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下定决心

冬日里的阳光虽然不那么耀眼，一缕缕投进教室窗户时能够感受到微弱的温暖。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鸣叫着，伴随鸟儿展翅高飞隔夜厚厚积雪从树枝坠落。清冷的早晨，世界清秀美丽。

同学们都睁大眼睛，因为今天是上学的最后一天。高二学期整体结束，寒假即将开始。

言御生抱着点名册姗姗来迟，他优雅的从讲桌前抽取一张面巾纸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他对同学们说：“不好意思市中心堵车，我迟到了。下面开始点名——”

“报告！”

他刚打开点名册，一个洪亮的女声赫然在门口响起。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从言御生身上转移到门口，墨尘露背着书包一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不好意思，我也迟到了……”

他想起昨晚两个人发短信到凌晨，今早居然恰巧一起迟到。

四下议论纷纷，陈雅美似乎察觉到什么，嘴角勾起狡黠的微笑。

言御生咳嗽几声，捶捶胸口感到不太舒服。朝墨尘露点点头，说：“以后不许迟到了。”

她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一整天课程结束。收拾书包时，海止水跑过来叫她出去玩。

墨尘露刚想找她说昨晚的事情，正踌躇怎么开口，海沐廖立在十五班门口等她们。她看到他，屏住呼吸。和海止水走出去时，海沐廖主动跟她打招呼。

自从他在酒吧和言老师大打出手后，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

气氛有些尴尬，海止水只好主动打破沉默：“我妈想叫你一块回家吃饭。”

她嗯一声，埋头给言老师发短信。

海沐廖看到手机上的联系人，眉头一皱。

来到海家，海家夫妇都在。几个人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晚餐结束，海止水拉着墨尘露在卧室打游戏。

“止水，你和泊先生交往的事情我哥知道了。”

海止水啊了一声，扔掉游戏手柄。难言惊讶之色，随后表情渐渐回归正常。“这也没什么，他迟早要知道。我还准备把男朋友介绍给他呢，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所以不论我做什么他也不会像言老师那样内心反抗。”

墨尘露轻轻嗯一声，没有在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儿，我哥眼瞎不懂得珍惜你。”

“对了，这是葵前几天出差给我带回来的整套口红。送你几只，平时和言老师约会的时候记得涂哦！”

她看着手中的轻奢侈品，忽然说：“止水，你有没有想过订婚结婚的事情？”

“你是说我和泊先生吗？”

“嗯。”

“没有。”海止水回答的很干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在墨尘露疑惑的眼神下，她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葵不是真心喜欢我了。”

“什么？”这信息量有点大，墨尘露拧眉一时不能接受。

“因为从那天你质疑他喜欢我的原因是年纪小开始，我就一直追问他将来会不会和我共度余生。可是每次面对这种问题，他缕缕选择避开话题。所以最后我索性不去问他，就这样交往着。”顿了顿，海止水整理情绪慢慢说：“其实未尝不可，我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不敢面对。只是我想两个人既然选择交往就应该开开心心，不要束缚自己束缚未来。谁知道明天的我们会是个什么样呢？倒不如珍惜眼下，他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这就行了。”

她沉思琢磨海止水这几句话的意思，忽然觉得她比自己成熟不少。看天色不早，准备回家。

楼下游泳池的灯光倒影在卧室中，波光粼粼的水面分外好看。她走到窗前朝下看，海沐廖正一个人坐在泳池旁边喝闷酒。身边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啤酒瓶，红酒瓶，说不上名字的牌子。

“他经常一个人喝酒吗？”她问。

海止水顺着墨尘露的目光看去，摆摆手见怪不怪：“是啊，自从跟你分手以后一直再泳池旁边喝。”

她叹口气，“我去和他谈谈。”

他披着雪白色的浴衣，天空飘下鹅绒雪花，整个人仿佛被掩盖在如梦似幻的世界里。

她走近海沐廖，越靠近他的背影，呼吸就变得越来越急促紊乱。

海沐廖察觉到她靠近自己，起身不等墨尘露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她将她猛地拉近自己。瞬间，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充满鼻腔。

她跌进他的怀中，身子僵硬。

趁人反应不及时，电光火石般一个吻深深吻住了她的嘴唇。

墨尘露使劲抵抗，支支吾吾，小拳头砸在他的背后。可是身体的疼哪比心更疼，海沐廖不容反驳的将舌尖刺入她的口腔，贪婪般吸允她的甘甜。

瞬间，她的口腔里充斥着酒水的香醇浓厚的味道。

他使劲钳制她的小身子，两个人仿佛在做一场无声的斗争和反抗。最后，身体一同失去平衡跌入冰冷刺骨的泳池中。

哗啦——

疯狂的是，他并没有因此松开她的意思。海沐廖不胜酒力，神志不清的在水中双腿缠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极度缺氧让墨尘露逐渐失去抵抗能力，就在她快要翻白眼一气呜呼时，他终于放开她。冰将她迅速带离水面，空气中残存着两个人不均匀的喘息声。

末了，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响彻整个夜晚，他愣怔的站在水中。

墨尘露湿哒哒的头发黏在额角，昏沉沉的大脑逐渐恢复意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喘息的他作势又要吻过来，被她转头灵巧的夺过去。

“我的吻让你感到痛苦是吗……”他颤抖的声音，低沉沙哑。

零下冷水贯彻全身，冻得脚站不住失去知觉。她哆嗦着身子，浑身湿漉漉的爬出泳池。

“墨尘露！你会后悔和他在一起！”海沐廖在身后喊她名字。

她没有回头，抹着泪水爬上司机的车。回家路上，泪水扑朔扑朔掉在手面上。

海止水目睹全过程，气冲冲的跑下楼。他颓废的坐在长椅上继续喝酒，被妹妹一把拽起来。

“喝！你继续喝就能把她追回来了吗！”海止水高声埋怨道：“是你的不论你做什么她都是你的人，可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他不知道，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

车平稳停到墨家门口，墨尘露跳下车看到一个男人正靠在门口抽烟。零零碎碎的火光在黑夜中图图跳动，烟雾缭绕弥漫在他周围。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

银白色的月光下，言御生的脸散发出柔和的气息。让她觉得呼吸停止，不禁慢下脚步欣赏和美景融合一体的男人。

似乎有魔力一般，不论言御生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温文儒雅的气质。

俩人的视线在夜色中相交在一起，沉默许久，四目相对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步迈向她，漂亮的眼睛似乎有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

“尘露，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她惊愣，视线无法移开。

他牵起她的手，敲墨家的门。张妈开门，看到老师连忙笑着迎接。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未冉冉见状，放下水果盘。他们一起进屋，墨尘露觉得每走一步心脏都在剧烈跳动。

张妈端来咖啡，他坐到墨家沙发上。

未冉冉视线一直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墨尘露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母亲的脸。

“墨尘露，我喜欢你。”

直接了当，守着长辈面，他说出这句话。

短时间内，没有人做出回应。张妈倒吸一口气，手中的托盘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尴尬的捡起来，张妈迅速躲进厨房。

墨尘露惊得手一颤，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杯。未冉冉善意的笑笑，刚想要走开给他们两人的空间。

言御生攥紧她的手，眼神定定的看向未冉冉说：“伯母，不用走，我有话要说。”

未冉冉只好又坐回去，把面前的水果盘推过去说：“御生啊……吃、吃水果。”

他摇摇头，镇重其事：“我喜欢上尘露了，我做出的事情绝不后悔。我们正在交往，请伯母允许。”

“胡扯！”

话音刚落，墨楼青从书房走下来，脸色跌青。

未冉冉身子一震，方才看他像看自己儿子的眼神立刻改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墨楼青严肃的坐到他对面。

墨尘露感到心里好乱，一切来的太突然。

“我知道，伯父，请你成全我们。”

该来的还是要来，终究逃不过，倒不如早点面对。言御生下定决定，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她。

墨楼青挥手打上他的脸，说话像钢铁般强硬，不容反驳。“一派胡言，你是她的班主任！你不计后果说出这些话，让我怎么和言校长交代！”

未冉冉回神，忙站起身拦下墨楼青指着他的手臂。

墨尘露飘在九霄云外的思绪被这一巴掌给打回来，她忙挡在言老师面前。“爸！你干什么！”

“你给我到书房来！”

言御生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定在原地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被按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