中透露着许多的蹊跷。
“嗯...你所说的也正是我心中的疑虑,我们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身体之物被别人得到。别说生辰八字了,就是孩童时剪下的头发和脱落的牙齿,要么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埋在地下,要么直接用火烧掉,根本不可能让第二个人得到”
郑友才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整条左臂被打上了石膏。不过面色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般苍白。此时他听见孟长白的话,眼中也是闪过几道疑惑之色。
确实正如郑友才自己所说的那样,修道之人最是忌讳这些。一般修道之人会将自己剪下的头发直接烧掉,小时候脱落的牙齿则密封在罐子里,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埋起来。
至于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的生辰八字,自然更是如性命一样重要地被死死地隐瞒着。而且郑友才的生辰八字,连捡到他的楚怀柔都不知道。
毕竟当初楚怀柔在一堆尸体中捡到郑友才的时候,郑友才已经出生了。所以楚怀柔只知道郑友才出生的大概时辰,至于非常准确的时间,则根本没人知道,就连阴间崔判官的生死簿上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
孟长白皱着眉头,口中嘀咕道。
“大哥,我总是觉得这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另一张病床上的葛春明突然出声说道,只是他的眼中依旧留着几分迷惑,显然葛春明并没有想出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
“在那里见过?”
孟长白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低头虑做沉吟,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郑友才,略有些激动地说道
“郑哥,你是不是说这个叫什么司徒的人,嘴角有一颗黑痣?”
“是有一颗黑痣,怎么了?”
郑友才显得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依旧是回答着说道。
“那就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在加入灵异社的那天,在操场上曾经有一个人拦在咱们,非要给咱们算命,当时那个人的嘴角上也有一颗黑痣”
孟长白一拍双手,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嘶...是他!”
经过孟长白这么一提醒,郑友才瞬间想起来了。那日瀚海学院各大社团招生,曾经有个人穿着一身的破旧道袍,拦着郑友才和孟长白,说是要给他们看看面相。
当时郑友才并未在意此事,只以为是瀚海学院里某些学生胡闹。毕竟郑友才就是驱鬼一脉的道士,哪里需要别人来给自己算命呢!现在想象当初碰见的那个人,与今日在赵四茶楼里见到的那名司徒姓氏的中年男子,在样貌上确实颇有几分相似。
虽然彼此的年龄上看起来有些差别,但是江湖术士的化妆术还是很常见的。而且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时候,正好两个嘴角同一个位置都有一颗黑痣的人,恰恰都被郑友才给碰上了呢?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当初在瀚海学院碰见的那人,就是今天在赵四茶楼见到的司徒姓氏的中年人。
“如此说来此人早已算计好了,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会面,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郑友才几乎是瞬间便相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越是如此,越觉得那名中年人的恐怖之处。
此人早早地就从郑友才的身上得到了几丝头发,并且事先准备好了布偶。然后当发现郑友才在调查王源背后之人的事情时,果断地让与郑友才有仇的朱凯出面,将郑友才约到赵四茶楼之中,并且用极为凶残的手段警告了一番。
试想一下,如果郑友才并没有插手调查王源之事,那这名中年男人很可能会一直隐藏在暗中,而他的手里会一直攥有对付郑友才的布偶。如此一来岂不是说郑友才的一条胳膊,甚至小命攥在了别人的手里?
一念及此,郑友才只觉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幸好对方只是得到了些许的头发丝,并不能太过如何。万一如果对方得到了什么其他更为有用的东西,岂不是说能够直接在千里之外取了自己的性命。
“好了,这些目前都是猜测,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郑友才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淡淡地说道。随即转头看向孟长白,询问着说道
“让你办的那件事情办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