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鬼骨

“是么？”墨轩坐直了身子，“你和他起冲突了吗？有受伤吗？”

“那倒没有。”楚灵霄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只是说了几句话？”墨轩问道，“鬼骨和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我觉得应该是存在关系的。”楚灵霄神色如常，却开始讲述完全虚假的一套说辞：“当时我是在清除了敌方的联络点之后，才遇见鬼骨的，而且他也表示了自己的遗憾，还说了‘后会有期’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认定他是敌方的一员了。”

“是吗……”墨轩感觉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最强十人中的一个已经确认为自己的敌人，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心理挑战。

“我知道我不能强行要求你……”墨轩突然开口道，却被楚灵霄打断了：“我知道，我会写一份行动报告给你，但是我得先说明，报告里面的内容也不会补我刚才说的多多少。明白？”

“没问题，辛苦你了。”墨轩疲倦地笑笑，之前洛秉和曾经说过要他好好休息，可是他却完全无法停下来，现在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

“那么，事情谈完了？”楚灵霄摊摊手，做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嗯，没事了。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啰嗦？”墨轩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

“那倒还好。”楚灵霄仔细看了一眼墨轩的黑眼圈：“你几个钟头没睡了？”

“我吗？我算算。”墨轩想了一下，“一天半吧。”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趴在桌上的浣熊。”楚灵霄认真道：“你应该去休息一会儿。”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事情没做完，睡也睡不踏实。”墨轩揉揉眼睛，“和你聊了一会儿，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现在脑子也清醒了，想来处理事情也快一点。你可以离开了，记得帮我带上门。”

“墨轩，你……”楚灵霄欲言又止。

“怎么了？”墨轩费力地抬起头，看着楚灵霄。

楚灵霄张着嘴，停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口齿清楚地说道：“别太强迫自己。”

墨轩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却立刻消失于无形。“我知道了，谢谢。”

楚灵霄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了书房。

没错，楚灵霄一眼便看穿了墨轩的真实面目。如同动物可以用对方的气味辨别意图，楚灵霄的直觉直接辨明了墨轩的真实想法。墨轩的眼神不是那种责任者的眼神，而是害怕失去什么的眼神。那种隐藏的焦虑和畏惧，才是墨轩此刻心头无法挥去的梦魇。楚灵霄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微微提醒了一句，墨轩却与她心有灵犀，意识到了楚灵霄的意思。

我……是在害怕吗？

就好像是面临着无法逃避的灾难，墨轩一直在做着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只是为了或许在将来可以占得一丝先机。墨轩已经习惯了身处摆渡人世界的无力感，所以就算现在他已经手握重权，依然无法逃离那种潜移默化的恐惧。

墨轩停下了手头的事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第一个见的人是楚灵霄，真是太好了。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就像是墨轩心口的跳蚤，总能抓到墨轩瘙痒难耐的地方。墨轩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似乎自己与楚灵霄之间有着常人没有的默契？在不久前，自己才刚刚邂逅楚灵霄，可是为什么，短短的几天时间，现在自己对她好像有着很熟悉的感觉？

墨轩刻意没有往下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毓琉的模样。虽然自己已经很累了，但是经过刚才的一轮思考，反而觉得自己还要再做一些事才睡得着。墨轩将刚才看的那些资料推到一旁，开始用桌上的电脑搜索洛氏集团的内部数据库。

“影皇”鬼骨。墨轩第一次看到关于他的资料，是在从远古遗迹出来之后，从洛秉和的u盘中看到的。最强十人的资料墨轩都特别注意，因为这些人就像是摆渡人世界的核武器，出现即代表着风云变幻——当然墨轩想起楚灵霄似乎是个例外。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实际上大部分情报机构不会将最强十人的所属势力和活动区域注明，因为那些搞情报的人也不想哪一天因为侵犯了最强十人的隐私而直接被抹除。

所属实力不明，但是洛氏集团的情报部经过研判，认为鬼骨可能是最强十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所属势力的战士。接下来的情报都是洛氏集团的绝密，墨轩也是第一次看到。

鬼骨的出生地和出生年月不详，最早的关于他的确切情报出现在3年前，浙江，普东。

当时有一股小型摆渡人势力参与了当地的贩毒活动，并且与当地的黑社会组织发生了不小的冲突，最终演化为了一场血腥的战斗，殃及了普东市区外围的数个街区。由于这次冲突已经涉及到了普通人的生命安全，摆渡人世界各大势力的法度执行人达成了清除该势力的决议，并联合起来赶向当地，但是他们却扑了个空。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所有参与了冲突的双方战斗人员都已经倒毙，且各个死因都是钝物重击。经过了初步的检查，现场的近三百人都是在同一时间段死去，并且其中也不乏一些能力强大的战士。法度执行的队伍一致认为这是深入调查的重大案件，于是直接在当地开始了调查，真相也很快在一天后浮出了水面。

并非调查的效率有多高，本来赶往那边的法度执行人多数只是擅长战斗，而非调查，在调查方面专精的战士还未赶到普东。神秘的作案人是自己上门的，而且是以极其强势的方式。

作案人就是鬼骨，他直接来到了法度队伍的居住地，敲开了其中之一，枭的门。（墨轩看到这里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了就是和自己面对面过的那个枭）鬼骨直接承认了是自己杀死了那些冲突分子，但是不论枭如何询问，鬼骨都不肯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他只是一直冷笑着，看着枭。无奈，枭动用了武力，但是从结果的报告来看，之后鬼骨接连与枭数人战斗，甚至长时间一人同时面对数人，还是没有落于下风，成功地逃走了。而法度执行队伍在和他战斗过之后，数人元气大伤，不得不终止了调查。

之后的鬼骨并不活跃，到现在，包括第一次的亮相，也只不过是寥寥一手之数。而且，鬼骨大多数的行为都是不可理解的，似乎在他的眼中，没有“利益”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