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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 周一 part3
我低下身,把重心压低。
他首先直着扑上来,我侧过身,用脚去绊他。
侧的幅度比较小,是为了不要让他注意我的小动作。
我这样一侧,果然没有让他怀疑,他直接碰到了我的脚上,但是他那出色的平衡能力里可是他做出反应,一只手瞬间压在我的肩上,把我死死摁住。
想不到这么高的人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平衡。
下一步,直接整个人蹲下,然后在他身体下行时用右脚为支点转身。
但此刻的右脚空虚无力,我差点在疼痛中坐到地上。不过这个转身动作完成了,我连忙用左脚蹬地站起来,一拳猛击他的后脑。
这拳恰逢他还没有站直时,所以效果特别好。
这下他背对着我而不是我背对着他,我不会用重拳把他踢开踢飞,这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会转身,而我要一直维持着在他身后的姿态。一般这个等级的吸血鬼不会向后踢。我开始用尽我全身的速度朝着他的后脑攻击,一边变化着位置,处在最有利的地方,我希望能够听见脑瓜子爆裂的声音,他和他们不一样,那些人我都能应付呀,而他我应付不了,可现在这些没什么,我的内心已经没有感觉了,只有种莫名残念,小时候撬开蚂蚁蚁穴一只只捏死蚂蚁,或者在观摩死亡时发出的笑声。我内心拥有的疯狂的欲望,折磨彼此的欲望。这绝对是是暴力倾向。但他又在我的生活中表现不出,它仅仅是一种不知何时就已经埋藏,只会在特定时候才会出现的残念。
那种残念,残酷残忍的念想,不知何时,像颗子弹一样打进我心窝,那发子弹也没能穿透我的身体,而是在我的心里翻滚、扭转、变形、熔化……它的残渣被铸在心瓣,随着心房心室的跳动一起收缩与舒张,时不时会触及敏感的神经。
心中的子弹。
失去原本的面貌和我同化的。
取不出的子弹。
腿上的子弹是疼痛后的麻木,心中的子弹是麻木后的疼痛。
“呀!”
我边挥动着拳头边啸叫着。王杰君像只抱头的老鼠一样任由我跳起猛击。有那么一瞬间,总有中这个一米九的男生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用来练拳的沙包,的感觉。思维的松懈大大缩短了我自认为占上风的时间,我的攻击间隔已经变长了。他揪准一个机会,发动了反击,快狠准!沙包大的拳头只一拳,就把我左半边脸打麻痹掉了。再然后,在我身体由于拳头的冲击而绕了半圈又转回来的空当,王杰君跟上来就是套组合拳,不但拳拳到肉,还由于身高优势打的都是我的脸。一连下来,我顿时鼻血横飞,眼角开绽。
我必须承认,我刚才打得太嗨,完全忘记了手册上的教诲。原本靠奇袭才得到的千载难逢的优势瞬间遭逆转。而他,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在这次连贯的进攻中就把我击杀会是第一选择。
旋身飞踢。王杰君硬生生踏在我的胸口,窒息伴随着倒飞的身体。
脊椎剧痛。口中的血似公园里的喷泉般喷涌,那些被喷上去又落下来的血,沾满了整张脸,反而冲淡了原先的狰狞面部。“咳咳。”鲜血又上涌了,倒灌入气管。被血呛死?我的脑海中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努力滚了滚,让身体能背部朝上趴着,这样口中的积血就能顺着流下来。这其实非常危险,因为脸朝地,王杰君走上来踩一脚我都不知道怎么死。
冷静,越是危急越要冷静……冷静个毛啊!抛九霄云外去吧!都这样还冷静?
手都破了。我用左手支起身体时看到的。这种小伤居然连疼都没有了。为了能紧盯我的对手我又侧翻了一下,伸着腿半躺半坐,可是直不起腰,只能弓着身子。
“你要是这么装死躺着,或许我就不会再过来了。”依然站在原地的王杰君说出了我和他单挑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你的反击不错,但不够。”
我吃力睁大眼,一只眼看到的就是黑乎乎一片。另只眼能看见什么,也就是王杰君的一下外伤创小都在复原。但他没有马上上来的意图的样子,我不禁大口喘气,说话的语气很悲哀,说的话也不悲壮:“我要是,装死,我就不叫,黄彦言了。我又,不是杀不了,杀不了你。”
“你还在认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以前认为……现在也是……杀得了,一定!杀得了。”
“站得起来就走两步,走两步,你要还这么认为我就再给你机会。”
听他的话,他是认为已经到猫捉老鼠的尾声也就是玩弄的时段了吧。其实,我说得没错,要是叫娜娜来,估计现在我已经在家洗脸刷牙准备上床睡觉了。这样不更好么?比在这里刮冷风找打强多了。呵谁晓得,估且就当我想享受杀与被杀的过程,摧毁一个生命,过程。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但还没站直,右腿一软倒向了一边。我连忙用手扶住,稳定着身体,继续是爬着的模样。
再试一次。
我张开双臂,慢慢把重心再次调整到左腿,然后咬了咬牙,笑着脸减轻下疼痛,然后歪歪扭扭站起来。
好了,走一步。我迈出步子。
“砰!”
不知何时,他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漫不经心拽了我的左腿一脚,发出了这种声音。
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先是仰面地跪倒,因为我的双脚已经全部不听使唤了,我看着那个王杰君变得高大,我在渺小。
然后,他拎起了我的衣服,朝着大铁门甩去,我飞行了一段距离,响起了背与铁门相撞的咣当声。
彻底失败。
毫无可能。
还有什么什么样的崩裂,我不懂。
或许该结束了,但我还不至于输。
他看了我一会,发现我没什么挣扎,然后迈前了一步。
“你幕后的人,是……谁?”我把流到嘴边的血吸了吸咽了下去,“作为一个领导者,怎么会亲自来靠肉搏取得胜利呢?”
“不得不说,猜得很准,真的。”
其实我先想试试能不能站起来,但跟本是妄想。就连我现在能够这样坐着,都是有手支撑着的功劳:“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招我的打算,约我来,威胁我,不过就是想让我死。七个……不错……七个……”
“那女的真的很正点。啧,真不知道你哪里惹到这种女人了?”王杰君活动着手腕,我对他造成的那点伤害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谁?我听见他说“女人”时吃了一惊,不可能是娜娜,那会是谁?
我笑了,傻傻地。月光,胖子月的月光啊。呵,再过一周就要满月了。耳朵里除了风声还有渐渐靠进的脚步声。
我问:“能让我最后说几句么,算是遗言。”
“遗言?好吧给你一分钟。”
王杰君比我想像的要慷慨多,我此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把我常常碎碎念的东西再复述一遍:“自从,上上……个星期以来总以为,每天醒来后,什么都会过去。才,才怪的。说实在总有人说当一个人……绝望懦弱,时上帝总会打开一扇门,通往新世界的门。真奇怪在我一生之中最需要这扇窄窄大门时……它……就像个虚无童话一样,找都找不到。可在我不需要……在我,在我终于想通时,上帝那混蛋它妈的把门打开了,靠!这就是神捉弄别人的方式?好我知道时间超了,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
王杰君站在我的面前:“什么?”
“其实我并不想了解,”放弃了,都放弃吧,“那女的很漂亮吧?”
“啊。你说这个啊。怎么说呢,其她都不错。就是……宽额头不好看。”
他无所谓地说完话后,黄彦言奋然跃起,手臂划出了一条冰冷的弧线,从他的颈部穿过。
王杰君先是感觉脖子一冷,是他作为吸血鬼不应该感受到的渗进喉部之中的冰冷,然后他才看到黄彦言就在他眼前笔直站着,保持着一个奇特的姿式一动不动。
王杰君的脖子上,先是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然后,渗出了点血。这些血还泛出了些许脂层,气管中的早就停止流动的空气出来了,血液吹出了吱吱作响的血沫,像是洗衣服时那种小小的泡泡。血液随后从流动变为了喷洒,距离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和创口摩擦发出一种听起来很奇怪的声音。
黄彦言不介意血洒在自己身上,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眼前,木木看。然后,把这只手,狠狠刺进王杰君的伤口。
“噗哧”鲜血飑射出来了,喷得黄彦言满脸都是。
“呀!”黄彦言大喊一声,右手拼命往上抬,伤口被撑开了一厘米多的缝隙,但由于黑暗看不清里面。
唉,他怎么还木着?从我站起来到把手刺进去,整整三秒,他一点表示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没力气了。我想,我把手从他的喉咙中拿出来。他那巨大的身躯在慢慢后退。
这居然都没杀死他。他双手捂着喉咙,却止不住血,就在那边挣扎。
吸血鬼,真是奇怪的生物啊。再说王杰君还是显身状态自然要坚强点。
“继续打。”我说。
我,是更奇怪的生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