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会王
还好这些围着的记者摄影师们也不是那种心狠的人，看到我这么一个伤员打头出来，都比较自觉地让出一些空间来。
不过我还是很明显感觉到了在我身后这个摄像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我回过头跟她们几个说：“我们这四个人里面，我觉得就只有我自己是来查案子的，你们几个就是过来走红毯的。”
苏绯笑着捏了捏我的右手说：“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还是好好走路吧，别一会又伤着腿了。”
我扭过头来想着到底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么样子对我。
别看刚才天艾还有点心虚来着，等我们踏过警戒线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嗯，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她的话，倒还是挺符合的。
看到我们几个人出现，现场一个负责人走了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几位应该就是‘零组’的同志吧？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吴用，上头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这不一大早就过来等你们了。只是没想到几位比想象当中要更……”
“更漂亮一些？”苏绯探了探脑袋接下话茬道。
我打了她一下头说道：“去，人家吴大队长明明想说的是年轻一些。”
“哈哈哈哈，其实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位男同志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你应该去呵护她而不是去动手动脚的。额，好啦我们还是不岔开话题了，言归正传。发现尸块的时间是早上6时15分。喏，就是那位王师傅发现的。”吴队长说这话，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在接受警方询问的环卫人员。
我们也不多和这个吴队长闲谈，径直就朝着王师傅走了过去。
其实了解情况的时候是很无聊的。不管是了解人还是被了解人。我就不爱这种麻烦事情，所以我就自觉地往旁边站了一站，让出位置给苏绯还有阿珂两个人。
“师傅，还有空哈？我们问你几个事啊。”阿珂一张口就是南市话的口音。
“嫩个女娃娃有啥子就索撒，刚扑通话儿，俺嫩说。”王师傅这回话倒也让我们乐了起来。
我不清楚这个是哪边的话，怕闹出笑话来。不过还真爱听这样子的方言，就感觉很有意思，很耐听。
苏绯用手遮着嘴巴“嗤嗤”地笑着说道：“大爷，您就把您什么时候来清理垃圾，怎么发现这东西的，当时附近有没有什么刻意的人啊或者是事情告诉我们就好了。”
我把大爷拉到离现场远一些的地方，递过去一根烟说道：“王师傅啊，这烟您慢慢抽，话呢慢慢说，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能不能破案，就要看您能给我们提供多少线索了。”
王师傅把烟点上深吸一口之后说道：“那我就说说。”
“您会讲普通话啊？”苏绯笑过之后问道。
“嫩个不会呢？要我说啊啊，这上头也是作怪的。要求我们这些环卫工们平时必须说普通话，不标准还是要继续说。你如果不说，直接扣工资。本来那点钱就少得可怜了，扣一点还有什么呢？不过要我说啊，还有更过分的呢，这地上面的灰尘啊，还要用那种小秤子来量，要是超过五百克我们就要扣工资了。”王老大爷撇着嘴巴摇了摇头，一副无奈又嫌弃的表情。
我凑近了些说道：“那王师傅看来你这悟性不错啊，普通话挺中听。不过这事呢，我不太好多做评论。不过呢您也担待着点吧，毕竟咱这是在苏省，大体上来说，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行行行，你这小伙子说话倒也有点道理。那我就再说说哈。我们每天五点就要求到岗开始打扫了。这广州路呢，在我负责的范围之内。其实吧这个收垃圾也不是我干的活，我们主要就是把垃圾桶附近的散落的给归置归置。但是偶尔有几个玻璃啊塑料瓶子什么的，倒也会拿着，嘿嘿。”说到这里这大爷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苏绯和阿珂一脸“我懂你”的贱兮兮的表情，我一霎时间感觉这不是刑事案件的现场而是小岳岳的现场了。
“咳，这个无所谓。大爷您继续说吧。”我打了一个岔说道。
“今天这路上的瓶子挺少的，毕竟最近在搞文明城市嘛。我就估摸着这垃圾桶里面总会多一些的吧？就去翻翻了里面，结果就给翻出来一个包扎好的塑料袋。我看着弄得挺好的就打开来看了一看。这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直接给我翻出来一条人的小腿——还连着脚掌呢。这不是吓得马上就给报了警嘛。”
“呵呵呵，老师傅你说笑了。”我扯了扯嘴角说道，“现在还能在这里抽着烟跟我们讲着这事情，一般人他可是做不来的。”
王师傅深吸一口烟说：“吼，被发现了。其实吧，像我们这样工作的，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啊？而且跟你们讲，我爹以前是干下水道清理的，小时候就会跟着一起去玩。我可是看着这些东西长大的，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早个四、五十年的时候，那会死的人才叫真的吓人呢。”
我一听这话，赶忙制止了这老师傅，“行行行，王师傅咱有的话放心里，放心里就好了。”
这老王师傅也不像有的老人一样碎碎念是个老糊涂，我这一出声，他也就不说话“吧嗒吧嗒”抽起了烟来。
苏绯拍了拍手说：“行，那我们就了解到这里。王师傅一会您再配合着这边的同事点吧，我们先去忙。”
“您忙您的，别在意我就是了。”
“很多时候，一个案件的报案人会具有很大的犯罪嫌疑。不过这个社会王，不太像是个凶手。”苏绯一边朝天艾走过去一边说道。
阿珂笑着说：“什么时候人家老师傅就变成社会王了？你这人也挺有意思的。而且是不是现在也不能够下定论啊，要不然也太武断了吧。”
苏绯吐了吐舌头，“人家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嘛，珂姐姐，这次就全都要靠你了。我可是抱住你的大腿就不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