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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刘明海返乡之谜案大白 (上)

作者:研东 | 发布时间 | 2017-06-29 | 字数:2750

“我若无凭无据,又怎敢信口胡说?”方淙说罢,又朝左右衙役道:“呈证物!”

方湍心想你会有什么证物,又是轻蔑地一笑,闭上一眼睛,方淙也不理他,从衙役的手中接过那把毒镖,道:“去!拿给他看看。”

衙役又接过那柄刻有“方”字的毒镖,递到了方湍的眼前,方湍睁眼一瞧,心是心头一震,后又故作镇静道:“单凭这一把带有方字的飞——又能证明什么?”方湍反问道。

柳絮飘气的嗓子直冒烟,喊了一声道:“你!……” 方湍没有理会她。

“搜!”方淙又下命令道。 衙役们得令,几人上前架住方湍,从他的右腰间又搜出了和衙役手中一模一样的毒镖。

“你还有何话可说?”方淙问道。

方湍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之前方湍在县衙外迟疑了片刻,或许这会儿,方淙早就命丧黄泉了。

其实,方湍在想,为什么不见那块令牌了?

方淙看出了方湍的心思,他继续说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这个?”说完,他将那块“嚴”字令牌扔下,方湍看到后,觉得眼前一黑,但他又挺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块令牌会落到方淙的手中,闭目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但这也不足以说明此物就是他方湍的,方湍也完全可以抵赖。但他又不作声,既抵赖,也不承认。

方淙也没了主意,他也怕方湍抵赖,他知道,这个东西,没人能够证明是方湍的。

这块令牌能在方濂的尸身中落下,之前根据他们的推断,这个东西应该是在方濂与方湍的打斗中掉落的,不巧的是被方濂看到,并藏于身上,直到方湍事成逃走。

早在方湍还没有自投罗网之时,差役们便在‘鲁大’的尸体上找出了与这一模一样的令牌,这到底能不能使方湍就犯,谁也没有这个信心。

可这时,柳絮飘的脸上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只有她知道,只要一个人能出现,便能使方湍乖乖招供。

这个人就是破尘庵的智忍大师,她的师傅,也是庵中的住持。

按她们师徒的约定,此时,慧忍也该来出现了。

果然不出柳絮飘的所料,智忍来的正是时候,而且来的,还不止是她一人。这个柳絮飘却没人料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人除柳絮飘外,全都应声后看着衙外。

只见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中年尼姑手中牵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一个清俊后生的双手上,她每走一步,那后生便跟着一步,踉踉跄跄地跟在那名中年尼姑的身后。

“弟子拜见师傅!” 柳絮飘见师傅已经上堂,心说也该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她双膝跪地,行跪拜之礼。

方淙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尼,呆呆地愣在那里。

“絮儿!你起来吧!” 智忍看着爱徒,伸出右手扶她起起身。

坐在地上的方湍见来人只不过是个尼姑,还以为会有什么‘人证’呢!防想不过如此嘛!但当他看到那尼姑身后的那个俊朗后生时,竟脱口而出道:“罗公子!”

话已出口,众人已听到,再想收回是来不及了。方湍心说不妙,这次自己真的栽了。

夜晚的烛光是昏暗的,这么黑的光线,方湍一眼就能认出来人是什么罗公子,这不是自做聪明是什么?

智忍看了一眼方湍,上前对方淙施礼道:“贫尼智忍见过知县方大人。”之后,她松开绳索,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方淙楞在了那里,刘明海也愣在了那里。良久,方淙才说道:“原来是破尘寺的智忍大师,不知深夜到此,是何公干?”

智忍道:“方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方淙闻言后,立即下堂,两步来到智忍的身旁,道:“大师何事?但说便是。”

智忍回头,指着那名小后生说道:“方大人,你可识得此人?”

方淙接过蜡烛,来到罗骠的身旁,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智忍道:“他是中书舍人罗龙文的公子,名唤罗骠,也是这前前后后的主谋之一,亦是你兄方湍的主子。”

罗龙文是严嵩府上的红人,严嵩府上的那些秘密,没有他不知道的,这才是所谓的中书舍人。这个方淙不是不知道。想当年,他的父亲方镛就是得罪了权贵,而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难道,往事又要重演吗?方淙只是个小小的知县,他没有他父亲那么大的胆量,他更不敢拿权贵开刀。

刘明海看出了罗骠,他心里清楚,几天前的他就是因为得罪了同样是严嵩身边红人的鄢懋卿,从而成了布衣百姓一名,他能捡条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明海为方淙捏了一把汗,方淙的性格,刘明海是了解的,他猜想方淙一定不会重蹈他爹的覆辙。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罗施主,你答应过贫尼,唯有说出真相,才能赎去你心中的罪过。事到如今,是该到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智忍言罢,亲手为罗骠解去手中的绳索,并在他面前行合十礼。

罗骠道:“是!我听大师的。”说罢,他跪在地上,“当当当”地向方淙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方大人,罗某在此为方大人一家赔罪了。”方淙一步上前,扶起罗骠道:“罗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让方某如何……”

方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柳絮飘打断道:“三叔!这是我们方家的仇人,你为何还要向他卑躬屈膝?”

方淙看着她道:“你这丫头懂什么?这儿没你插话的地方。还不赶快住嘴。”

早就听说三叔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今日果然长见识了。

方淙还要说什么,不过这次又被罗骠打断了‘话语权’。罗骠道:“方大人,在下也是身不由己,父命不敢违,更何况家父与严大人乃是故交,严大人的命令,小生又岂敢不从?”

罗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怪只怪方兄之父与那海刚峰是同路之人,家父本想借方老大人之手,除掉那处处与之为敌的海瑞,没卢到方老大人却誓死的不从,因此也就得罪了严大人,严大人才不得不下令,诛杀方镛一家,一子一女都不能留,按严大人自己的话说,凡与海瑞同谋者,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罗骠说完,一脸愧疚之色,不停地叹着气,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深深地忏悔着。

只听智忍道:“冤家易解不易结,当年贫尼只不过是一个暂时带发修徝的小尼而已,俗家姓氏,不提也罢,说起来,倒与方家,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当年贫尼的师傅道真大师在汝宁府不远的破庙内救下了絮下了方濂和他的小女儿,哦!就是絮儿。那几年汝南一带连年遭灾,官府又强加赋税于百姓,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卖儿卖女,我的父母,唉!这,还是不说了吧!”

智忍想了想,又道:“当年,我师傅也只有那一碗米饭和一块萝卜,她不忍心看着方濂父女被活活饿死,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我师傅便把这仅有的吃食让给了方濂,并救下了他的女儿,那时没有同时救下方濂,是因为庵中也不是那么的景气,所以,才出此下策,如今想起来,真是对不住方施主啊!”

“我师傅亲眼目睹了方家兄弟之间的杀戮,她不想再看到这一幕幕的仇杀再一次次重来,于是,她点拔方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方濂也只是打晕了他的弟弟,并没有真的杀他,因为,他不是你,方湍,若不是我师傅,你今天焉有命在?若不是出家人奉的是慈悲为怀,就是将你真的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此时的方湍,任他再有伶牙利齿,也无法再狡辩了。他重重地低下头颅,无颜再见他的弟弟方淙和侄女儿柳絮飘。

“二叔!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表叔一家何曾对不住你,你还指使那个鲁大算计了他们一家,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