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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远去的背影
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沉寂的心像从身体中一点点剥离出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怅然若失的人群中。
你能看见我一直在身后眺望你么?
直到眼睛酸痛,你渐渐消失。
夏诺妈妈从过年到现在快五月份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四月二十九日时夏诺的生日,夏诺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工作忙,没有时间回来,之后在夏诺的卡上打了六千块钱,让夏诺生日时玩的开心点。夏诺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凝噎住了。没有流泪,连哭声都没有,她害怕一旦控制不住,电话两头都会痛哭流涕。夏诺说,好,妈妈,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都好,我的学习成绩也上去了,还被一所高中保送了。妈妈在电话一头一直叫好,很是喜悦,声音中总带要有一些忧伤。
记得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笑着笑着就会哭泣,笑多了,笑累了一种伤感就会从心中油然而生。那是一种无奈的忧愁。
夏诺生日前一天,也是林哲中学放五一的前一天,左政拿了一个毛绒玩具,是大虎给刘佩的毛绒玩具中的一只。一只毛绒熊,黄白色的,很可爱,女生超级喜欢的那种。给人一种笨笨暖暖的感觉。
左政拿在手里在夏诺面前摇晃,“小诺诺,过生日你想要什么啊?”左政用动画片里恶魔的口吻对夏诺说,夏诺嘻嘻的笑,笑容像一朵纯白色的茉莉,展露着芳香,“就要这只笨笨熊吧,像小时候的你。”左政把玩具熊拿开,皱着眉说,“太简陋了。”
“那你送我什么呀。”梁夏听到送礼物兴冲冲的跑过来,“送你?等你生日吧!”左政故作一脸嫌弃的表情。转过身,又冲夏诺笑着。梁夏狠狠地掐了一把左政,左政疼的吱哇乱叫,“你每次掐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怎么每次都是一个地方,烤鸡翅都要来回翻翻,你怎么只在一个地方用火啊。”
“我就这样,你知道我生日什么时候么?”
“不就是……哎,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你也没告诉过我不是么?”左政挠挠头,有些尴尬。梁夏狠狠地踩左政一脚,“我生日和你们家小诺诺是一天的。哼!”
夏诺听见小诺诺脸有些发红,左政用眼斜了梁夏一眼,“你看你,把诺诺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哪有~”夏诺抠着纤细的手指,脸更红了。“一哲,还在做题啊,夏诺生日你不应该放松放松,开心开心么?哦,还有梁夏也生日。”梁夏听见,哦,还有梁夏也生日,这句补充的话,又踩了左政一脚,左政哇哇道,“换一只脚,换一只。”
“高兴啊,当然高兴。”转过头对夏诺微笑。夏诺点点头,不知何时夏诺和一哲有了种微妙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眼神或者一个动作的交流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日久生情,有时候也是从一点点默契开始的吧。
其实夏诺,还在犹豫一点,就是要不要告诉小玉,让她也来参见她的生日,夏诺是想叫小玉来的,但是其他人对小玉的成见很大,她来了气氛会不会不和谐,还有就是左政会不会和她很尴尬。但是毕竟和小玉好多年的感情。每次生日她都会来。
夏诺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数学题。一哲告诉夏诺,叫,而且必须叫,这是你们的感情,不要因为其他人把你们最美好的时光给遮挡住,想清楚了没就不会又任何怨言。夏诺点点头微笑,写了一张纸条准备给小玉,快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又将纸条撕成的粉碎,她想,什么时候我们也需要纸条了。生日聚会是在夏诺家里举行。
夏诺生日那天一大早,枕头下面的手机响个不停还加震动,简直像一个小马达在不停的发动。
左政懒洋洋的接起电话,“谁呀~”
“谁你大爷,还没起,太阳都进你被窝了,快给老娘起床!”
“起这么早干嘛呀。才几点。”
“给夏诺买礼物,快点,我在的公园里等你。”
“对啊,给夏诺买礼物。”
梁夏把电话死死地合上,生气的坐在小石凳上,生气的不是左政不起床,而是听见给夏诺怎样怎样,他就来劲,自己也是这一天生日呀。
左政打扮的衣冠禽兽,站在梁夏面前还有点小帅,平时都是穿着肥大的校服,而今天换了一件衣服,在梁夏面前眼前一亮,梁夏呦呦的啧着嘴,一句一个没看出来啊,没看出来。左政臭不要脸的说,小爷每天都是很帅的,只是被学校的衣服给弄的落入鸡群了,你们这群鸡,怎能发现小爷的鹤相呢?
梁夏点点头说,是是是,怎么着,要不我们也在一颗歪脖子柳树之下约一个?左政用眼斜她,怎么这也得是风花雪月,美女佳酒,才能配和小爷约会吧,你?排队去。梁夏死死地拽着他耳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告诉你,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鲜花配什么粪,懂了么?不对,你才是粪,我是鲜花。左政嗷嗷的叫着,好好好,插在牛粪上的鲜花。梁夏一使劲,左政一声冲天的惨叫,嗷~
进了商城的女生就如同撒了欢儿的野牛,脱了缰的野狗。一圈下来,什么礼物也没有买,到是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左政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跟在梁夏身后,如果左政舌头在伸长一点,就跟喘着粗气的狗没什么区别了。
商场里琳琅满目,白色的灯光将每个商品渲染的熠熠生辉,像钻石一样璀璨,音乐在不停的更替,只是音乐是好的,音乐之外的事物却不怎么美好。
“给夏诺买什么呀?”梁夏像是反应过来似的。
“你喜欢什么?”左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哎呀好了,我不买了,给夏诺买哈。给夏诺买什么呢?”梁夏以为左政生气了。
还是一样的表情,严肃中带有一点温柔,“你喜欢什么呢?”左政看到一条项链,是一个白金菱形的,他拉着梁夏的手走过去,把那条项链带在了她的脖子上,梁夏茫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梁夏甜甜的微笑,不再像野鸡一样上下翻飞,默默的跟在左政屁股后面。
“哎,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神经质的这么好。”梁夏在身后喊道。
“没什么,只是你太闹腾了。”左政淡淡的说道,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梁夏还是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在笑,脸上在笑心里也在笑。
左政买了一个水晶杯,五芒星形状的,在里面装满了白色茉莉的标本,和一株小小的茉莉盆栽。梁夏说,会不会太廉价了,太随意了,左政说,如果将这盆盆栽种植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那么还廉价,还随意么?这是夏诺做喜欢的花。梁夏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梁夏买了一小瓶香水,用好看的盒子包装上了。价格是九百九十九,之后说,我和夏诺的感情像人民币一样,天长地久。
夏诺的家里聚满了人,房间里堆满了人,音乐声很大。还有好多很大的毛绒玩具。左政问大虎你家是开毛绒玩具店的啊,大虎一脸委屈,说这是一哲送的,左政撇撇嘴说,原来一哲像大虎一样俗套,一哲说,你懂什么,夏诺一个人,这些可以让她少一些孤单。之后梁夏也收到了许多礼物,梁夏站在原地抹着眼泪说,原来你们都记得。大虎憨憨的笑着说,能不记得么,俺挨家挨户通知的,怎么能不记得。梁夏哭丧着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小玉也来了,左政没有想到小玉回来,或者,根本就没有想,没有注意小玉这次会不会来。没有丝毫准备。所以问候语显得很苍白,你来了?恩,来了。有时候我们的距离近的只有两厘米,可彼此的灵魂却相隔千里。没有问最近好么,因为最近都不好。谁都不愿意违心的说好,所以干脆就不问了。
沉寂的心是会丧失语言的。在对话的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消散了,不属于这个喧嚣的世界。只有彼此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中钝痛。他们之间是苍白的音乐。
没有什么可以玩的,真心话大冒险是可以玩一辈子的,那时候的真心话,不过就是问你喜欢谁,有没有喜欢的人,大冒险不过就是喝几杯啤酒,或者轻轻的抱抱谁。
轮到小玉,气氛有些微微的尴尬,谁也不知道该问她什么,或者让她做些什么事,大虎赶紧说,来,吹一瓶啤酒,在心底,小玉是感谢大虎的,因为没有什么能比这种尴尬折磨人的了,但是小玉天生酒精过敏,小玉拿起啤酒准备喝,左政一把夺下,“我替她喝,正好我也渴了。”左政咚咚下去一瓶,大虎见场面有些尴尬,又说,“替就得喝两瓶,敢不敢呀。”左政拿起一瓶又喝下去,大虎叫好,“俺老大,就是牛逼。就是X。”左政拍拍胸脯,以示荣耀。
之后没多久又轮到左政,选的是大冒险,不知谁在旁边喊了一句,抱抱梁夏,声音很突出,每个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在不知道情况的人面前这没有什么的,所以起哄也开始了,左政越是犹豫,周围人起哄起的更是变本加厉,有的都说上亲一口了。左政用余光扫了小玉一眼,小玉低着头没有看他。梁夏也瞬间羞红了脸,因为人太多,起哄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拍打在她的耳畔。
左政默默走过去,轻轻搂住梁夏,梁夏僵硬,旁边的人起哄到深情一点么,之后左政将梁夏抱在怀中,梁夏将头侧靠在左政的肩头上。周围发出呦呦~的声音,还传来“真是幸福呀”之类的话语。下玉低着头没有说话,夏诺抱着一个大熊面目表情。
我的灵魂在远方走丢了,我失去了寻找它的线索,所以我无路可走。想找一个一条出路来着,可是那条路太远,我没有休息的地方,不知归宿在何方,但我必须前行。这条路上,爱的,不爱的,恨的,羡慕的,都在告别中。
这场聚会还是以欢乐的结局收尾了,梁夏流下兴奋愉快的泪水,夏诺留下欣慰,幸福,和淡淡忧伤的记忆。大虎在出租车上和刘佩手牵着手,只不过刘佩睡着了,不知她有没有注意到,到了刘佩家们口,大虎轻轻松开刘佩的手,她的手指是冰冷的。刘佩坚决不然大虎再向前送她一步,并说了谢谢,大虎说不谢。在车上,大虎想着刘佩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么?还是没有反抗。
左政一哲和小玉帮夏诺收拾完屋子,之后左政一把将一哲从房间拉到门外,说,不允许你今天在这里过夜,想乘人之危没门。一哲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对左政解释什么,对夏诺说,晚安。
从楼上下来,左政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玉也看见了,左政指指那个在灯光下孤独的被拉长的影子说,他来接你了?小玉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来。之后和于思洋挥挥手。
“去吧!”左政微笑,在暗黄的灯光下充满温柔。
小玉茫然的看着左政,“恩?什么?”
“人家来送你了,别让人等太久,我和一哲先回去了。”
“哎!”小玉叫住左政,左政停下,没有回头,“你早点睡。”左政笑了笑,在初春的月下,透出寒冷的光,继续前行。
他们向着两个方向个子前向,这段距离有空前的陌生,倒影慢慢远去,越来越小,化成一个点,与夜空融合,消失。中间相隔离的是冷寂的薄雾和昏黄的灯光,彼此的距离像是一条直线,在线的两头无限延长。
于此同时,张帅在酒馆的门口醉倒,酒瓶摔打在马路上,墨绿色的玻璃渣孤独的散落。
偶尔有人骂着缺德,张帅只是笑笑大声吼叫,无德的人才不会伤心的把酒瓶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