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云嫔求救
顾阑笙到揽月阁时,沅妃刚刚用完午膳,见她这个时候来,略微有些惊讶,将顾阑笙让到座位上,询问道:“妹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顾阑笙示意术容将甜点摆上来:“没事,只是觉得闷,刚好妹妹宫里今日做了些甜点,听闻姐姐喜欢吃甜食,便趁着新鲜送过来了。”
沅妃望了望外头的天,抿嘴一笑:“妹妹有心了。”而后从盘中取了一块:“妹妹母家的事,如今已有了眉目,妹妹大可宽心了。”
“谢姐姐。”她微微眯眼,轻轻一笑。
这时候镜轻进来说云嫔来了,沅妃微不可查的迟疑,还是转头来看了眼顾阑笙,她若无其事的抚着自己的护甲,并没有看自己。
云嫔进殿之后朝着沅妃行了礼,对着顾阑笙便跪了下去,泫然欲泣:“求瑾妃娘娘放过臣妾父亲。”顾阑笙依旧在摆弄自己的护甲,好似总也欣赏不够,完全不曾理会快要匍匐到地上的云嫔。
沅妃看她这个样子,心下明了,只是觉得云嫔也忒蠢了些。
云嫔的父亲刘营进是贡品事件中对于打压顾刺史表现的最积极的,只是,早前顾平之在京中做官时,刘营进曾是他的副手,关系虽不怎么亲近,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政敌。后来,顾平之远调边关,二人大抵也并没有多少来往。当初瑾妃进宫时,云嫔也并未表露出多大的善意,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刘营进如此着急的想踩上顾平之一脚,沅妃再看了眼已经声泪俱下的云嫔和依旧事不关己的瑾妃,仿佛明了。
也只得摆摆手,让底下的人都出去。
毕竟在自己宫里,总不至于让云嫔太难看,况且瑾妃要是想要立威,刚才那些已经够底下的人穿一阵子了。
房间里只剩下术容镜轻和云嫔跟前儿的麝月。
沅妃无奈的开口:“妹妹这是做什么,大白日的在我宫里哭成这样,倒让本宫不知如何是好了,有什么话起来说就好,瑾妃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做什么就要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让皇上知道了成何体统。麝月,扶你家娘娘起来。”
麝月看了看漫不经心的瑾妃和哭的正伤心的自家娘娘,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已有几分愠怒的沅妃,只好伸出手:“娘娘,起来吧。”
云嫔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抬起头看了看瑾妃,瑾妃也在看着她,冷冰冰的开口:“云嫔一向爱惜自己的颜面,如今跪在这里,让旁人瞧了去,还以为本宫欺负了妹妹。”顿了顿,看了一眼沅妃,“沅妃姐姐已经让你让你起来说话了,你非要跪着吗?”最后一句带着些不耐烦。
云嫔忙不迭的起身,镜轻端了椅子来,她坐在那里拿着帕子继续抽抽噎噎的,瑾妃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沅妃也不好再出声,心里更加烦闷。云嫔偷偷瞅了瞅两位,慢慢地放下帕子开始陈情:“皇上今日早朝时突然下令将臣妾父亲收押,并未说是何时,臣妾惶恐,方才去合欢殿找瑾妃姐姐,里头的人说姐姐来了揽月阁,臣妾知晓这样贸然赶来有失妥当,可是事关臣妾父亲,臣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瑾妃瞥了她一眼:“所以妹妹这大晌午的哭哭啼啼的跑来揽月阁,就是为了跟沅妃和本宫哭诉皇上的不是吗?”
云嫔面上一白,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瑾妃姐姐,臣妾不是想说皇上的不是。”
瑾妃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微微偏了偏脑袋,作疑问状:“哦,那妹妹这是?”
云嫔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臣妾想请瑾妃娘娘救救臣妾父亲。”
瑾妃听她这么说,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云嫔看她的样子以为是答应了,眼泪又要往下掉,瑾妃放下茶杯,把玩着手帕:“妹妹这可真是说笑了,本宫与妹妹同为皇上的妃子,妹妹要救自己的父亲,为何不自己去跟皇上说?”
云嫔咬着嘴唇不说话。
瑾妃继续道:“况且,妹妹也真是健忘,本宫父亲的案子才在审理阶段呢,说起来,本宫是要好好谢谢妹妹,当初若不是妹妹的父亲带着一帮朝臣连日说服皇上早作决断,这案子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呢,本宫的父亲既能早日昭雪,胡大人也会的。”
云嫔面色惨白,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麝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你是不是?是你跟皇上说将我父亲关起来的,是不是?”
沅妃大声呵斥:“云嫔真是糊涂了,什么话都说,麝月,还不带你们家主子回去!”
云嫔一直恶狠狠地看着瑾妃,麝月连扶带拉的将她带了出去。
眼见云嫔出了门,顾阑笙笑着说:“本想着过来同姐姐说说话,不曾想,竟扰了姐姐清静,是妹妹的不是,还望姐姐见谅。”
沅妃眯着眼睛笑笑,没有说什么。
顾阑笙又指了指桌上的茶:“茶很好,谢过姐姐了。”
沅妃又笑笑,还是没有说什么。
顾阑笙起身告辞,回了合欢殿。
镜轻在心底叹了口气,正准备将两位主子用过的茶具撤下去,沅妃突然轻轻开口:“你觉得瑾妃今日这般,是为何?”
“回娘娘话,奴婢愚钝,实在看不透瑾妃娘娘的心思。”
沅妃瞥了她一眼:“本宫面前,不必如此。”
“是,娘娘,奴婢猜想,瑾妃娘娘大约是想借着云嫔立威吧,毕竟刚入宫时云嫔对她便不十分友善,且还有两位娘娘母家关于贡品案的个中牵扯。”镜轻将收拾好的茶具交到旁边的宫女手上谨慎地答道。
宫女退了下去,沅妃轻轻哼了一声:“云嫔是非善类,也过于心急了些,才会在贡品案中这么着急的出手,可是瑾妃今日,偏偏选了在本宫的宫中来这么一出,可见,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宫中的女人哪有好相与的,别说是为着个人荣宠了,就算是为着自己身后的家族,也没人会掉以轻心,只是有的人如沅妃,藏得深些,慢慢筹谋,有的人如云嫔,有心却无脑,常常适得其反,再有,便如瑾妃,高调出手,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