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开心点
万物初醒，天刚破晓，宫女们忙碌的一天便开始了。
“姑娘，姑娘，素锦姑娘，五更天了，快起来吧。”小丫鬟皱紧了眉头，伸手推搡着素锦，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而素锦只是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不舒适的哼了几声，一点也不见要早起的念头。
各路的宫女在外室，有序的走着，手里端着面盆，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洗漱，砰的一声，一个铜盆跌落，热水洒了一地，地上还冒着热气呢！
一位宫女穿着暗绿色的水波纹的宫装，头上簪着流金细丝类花的旗头，约摸着是哪位宠妃身前的大红人，此时正抱着手，一脸戾气的看着矮了半截的另一位小宫女。
小宫女噗通一身跪下，身上的素色衣服看不出是银色洗褪色了，还是灰色洗白了，一点花样儿都没有，像是直接拿布扯了一截就裹身上了。头上只有两朵鲜花，一身的行头看下来，怕是还没有那个铜盆值钱。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同是穿暗绿色宫装的宫女，不约而同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位仰着下巴，抬眼瞥了一眼素衣宫女，缓缓的开口讽刺：“哟，这是那个宫里的啊？穿的如此寒酸，你是要把你主子的脸丢光吗？还这样的毛毛躁躁，伺候什么人啊？就你这样娇滴滴的，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指望谁去伺候你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是奴婢唐突了姐姐，求姐姐原谅。”素衣宫女边说泪水边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身子也是颤抖的厉害。
素锦被铜盆落地的巨大响声惊醒，还未梳洗，匆匆穿上修鞋，披上外衣，便走到院子里，看看是谁在那扰人清梦。
隔壁屋的管事姑姑也被惊起，和素锦的打扮差不了几分，都是粉黛未施。姑姑人未道，声先行：“闹什么闹什么，一大清早的有什么好闹的，最近不罚你们，一个个都懈怠了是不是，有本事，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去慎刑司理论去。”
听到声音所有的宫女，都止了表情，不论之前是看戏的嘲笑，还是不悦的冷脸，一个个都收了起来，整齐划一的福身行礼。
管事姑姑指着跪在地上的素衣宫女开口道：“你才刚刚进宫，还没有分配，就开始找事情，日后分配打到得宠的小主哪，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姑姑饶恕，请姑姑饶恕 ，奴婢不敢 ，我，不是，是奴婢晨起人还未清醒，没拿稳这铜盆溅了姐姐一身，是奴婢的不是。”素衣宫女低着头辩驳道。
管事姑姑看了看暗绿色水纹衣裳的宫女，心里暗自摇头，又是一个难缠的主，这一会不论怎么处理这件事，她必是要不依不饶的闹上好几天才肯罢休。
管事姑姑偏过看了看素锦，素锦会意的点点头，走上前，向众人屈膝福了一个平礼，开口道：“这件事，也不难办，摊在场面上，直说吧。”对着素衣宫女，扯了一个冷笑，面无表情的说：“你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端个盆都端不了，我看你这三级宫女也别做了，打扫嘛，你的力气也比不上那些婆子，才第一天就惹是生非，早早打发出宫算了，也不是我不同情你，而是你做的事，就算那到皇上面前说，也不占理，老老实实的求姐姐原谅，再去处清闲的地方把。”
暗绿色水纹的宫女冷冷的开口道：“也不是我做的绝，你瞧瞧，这几位姑姑，大宫女的哪一位站在你身边？这深宫也不是残酷，没那些个本事，就别进宫，你知道那些水井里多少像你这样的宫女吗？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源源不断的。”说完又走到素锦边上咬耳朵。“哎，我也是，年纪越发大了，越是没那些个耐心，她们做不好事，领着那些比外面深宅大院多几倍的工钱，真的不会心虚吗？要真的是老实人，哪个老实人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可她净是闹幺蛾子，坏我心情。”
“你呀，可别得了便宜就卖乖，都到了这把年纪，还是好好想想，出宫还是留下来做姑姑吧。别告诉我，你没想好，刚刚管事姑姑的脸都黑了，可是烦你烦的？”说完痴痴的笑起来。
“好你个素锦，尽是取笑我。看我不去把你的庚贴卖了，让你你嫁个糟老头。”暗绿色水纹的宫女躲到了管事姑姑的身后。
管事姑姑护住她，却还是变了脸色对一众小宫女开口训斥：“你们就不拦着点，就让姑娘们这样受刺激，刚刚那盆水，要是溅你身上，烫出个好歹，你说，该如何是好，姑娘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一众宫女再一次福身道歉：“诺，是奴婢错了。请姑姑责罚。”
素锦拦在管事姑姑面前，撒娇的开口道：“她惯是个厚皮子的，这一点点热水不碍事，您啊，就高抬贵手饶了一众小的吧，处理处理那个倒水的姑娘也就差不多了。”
“素锦啊，素锦，看我不去小主那边告你个黑状，哼，真的很不想理你诶。我生气了。”边说边走，素锦见状好笑的把她榄进自己的屋子。
走进屋子，关上门，两人才开始说些体己话。素锦坐在梳妆台上，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暗绿色水纹宫女端坐在一旁，手撑着脑袋，倚在软榻上，缓缓开口：“素锦，和你说件正经事，你知道吗？我听贵妃说，她外祖家的姻亲家的外家女儿的小儿子，就是那个正四品典仪的小儿子。想要求娶你，看看能不能攀的上太子这一条线。”
“谁？你说谁？这都多远的亲戚关系，哦不对，都不算亲戚了，四品典仪的儿子娶一个宫女不是很可笑吗？我啊！在这深宫中，锦衣玉食的待惯了，你说那民间那处深宅大院比得上？”素锦的话不以为然，可是手还是抖了抖，螺子黛画的眉歪了。
暗绿色水纹宫女突然眼前一亮，“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螺子黛，你怎么会有螺子黛，老实交代，勾搭上那个王孙贵族了，都用起螺子黛了，不瞒你说，连贵妃都只有一管呢？你这里还一罐子满满当当的。”
“哦，这啊，没什么啊！太子给的，我一个从小伺候她的宫女，劳苦功高，拿盒画眉的黛子也没什么吧。在说了，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素锦擦了眉头，重新开始画。
暗绿色水纹宫女垂下头，一时间，不知道劝说些什么，好像当主子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即使是得力的大宫女，人人尊一声姑娘，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领的清的。哪怕日后做到了姑姑，嬷嬷，可是奴婢终究只是奴婢，翻不了身。
小嘴张张合合，终于还是说出那句话：“太子，你可真的就是钟情于他，他萧容恒在怎么地位尊贵，也是难啊！可别说，他现在正得宠，未来啊，指不定就是那真龙天子，可是她的皇后，她的高位妃子能是宫女出身吗？你满宫去瞧瞧，满宫的地位妃子，哪一个不对你笑脸相迎 ？你还不明白吗？”
”你说的我都懂，这些情情爱爱要是能自由掌握，那是仙，可不是人，人有七情六欲，有没有名分也是难说，要不是为了随着自己心意，你以为我不想，做个当家主母吗？”素锦泯了一口胭脂，又插上一个牡丹并蒂的簪子，而后又觉得不妥，拿了下来，喃喃的说到：“怕是这辈子也难戴上它了。”
“素锦，素锦，素锦姑娘怎么还不来啊！”太子身边的管事太监焦急的撸着衣袖，在殿门口不断的徘徊。
一阵香风传来“公公，素锦，这不就来了。”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才来啊，太子在里面等着您呢？”管事太监迎了上来 。
素锦理了理头饰，对公公福了福，就迈进殿里了。”奴婢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容恒，坐在殿中间，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素锦，招手到：“起吧。你今个可是来玩了，过来吧。”
“瞧你说的，不就是出门遇上了些事，这才耽误了时间，不然殿下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处理殿下的事。”素锦随意的坐在容恒的身边，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萧容恒抬手捋了捋素锦额前的碎发开口说到：“你可知道最近可是有好几户不大不小的官员家里的向本宫求娶你啊？”
“这个我是知道，可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你吗？不就是为了搭上你这条线，不然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宫女，怎么就得了他们的青睐，看看前头几位姑娘的去处，都只是贫寒学子的平妻，怎就轮到我就不一般了？”素锦说完还是有些黯然，是啊，福兮祸兮，都和眼前的人扯上了关系，如果可以，她希望是永远。
萧容恒拍了拍素锦的头宠溺的笑到：“你个小东西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啊！乖乖呆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