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捉摸不定

米芃芃整天闷闷不乐，亓皝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理解米芃芃，自己只是出趟远门，至于这么担心吗？

脂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亓皝除了偶尔去一趟桃源居，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外面忙，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似乎是为了逃避和米芃芃冷面相对，米芃芃忽然发现，亓皝已经有半个月未曾在家里露面了。

她找了个借口去了一趟桃源居，顺便给陶明带了些亲手做的饭菜。

甄鑫和陶明异口同声，都说有些日子没见亓皝了。

亓皝到底去了哪里？

米芃芃郁闷，满肚子都是对亓皝的不满，他总是这么无牵无挂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或许是受了刺激，米芃芃开始悄没声息的开始大采购。

脂红从她采购的那些东西，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叔叔冷眼看着侄女失去理智一样，胡乱收拾行李，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担心和焦急。

“芃芃姐，你可不要冲动。都快要过春节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等过了年再实施也不晚呐。”脂红劝解她。

“我怕来不及，也怕这辈子错过什么。”

“可是，你走了，米叔咋办?芊芊咋整？你叔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脂红说。

“芊芊有我叔和你照顾着，我放心。脂红，我不在的时候，你费心照顾着我叔行吗？”

“我是没问题。活儿我可以多干，可是我不能完全代替你。你叔老了，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姐自己可别后悔。”

米芃芃沉默了。

自己或许是太自私了。想的都是自己那点破事。这些日子完全忽略了叔叔的感受，忽略了叔叔会为自己担心，甚至忽略了叔叔正在一天天变老。

这世上，每天都会有人哭有人笑。别人天大的事都是小事，自己针鼻儿小的事都是大事。人人都是这么自私的。放下天地放下万物，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心魔。

仓央嘉措说得好，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可是身临其境，又有谁真的能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自己和亓皝之间似乎真的就是隔着一场梦。

“我看，亓大哥过几天说不定就回来了。你看，他的车子和行李，都还在，只带走了几件随身的衣服。”脂红说。

米芃芃才醒悟过来，亓皝或许只是出门办点事，自己白着急了。

随后的日子，米芃芃让自己静下来，每天正常上班下班。

春节临近，天愈发地寒冷。

春节前几天，消失多日的亓皝忽然回来了。

他说，他去了趟上海，然后去跑了滇藏线和青藏线。

“有眉目了吗？”米芃芃和亓皝坐在二楼的书房里交谈。

“尹教授去世了。尹诫给我打了电话。我去上海，送老教授一程。”尹教授身体看着好好的，怎么走得这么快？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今天还在一起说笑，明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尹诫打算辞职。他爷爷去世了，他把陕西南路那套房子卖了，他计划去西藏，和朋友一起开间酒吧。”

“他还真是大刀阔斧。”米芃芃佩服尹诫这种敢想敢干的性格。

“尹诫早就有这个想法，去过一次西藏，他就喜欢上了那里。只因为，爷爷年迈，他才没有付诸行动。现在，老爷子不在了，上海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无牵无挂，就能说走就走。”

“茶马古道有什么发现吗？”米芃芃最关心的是这个。

“这次寻访，我依然没能着找到家族的大本营。甚至连贾教授和古教授提到过的那个山村都没找到。青藏线，是茶马古道三线中，最好走的一条，没有半点先人们涉足的痕迹。滇藏线，也几乎不可能。因为，先人们不可能绕那么大的弯，从滇藏茶马古道入藏。”

“那川藏线呢？”听说川藏线是茶马古道最艰险的。

“现在，只有川藏线没探寻过了。下一步，我就要去川藏线走一遭。”

“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芃芃，你留在家里，帮着何丙处理仙鹤楼的事物。还有，你叔叔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芊芊和老米都需要你。”

“你一个人去，不带个帮手吗？”

“虚娃子和我一起去。”

米芃芃默不作声了。

“芃芃，关于先人西行，我有个猜测，你帮我分析分析。”亓皝这种说话方式，可是第一次。

米芃芃怔了一下，问：“什么猜测？”

“我是想，先人们南宋末年的西行，或许只是一个骗局。或者是个障眼法，混淆世人视听。”亓皝沉思着。

“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米芃芃没想到，亓皝会反其道去想这件事。

“我没什么证据。你想，宋朝末年，茶马古道凶险难走，路途又有土匪，天寒地冻，他们是怎么深入进藏的？他们那么长的马队，走在悬崖峭壁和冰川裂谷，能保全性命吗？天灾人祸面前，他们会贸然西行吗？”

“或许，确实有西行的马帮，可那些马帮，是假的。”亓皝分析。

亓皝这么一说，米芃芃忽然打了个激灵。

试想，一路叮铃铃的马帮，驮着一具具的棺材，沉默地走在茶马古道上，这有多么诡异？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西行，而是使了个障眼法，蒙蔽了世人？”米芃芃说。

“有这个可能。或许，他们就藏身在大本营附近的山谷里。”

现在，一切只是猜想，没有证据表明，九皋人是西行了，还是就藏在原地。

亓皝已经探明，滇藏线和青藏线两线，没有证据支持九皋先人进藏说。

“可是，你们先人的大本营在哪里？古教授和贾教授去过的川西高原的那个古山村，究竟在什么地方？去了那么多人，竟然找不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米芃芃觉得，只要存在过，没道理找不到，除非，那个山村突然消失了。

可是，一个山村即使是莫名消失了，比如说山体、泥石流等毁灭性的自然灾祸，或者是村子整体迁移，都有可能让村子消失。

可即使是这样，距今很短的时间内，人们不可能没有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