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专案组在行动

要说朱元璋对我还是蛮“敬畏”的，当然了，他更多的是对那位“神出鬼没”夏天方的“天然恐惧”，而我，只是沾了夏尊者的光而已。

第二天下午，朱元璋同志就派他的心腹太监于鹏于公公偷偷送来了圣旨和兵符，效率不可谓不高。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和我们分头去杭州府“出差”的虎贲卫领军将领就来我这里“报到”了。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但脸色阴沉晦暗的方脸大汉，见到我后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高声说道：“虎贲卫都督佥事毛骧参见高大人！”

谁？毛骧！？我差点从椅子上直接蹦起来。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吧？毛骧！？嘿嘿嘿……这可是正牌的锦衣卫第一任都指挥使啊！不好意思，因为我穿越了，所以抢了你第一的位置，骚瑞了，毛兄弟！

说实话，在历史上，毛骧这个第一任锦衣卫老板只是朱元璋的一条忠犬，让他咬谁他就咬谁，最大的成绩就是“咬死”了大明第一功臣——韩国公李善长（我在寿州城时，就是冒充了他的亲戚，用来忽悠那个胡癞子的）。

后来意识到自己杀戮太重后，朱元璋为了平息舆论，又把毛骧当做替罪羊，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并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所以说，毛骧同志是个悲剧人物，在朱元璋的手里，他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好在现在是我当了锦衣卫第一任领导，毛骧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我非常客气地说道：“毛将军不用多礼，此次奉旨离京办案，你我还要齐心协力，不负皇恩才是啊！”

毛骧正色地说道：“属下一定全力配合高大人，必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我和毛骧仔细商量了一下这次行动的计划，并沟通好了联络方式及任务细节，敲定了各自出发的时间，这才放心地让毛骧赶紧回去做好准备。

我们商议的结果是：三天后，毛骧率领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往浙东海岸靠近，行动目标是“打击倭寇”，而我和我的小队则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悄悄离京，直奔目标海宁县。

这次我不准备带很多人去，除了李、阚两位保镖，还有莫伍特地为我挑选的六名精干随从，包括资深仵作林安道、“金牌”文书潘旭、道门（莫伍那一派）高手莫忠祁，这三位是技术型人才，应该能用得上。

另外三人都是锦衣卫里新招来的顶尖“打手”，而且都自带外号：“飞燕”游方之、“摔碑手”裴端、“鬼见愁”周观雨，光看外号就知道这三人不是等闲之辈。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忘了说了，她就是这案子的“苦主”：女神医苏晓茜，加在一起正好十个人，有没有点《重案六组》的意思？

我把锦衣卫的日常管理工作暂时安排给了贾道奎负责，让他遇事多和莫伍、步谦和商量（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随后，我们“专案组”就悄悄出发了。

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我们花了足足十天的时间才来到了杭州府所辖的海宁县，见到了自己的家乡就在眼前，想起了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的哥哥，苏晓茜有些激动，眼睛里都有眼泪水在打转了。

我赶忙低声劝说了几句，就和大家一起进了城。果不其然，满大街都贴满了捉拿大尖山悍匪王同快和他同伙的悬赏告示，赏银是一百两银子，真心不少！但是真正像我们一样驻足观看的人不多，估计这悬赏挂出来的时间也挺长的了，已然不稀奇鸟！

苏晓茜提出让我们先和她一起去“回春堂”医馆，说他们家大，足够我们住的，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妥，我们这么多人实在有些抢眼，一起去“回春堂”目标太大，还没做什么呢，可能就暴露了。

所以，我决定让苏晓茜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去看望父亲，耐心地等我们的消息，而我们几个人还是低调一些去住客栈，这样也便于展开调查。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按早就商量好的计划，分小组分头出去打探消息。

我当然是和李、阚两位一组，初来海宁县城，人生地不熟，也不能贸贸然就找陌生人打听苏文亮的事，怎么办呢？好办，哪里消息多就去哪里呗，酒楼、茶肆、市场、妓院……呃，妓院就算了，我心理那道坎儿还没过得去，那地方，还是让我缓缓再说吧。

我向客栈伙计打听了一下，得知海宁城最有名的酒楼就是位于县衙斜对面的“望海楼”了，据说背后的大老板是主簿大人李统一的表弟，很有些来头，所以生意做得挺大。

我谢过了伙计，带着李、阚两人直奔“望海楼”。

海宁县虽说只是个县，但临海依山，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加上历史悠久、商贾云集，所以街面上显得很繁华，尽管还远远比不上都城金陵，但比起其他一些府、州来，一点都不逊色。

我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了位于县中心繁华地带的“望海楼”。哎哟，还真心气派呢！酒楼足有五层楼那么高，巍峨壮丽、气势不凡。光看那几张牌匾就觉得不简单捏：什么“海宁第一楼”，什么“定海楼”，什么“四海八方”，什么“风起云涌”之类的，不一而足，总之就是两字：霸气。

因为还没有到中午吃饭的饭点，所以“望海楼”里的客人并不多，我们没有往楼上跑，而是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壶茶和一些小吃，便开始竖起耳朵听“八卦”了。

环顾一下大厅，只有寥寥三、四桌客人，似乎都是本地人，用着当地的方言在闲聊，隐约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信息量，无非是天气不错啦、谁做生意赚到钱啦、李家的汉子勾搭了王家的媳妇儿啦之类的。

我有点丧气，这大清早的，只听到些没用的“市井八卦”，纯属浪费时间啊，但是没有办法，搜集情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我起身想去上个厕所的时候，忽然从酒楼大门口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随后就是一片喧哗，什么情况？我们转头一看，只见望海楼大门口一下子涌进来了七、八个商人打扮的男子。

其中有三、四个人边走边拉边劝说着中间的一个高个男子：“哎呀，老常，你就别生气了，康公子能给你钱就不错了，你就别在意钱多钱少啦，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就是就是、马兄说得对，这康公子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做生意了，老常，算了算了……”、“别说老常你了，我们几个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行商了，在这海宁城不也照样吃他们几个的瘪？”、“是啊，是啊，老常你也别气了，我们几个请你喝酒。”

那个中间被称作“老常”的人唬着个脸，明显还在生谁的气，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奶奶的，凭什么啊？我那四十几匹波斯马好不容易从海路运过来，中间还死了好几匹，本来是要送去杭州府卖大钱的，凭什么他康瑞说牵走就牵走啊？凭什么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嘘……常兄慎言，听说这望海楼是那位李煌李公子家的产业，慎言啊……”

这帮人就这么一边吵吵嚷嚷地说着话，一边上了二楼，看样子是嫌弃一楼大厅档次不够，或者说话不方便，直接上楼去了。

我和李、阚两位可算听出些名堂，好像是这个姓常的商人从波斯（现在的伊朗）那里弄了不少好马来大明卖钱，想不到在海宁县这旮沓，被一个叫康瑞的本地人“截胡”了，而且这姓康的似乎还很霸道，生生就强买强卖，可能给的钱也不多，姓常的很不服气，想要去找个说法，但是被几个熟人劝下来了，让他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再踢到铁板上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典型的有组织的经济犯罪中最简单粗暴的那种——欺行霸市嘛，而且这姓康的家伙估计有“黑社会”背景，不然不会那么嚣张。

这算是我们早上听到的唯一有些意思的事了，我突然对那个叫康瑞的“地头蛇”产生了兴趣，这么有“能量”的家伙，说不定会从他找到些线索呢？

要了解这个康瑞，那还得找楼上那位正在生气的老常问问情况，我干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开始吃中饭，板等老常他们下来，然后找机会去打听打听。

楼上这帮家伙吃个中饭都吃了快一个时辰，害得我连续添了好几个菜，才不至于对着空盘子发呆。

等老常他们几个七摇八晃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晌午了，我们也结了账，远远地跟在老常他们身后，想看看老常住在哪儿。

巧了，这老常居然和我们住一个客栈。老常喝了不少酒，有点高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些踉跄，几个朋友把他架进房间后就都离开了。

好了，既然知道了老常住在哪里，这就好办了，我们先让老常睡着，一会儿等他酒醒了再来找他问问情况。

我刚想和李、阚二位大神说先回屋休息休息，呆会儿再来的时候，就听李志毅不动声色地低声说道：“大人，情况有些不对，估计这个姓常的要有难了！”

我一愣，看了李志毅和阚惠廷一眼，见他们俩同时点了点头，不像是开玩笑。

我眉头一皱问道：“此话怎讲？”

阚惠廷低声说道：“我们从望海楼一出来，就发现有三、四个人偷偷跟着这姓常的，一直跟到了客栈这里，刚才走了两个，还有两个没走，客栈大门口有一个，另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要出事……”

阚惠廷的话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你看看人家，就是专业啊！我从望海楼出来，光顾着前面的老常了，身边的情况一概不知，哎，专业技术还是不过关啊。

先不管业务学习的事了，这几个家伙跟踪老常是要干什么呢？他就是一个行商，刚做了一笔不舒心的亏本买卖，还要咋样？

就在我费劲巴拉瞎琢磨的时候，就突然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在喊：“抓贼啊，抓贼啊！”

什么情况？我听出来了，这是老常的声音，他不是喝多了被扶进房间了吗？怎么这会儿又鬼喊乱叫的让抓贼呢？难道是刚才阚惠廷说的那几个可疑分子动手了？……

一听到有住客喊抓贼，客栈里的掌柜、伙计和一些住客都跑了出来，往老常房间的方向赶去，估计是去帮忙抓贼的或者是去看热闹的。

李志毅、阚惠廷两人身形一动，也想扑过去帮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赶紧一伸手拉住了他们俩，然后急促地低声说道：“现在过去已经晚了，你们俩赶紧前门一个、后门一个，看到可疑的人不要动手擒拿，只需要悄悄跟着，然后看看这些贼都是什么来路，快去吧。”

“是，大人。”李、阚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钦佩（呵呵，我猜的），再不多说什么了，迅速兵分两路出去了。

我的跟踪、识人之术可能比较差劲，但是观察、判断能力还算可以，现在李、阚两人都去出任务了，我就去老常那里看看热闹、了解些情况吧。

老远就听到老常在那里骂大街，情绪十分地激愤：“掌柜的，你们这个客栈是黑店吗？大白天啊，我睡觉睡得好好的，居然有贼进我屋里偷东西，还拿着刀，我要报官、我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