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鱼•悠悠

锡城几乎所有地下水管都被污染了，要想把他们都净化谈何容易？这些地下水管以供水站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从高处俯视就像蜘蛛网一样，管道甚至与河流相连通，一些毒液顺着水管进入了河流，刚开始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像，如果毒液的溶度达到一定的值，那么锡城的水域里将充满“水怪”。

锡城的网络仍然掌握在朱雀帮手里，没人知道现在水已经不能喝了，这些有毒的水顺着水管进入锡城的家家户户，正如朱琪所想，不出一天，这里就变成真正的“安定区”，一个只有行尸走肉的安定区。

才过了十分钟，王阳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虽然银河之泪是天界的高端武器，可是它对施法者的要求很高，净化术对法力的需求量也很大。那些还活着的雇佣兵向居民转告水已经被污染的消息，可是这带来了更大的恐慌。

现在的锡城乱成了一团，海波去哪了？王阳不知道，与朱琪的战斗结束后，海波一个人朝着中区的方向跑去，即使海波好像还残存着人性没有杀朱琪，可他那条布满黑色鳞片的尾巴让王阳感到很不安。

他为什么没杀朱琪，像朱琪这种人渣应该被杀掉才对！王阳不知道海波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觉得海波一定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怪兽是最邪恶的生物。

锡城又开始下起了小雨，王阳感到很烦躁，就在这时，她看到西面的天火屏障被关闭了，才不到20秒，屏障又重新打开。人工智能出BUG了？王阳可不那么认为，因为她感知到一个强大的能量体进入锡城。和那个能量体说那个能量是大海的话，那么朱琪和海波的能量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她的能量，已经达到了先知的水准。王阳万万没想到，东部联盟居然如此关注锡城的动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让先知来。

不知不觉的，王阳朝着能量体靠近，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极其壮丽的场面，锡城几乎所有的水都浮到了空中。虽然场面很大，可是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金色的能量充斥在水中，她感受到一股从未见过的能量，不出数秒，那水里已经没有任何死灵药剂了

水像细致的绸带一样缓缓的飘落，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空气里还残存着金色的能量，那能量就像是巨大的银幕，像极光一样美丽。这光芒在空中毫无规则的浮动着，有时聚在一起，犹如窗帘一般；有时入空缺开屏般射出无数光芒；又有时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哪怕是东部联盟最出名的画家也无法描绘这美丽的景象。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神迹。数分钟后，王阳看到了那能量体，她是一条人鱼，她有2条细长的鱼尾巴，那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睫毛长而浓密，鼻子小巧挺直，双唇红润饱满，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是黄色的。

她手里有一根魔杖，上面有鱼鳞似的纹路，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过度施法，她看样子已经很累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倦。

王阳还是第一次看见人鱼，相传人鱼是一种很不友好的生物，他们喜欢吃人。虽然他们是东部联盟的一员，可是联盟的其他加盟国并不看好他妈。

他们还总喜欢惹是生非，据说百年战争就是人鱼族挑起的，虽然打赢百年战争人鱼族功不可没，可是……

王阳当然不敢当着人鱼的面说他们坏话，眼前的这位显然是人鱼族的先知，她的法力已经强到王阳无法想象的地步，不，哪怕把王阳认识的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王阳尽量礼貌的问道：“你好啊！请问你是……”

“鱼•悠悠，深海加盟国先知。”

鱼•悠悠肯回答问题，这让王阳很激动，她还是第一次和东部联盟的高层交流，她感觉自己现在更像是在做梦，鱼•悠悠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王阳记得海波召唤守护神的时候就是喊出这个名字。她继续说：“谢谢你救了锡城。”

鱼•悠悠惊讶的看着她，然后淡淡的回答道：“我救锡城干什么？日行者说我徒弟有麻烦我才来的。”

对鱼•悠悠而言，将水里的毒素全去掉只是顺手的事，她完全有能力把整座锡城轰上天，她只是怕海波喝到这带毒的水。

“不清楚，你徒弟是……难道是海波？”王阳半信半疑的问道，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没错，只有恶劣的师傅才会教出顽劣的徒弟。

“你认识他啊？他没给你添麻烦吧？我那徒弟不是一般的蠢，他现在在哪？”

王阳想笑，却笑不出来，虽然她和鱼•悠悠不熟，可是她还是问道：“你知道吗？他有条尾巴，长着鳞片的尾巴。”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王阳有些后悔，如果鱼•悠悠和海波是同伙，她会不会杀人灭口，让这个信息石沉大海？王阳开始有些懊恼自己的没管住那张多事的嘴，鱼•悠悠哪怕把她吃了，也没人会替她哀悼。

“那又怎么了？我有两条呢！告诉我海波在哪？”

牛头不对马嘴，王阳打算不告诉鱼•悠悠海波在哪，虽然她的法力已经达到先知水准，可是她应该不具备感知能力，否则不会问这种问题，于是她干脆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好吧，那我自己找吧！”

幸好鱼•悠悠没有用读心术，王阳松了一口气，欺骗先知可不是小罪，一般都是终身监禁，就在这时，鱼•悠悠突然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他有一条长着鳞片的尾巴？有点像鳄鱼的那种？”

王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感觉鱼•悠悠怪怪的，之前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得，现在好像并不知情，鱼•悠悠喃喃自语：“这么说，他已经快觉醒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鱼•悠悠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与弱者沟通，双方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其实，她并没有反思自己表达的清不清楚，先知不会出错。

锡城到处燃烧着火柱，鱼•悠悠却并不在意，她降落到地面上，变成人类的样子。“好吧，我要先休息一会，不要打扰我，你去找到海波，让他来见我。”

王阳点了点头，她不敢违抗先知的命令。海波是个骗子，他说自己没有师傅，可是现在他的师傅跑锡城来找他了，他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东西？他的妻子是谁？他为什么和恶魔关系好和天神关系差？他的钱哪来的……王阳觉得自己一根手指都数不过来，海波骗了她好多好多，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相信海波了。

没人愿意相信怪兽，他们喜欢吃人，他们可以通过吞噬猎物来获取猎物的能力。王阳还记得黑龙是怎么对她的，他甚至开始怀疑海波是不是也想等她的能力达到某种程度再吃了她，那实在太可怕了。没错，她是见证人，也许海波想让她死前看到这个世界是如何毁灭的，他是奸诈狡猾的家伙，他一定是那样想的……王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杀掉海波。

其实，海波隐瞒的每一个秘密，都有自己说不出口的苦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怪兽。

鱼•悠悠陷入的了自己的回忆。

第一次看到海波是在什么地方？鱼•悠悠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她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看到一个只穿着单衣的小男孩在啃一块已经发臭的烂肉，他冻得瑟瑟发抖，一条庞大的狗咬住了他的手臂，血不停的从手臂上流下来，也许是因为疼痛，那条手臂一直在颤抖。

换做谁都不会视而不见，鱼•悠悠收养了了这个小孩，可是，她发现，这个孩子与人类大相径庭，鱼•悠悠并不在乎他是什么生物，只要教育的好，他不会误入歧途。这生物有着超速愈合的能力，他的失忆应该也是因为超速愈合造成的，他会把自己不适的记忆全部抹除，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她从来没告诉海波他本来应该是什么，因为她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

但是，只要有触发条件，那些消失的记忆又会回来。

鱼•悠悠带过的徒弟不多，海波也是其中之一，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很灵气的人，学得慢，反应也迟钝，但为人态度极佳，老远看到就打招呼，法术也会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直到做会为止。

虽然非常努力，可是还是没能毕业，海波似乎也觉得告诉其他人自己的师傅是鱼•悠悠会很丢人，所以他一直说自己是自学成才的。之后很少交流联系，可是鱼•悠悠一直忘不了自己这个学生。

当听到海波强行突破天火屏障后，鱼•悠悠觉得锡城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守护，她不假思索的就来了，这里的情况相当糟糕，光凭海波一个人不可能力挽狂澜。供水站附近有海波的能量残余，他一定与敌人打斗的很激烈，当王阳提到长出海波尾巴的时候，鱼•悠悠觉得海波虽然已经长大了，可是在她心中海波依旧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

净化锡城的水源让鱼•悠悠感到浑身疲倦，水里的毒素比她预想的还要猛烈，她的鱼尾巴也变成人类的大腿，那只是一种简单的幻化，和怪兽不同，人鱼幻化自己的肢体后需要练习很久才能走路，怪兽的幻化从出生就可以随意使用。

“海波，你在哪里呢？”鱼•悠悠情不自禁的问道，海波除了蠢，还是个路痴，他分不清东南西北，迷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不过他上课从来没迟到过。

那傻孩子，还挑食，不喜欢吃猪肉，喜欢吃鱼虾……他应该已经结婚了吧。他妻子呢？听说他妻子被通缉了，他俩的故事越想越有趣。海波的点点滴滴浮现在鱼•悠悠面前，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由于自身不具备感知能力，只能等能量稍稍恢复才能使用感知魔法，她祈祷着海波不要出事。

而海波现在盼望着王琴不要出事，不知为什么，即使隔了很远他也能感知到王琴的存在，他也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几乎是靠爬行移动，速度很快，已经超过了80码，那长满黑色鳞片的尾巴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些骨刺已经深入体内，因为它们现在会影响自己的速度，只要他愿意，那些骨刺随时能伸出来。

“王琴，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