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元熙呀六

喝酒喝多之后，是“喝断片”。

秦苏死之前，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过这种“喝断片”的体会。在现在变成了鬼之后，是没有机会喝酒的——虽然睁开眼睛之后，对周围的事情都不太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是喝断片一样。

现在她在一个阳光充沛的“疗养室”一样的环境里面，像极了阳界的医院。

然而和阳界的医院不同的是，这里的所谓阳光，是法术虚拟出来的光线，加上一些对鬼魂的灼伤效果，感觉就像是真的在阳光里一样。

这里窗明几净，白色的光线透进来。大理石材质的地板，特质的折叠床铺，白色的床单被套，墙壁是原始的白墙灰，透过这里的透明玻璃往外看，还能够看见花园一样的地方，满眼充盈的绿色，间或着里面的一些红色黄色或者蓝色的小花儿。公园里边有，里面有鬼魂自由自在的飘着，相比起阳界，这里的地方和外界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天空了——即便是这个样子的相似度，但是真正的望窗外看出去的时候，天空是那种永远不会变化的天空，不会动的云朵和太阳，更加不会有下雨下雪的天气——事实上，这里的天空只是一个最为漂亮的晴天的“幕布”罢了。

在这里晃悠的除了鬼魂之外，还有法师，还有穿着制服的政府机关人员——

秦苏大概的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鬼魂其实也会受伤。最开始的时候，鬼魂的受伤，完全是需要自己去解决的事情，解决不了，你就自己去死好了——最初鬼修的存在，也是一部分的因为这个。

相比起最初阴界的政府机关，现在的政府机关在阎王的带领下，内在宗旨是“使得阴界不只是鬼魂的一个栖息处，更加的不只是一个阳界的附属的存在”，于是更加的不能够让人们知道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的。更加的专注于鬼魂的日常生活，更加的专注于鬼魂的一些体验。

医院，商店，政治法律，这些以前在阴界完全是出于自发形成“没爹没妈的自发市场调节的孩子”，现在已经是被管理着的了。

就像像是现在的医院，以前秦苏只是听老爷子提起过，现在一到这里来，就是已经清楚了，这里可能是那个在地府暂时先实行的试点医院。

睡在这里的秦苏，都几乎要忘记了，这里还是地府，自己还是一个鬼魂，早就死掉了的鬼魂......

秦苏正在观望的时候，门口被敲响，整整齐齐的三声。

“进来？”秦苏冲着外边说道，她的嗓子好像已经哑掉了一些——这个很奇怪，一般来说，她是鬼魂，就算是自己受到了实在是太难过的打伤，也基本是难影响到自己的嗓音亦或者其他的特征的。

门被打开，外边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整齐的女鬼，她一米五，长相更加的幼齿，穿着一身护士服飘了进来——秦苏觉得自己之后还是需要适应一下，会漂浮的护士。

“醒了？感觉一下你自己的能量。”本来以为是一只软妹子，声音应该也是细嫩的那一款，然而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秦苏才发现，这个长相幼齿的女人，说话的声音难得的粗犷......

秦苏感觉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能量波动——对了，她的体内，是没有能量的。

“没有能量。”秦苏实话实说，抬头看向了女护士。

女护士打算记录一些事情的笔一顿。

“对，没有能量。”

“嗯。”秦苏点头。

“......一般大战之后的鬼魂都是会没有能量的，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紧张。”女护士“啪”的一下子按掉的圆珠笔，然后对着秦苏认真的说道。

“这个很正常呀，我习惯了。”秦苏又是一个实话实说。

“......”

按照女护士——不对，按照一切逻辑正常的鬼或者是人来理解的话，这个绝对是不能够算作正常的事情。

一般来说，像是我们每个人的家里或者是公共场所的建筑立面都会有一个报警器，这个报警器如果是检测到了房间里的烟雾亦或者其他状况是超过预期的，绝对会触发火警的报警系统。而现在的这个政府机关在各个地方设置的能量线，也是和这个火警报警器一阳子的作用，如果现场的能量波动超过了他们划定的这个地方不会有大事情的能量线，就是真正的会出事情。

那次秦苏和鬼修打斗时候，能量的激烈程度已经能够触动到现在的设定的基础线然后使得政府派专员去介入了，能够发出这个能量的人，现在说一个“自己没有能量是正常的事情”，任懂行的谁来看，都是觉得这个人大概是在玩我。

女护士现在也是这样子的感觉，但是她在医院这种地方，也算是见识过了各方面的牛鬼蛇神，于是也是毫不在意的撇了秦苏一眼，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等等，”秦苏问连忙叫住了她，问道，“能够麻烦你告诉我，我是怎么进来的么？”

“进来？”女护士重复了一遍秦苏的问题。

“对,”秦苏重复，“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能够麻烦你告诉我么？”

女护士皱着眉头，“你不是打架打进来的么？”

秦苏：“......”

你们好歹还是政府的人，能不能够专业一点呀喂！

幸好，这个时候，有人出现了。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进来的人对着护士说了一句话，护士看了一眼秦苏，疑惑着就走掉了。

进来的人，果真是她这次过来要找的这个人。

她还是穿着让秦苏熟悉的，知道“这个就是她穿的风格也只有她才能够穿出这样子的感觉”的衣服。上身是低调的白色针织，下身是黑色的裤子，再加上一双黑色的皮鞋。看起来精干的同时，很有品质感。她并不是这个样子所以进去的，但是这个样子说起来，还是这个样子的她，最为让秦苏熟悉。

秦苏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毒舌的清冷的同时还暖和的，极为像男人的这个女医生。

哦，对了，她现在还开始留长了头发。

果真，秦苏见到她之后的第一句话，果然是询问关于她改变的发型。

“啊啊啊啊啊，齐季，我前面都快被那个小护士搞疯了好歹你过来了——不过，你怎么改了发型？”

以前的足够扳弯女孩子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男孩子的帅气短发，现在在慢慢的留长，现在是齐耳的短发。虽然还是她还是她，到底还是一样子的感觉，但是第一眼就能够知道，这是一个特别好看，也特别有质感的女孩子。

“尝试一下别人说我不知道的，那种当女人，的感觉。”齐季还是一句惊人，走到了秦苏的床边，“所以，你现在感觉好些了？”

“嗯，好多了。”秦苏附和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季俯身看秦苏的眼皮，“当然知道你在这里。你在这里，还是我通知，然后间接的把你送进来的。”

秦苏一头雾水，问护士也问不出什么，她现在真的是对自己为什么会进来，感觉到无比的迷茫。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些记忆片段闪现在秦苏的脑海里，她好像记起来，最后的彐鼎是抓着水晶棺材消失在了空中？那她现在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和她说清楚？

“我把你搞进来的。”齐季说道，“你们昨天的动静，我们在这儿，也是基本的知道了很多了，动静太大。”

“具体一些的情况是什么？”

秦苏问，更加的一头雾水了。

“具体的情况。送你过来的鬼修说，你最开始是因为和一个鬼修好像是争抢一些什么东西，那个男鬼修见财起意然后对你出手了。送你过来，是因为他听见，你送的是给机关的东西，好像还提到了我的名字？然后送你过来，有人联系我了。话说回来，前面说那个男鬼修争抢的东西，是你说送过来给我检测的奇怪的变异尸体吧？”

秦苏点头，愤愤咬牙，“对。千金给我们说，把东西放在这个水晶棺材里面，就完全能够让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还是暴露了——妈的，千金这个奸商......”

齐季用一种“不知道怎么说你但是我觉得你做的事情真的很蠢”的感慨的语气对秦苏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过，你竟然这样子做了。我们是有政府的通道的，但是如果要过政府通道的话就一定会被别人发现，鱼龙混杂可能会有差错，于是我就没有和你说明，也是抱着一种你可以自己解决这个事情的想法。然后，你就这么聪明的大刺刺的用一个水晶棺材装过来了？你怎么不在上边再镶点更像样子的金子？”

秦苏：“......原来有政府的安全的通道运送东西呀。”

“是的。”齐季不打算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你现在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只不过，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想要我看的那具尸体是在何处？”

“在彐鼎那边，”秦苏回答，“现在彐鼎——他那边大概有一些问题。我等等去看看他。”

“好。”齐季从她床头的凳子上起身，“那就什么时候可以出来，然后让我检查，就和这边的医护人员说一声就好。”

秦苏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而就在他们的话题告一段落的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男鬼穿着的是白色的T恤，下身一件军绿色的工装裤。他的小腿线条流畅清晰，脚上穿着红色的球鞋，造型阳光帅气。他的脸型偏长，眼睛中间部分是圆滚滚，然而眼梢的部分又是极为尖利，使得他长出了一些睿智的感觉，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运动好聪明又健康。而就在他走进来的时候，秦苏想了想，就是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醒了？”男鬼走进来的同时，问候道。

“你......”秦苏从床上坐起来了一点，“你不是那个图书馆的小哥么？”

“对呀，你还记得我呀。”小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就是今天送你过来的人。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秦苏看着他拿着作为礼物的蜡烛走到了自己的旁边，笑道，“真的好巧......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之前图书馆的时候麻烦你了，这次又是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男鬼飘进来，把蜡烛放在了秦苏的床头柜的地方。

齐季看了看手表。

她这次过来也是忙里偷闲，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她跑过来也是有些担心，需要她过来看看。这次过来看过，感觉秦苏还是不错，于是也是着急着要过去完成自己之前没有完成的实验了。虽然那边是有一个团队在，但是没有她在那边，实验的进度还是有些危险。

“秦苏，”齐季看完手表上边的时间，放下手，抬头看向了她，“我现在还是有点事儿没有做完，你们先聊，我就走了。”

秦苏点头，目送齐季走出了房间。

男鬼也飘在原地，看着齐季走出了房间，之后他转过头来看向了秦苏，“那个，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而且又碰到，又是你帮忙，实在是很感激你。下次我请你吃饭吧。”秦苏天生对这样子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有好感。好像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

“好呀，”男鬼欢喜的答应了之后，顿了一下，“上次离开的有些仓促，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秦苏笑，“我叫秦苏。”

男鬼也笑了，“我叫贺柯。”

在和这个实在是很巧的小哥聊完天之后，秦苏马上跑到了彐鼎里面去找彐鼎。

彐鼎一般情况之下，都是对自己的主人开放的，于是秦苏也是很容易的就进去了。只不过进去之后，她发现，虽然经过了这次的大变，但是彐鼎的样子还是和其他时候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大厅还是大厅的样子，而她自己逛了三四个她熟悉的空间，这三四个空间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能够提供她一些她修行所需要的元素。

秦苏觉得有些疑惑。

那时候彐鼎的求助时候的恳切都已经在她这里印象深刻了，要说起来那次的事情过后，如果彐鼎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秦苏也是不会信的。

“彐鼎，”前面坐着不运动的时候没有发现，但是这么一走动，她就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很虚、

“彐鼎，你在哪里？”秦苏在彐鼎内部走着，问道。

还是没有人回应。秦苏感觉十分的疑惑，想起来了一个地方。她在自己在彐鼎里面的房间里，站在水中，右手顺势在空中一划——很奇妙的是，就是这么一划，秦苏周围的场景就像是触屏手机更换桌面一样，换成了其他的场景。

她现在已经不在自己的那个房间里面了。她现在就在最开始也是彐鼎内部，一直在提供方袄重新恢复的那个房间。房间里面已经是换了一个样子。

周围全部是一片的黑，完全没有任何的支撑，就像是一片无边的黑色，天空上边，是有很大的空间的，而脚底，也是有着极大的空间，左右两边都是——她不能够站在这个房间里面，只能够漂浮在这个房间里面，门看起来，也是漂浮在这个房间里面的——而这个房间里面，放眼四望，只有两个物体——

一个是进来的门，白色，因为周围的黑，于是很为清晰直观的能够看见这个门的样子。

还有一个，就是门的正对面的那个水晶棺材了。这个棺材在这一片黑夜中，也是散发着柔和的漂亮的光，里面的方袄的躯体，好像经过了之前的“颜值巅峰期”，又陡然在渐渐的回到了最开始之前的样子——小小的眼睛，圆脸，黑色短发，细长瘦弱的身子。但是就是这样子的方袄，在水晶棺材里面，看起来还是极为漂亮。

几乎不能够让人移开视线，果然水晶棺材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虽然他们选择的时候，并不是想要这个永葆秦春使得尸体散发极为诱人的吸引力的这个选项了。

“还是这样子，我比较熟悉。”秦苏漂浮到了棺材上边，看着里面现在的方袄喃喃了一句，对现在方袄的样子还是极为满意。在这个之后，秦苏站到了水晶棺材的旁边再次大叫，“彐鼎——天呐，你是耳朵有问题了，还是真的被搞死了？你这样子不出来，我好慌张呀。”

所幸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苏这次是在水晶棺材旁边召唤的彐鼎，现在彐鼎出声了。

“你叫魂呀......”彐鼎的声音微哑不满。“吵死了。”

“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意外了，所以来找你。”秦苏总算是放心了一些，但是往四周看了一圈，彐鼎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人呢？为什么不出来？”

彐鼎的声音又是接着传了过来，“不方便。你说吧，我听着就可以。你要和我说什么？”

“你是只能够在这里，才能够听见我说话么？”

秦苏答非所问，反问了另一个问题。

“并不是，只要你说话，我实际上都可以听见。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好了。”秦苏隐隐的觉得，虽然彐鼎现在还是语气不佳，但是比起之前他的无论是态度还是其他，彐鼎现在的语气难得的亲和。

“嗯，”秦苏答应着，就是漂浮在原地右手一划，自己成功的切入了自己的那个漂浮在空中的oversize的席梦思那里，“我在这里和你讲话好了。”

秦苏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你现在有什么事情么？身体没有问题吧？在那个鬼修抢东西的时候，我好像注意到了，你那边出了问题。现在没有事情了？”

彐鼎沉吟了半晌的样子，“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一个？先说吧，本尊的身体，是没有事情的。”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秦苏无奈，“我真的很不适应这种‘语音聊天’的模式。”

彐鼎是真的没有问题了。打过的架不在少数，本来这个鬼修这种只有几百年的货色，他是怎么样也能够轻松的打赢的。但是自从和麟图交流过后，他自己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而在自己身上实验是有风险的。而这个试验过后的风险，就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这个样子的话，他实在也不至于被打的那么惨，几乎无力回手。

而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不出来，这个又是实验的另一个后遗症了。他一直以来，都是有两种样子的——最为普通，也是一直以来以之示人的，就是那个黑发的小正太，而还有一个，就是战斗时候，那个红头发的青年。而现在的这个第二个后遗症，就是他现在只能够维持在这个红发青年的样子了，就好像是变身效果失灵，他也是极为烦恼。

他知道，现在走出去见到秦苏，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讲，就是把自己的一个秘密，给托付出去了。

他......他相信秦苏这个小姑娘，没有坏心；但是好人也是会办坏事的。他不能够保证秦苏，是不是她真的能够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而不让这个秘密，从侧面给流露出去。他在这么大以来，情绪上边一直是麻木的，但是这次，他难得的有类似于犹豫的情绪。

相信一个人是有代价的，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本尊这里出了一点事情，暂时出不来。”彐鼎回答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吃力，感觉没有修复，但是安静下来，已经是毫无异状了。”秦苏回答道，“其实现在感觉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好。”彐鼎回答道。

接着，秦苏面对着自己的这个房间，里边并没有其他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彐鼎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有些尴尬。

秦苏现在脑子里回闪的，还是当初彐鼎求她让她尽快解决那个男鬼修的时候的样子，有所隐情的，不能够透露的但是确实是让人感觉到自己不能够继续下去的。就是那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在彐鼎的身上感觉到这样子剧烈的，感觉很真挚的情绪波动，还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最为让人感到疑惑的，还是彐鼎那时候的身体的变化。

在力竭的时候，本来是小正太的样子，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红色的青年的样子？这个设定是什么鬼？迪迦奥特曼？最强变身？

秦苏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

“我想要问一下，”秦苏还是没有忍住，“你的变身......是为什么？”

彐鼎继续的保持沉默。秦苏知道他是在听的。

果真......这样子的沉默，让秦苏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中了一些彐鼎不想透露的事情。这样子尴尬的沉默，让秦苏下意识的就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了，说话也有些着急。

“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主人和法器的关系，我不能够空放着你的异状而什么都不去管，这样子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你什么忙，但是我不能够把你的异状摆在这里不闻不问......”秦苏解释道，有些冷静下来了，“如果这个问题有一些冒昧，我就不说了，你也可以不回答我。”

秦苏突然不怎么紧张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触犯到了彐鼎的某一些别人不希望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个关心是合理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太过于紧张。而就算是彐鼎不想或者是不能够对她透露一些什么，虽然有一些失望，但是这个是别人的事情。选择亦或者是不选择透露，都是不关她的事情的。

她要淡定一些，看开一些。

“我要是选择不回答你的话，你会怎么样？”彐鼎问道。

“我会难过，但是选择告知亦或者是隐瞒，是你自己的选择了。”秦苏回答道。

彐鼎没有现身，转开了一个话题。

“你现在可以把水晶棺材带出去了，我知道你现在是要忙方袄的事情了。这边的话，方袄虽然之后是放在我这里的，但是所幸的是，并没有变异。”

秦苏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准备换房间，去搞到方袄的尸体了。

——虽然知道选择权在别人手上，但是自己不被信任，还是好难过呀。

“我现在的状况的话——我之前采用了一些麟图他们提供给我的意见，现在正在变异的过程中，能量不能够控制，现在也不能够控制自己的外表。我选择不出来，只是因为我想要解决掉这些事情，再出来。”

“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解决它？”

话一出口，秦苏就知道，自己其实很希望，能够获得彐鼎的认同。

“不需要，我自己就能够解决掉他，就不用叫你来了。”彐鼎一口拒绝。

秦苏本来真的打算“懂事”一点，不去追问，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打算听从自己的内心，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了。

“彐鼎，”秦苏从床上站了起来，“我之前的回答，只是基于我从小被灌输的‘小孩子不能够问太多’，或者说是‘要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要懂得收敛懂得礼貌’的这个教育，使然。然而，我现在想问你同样的问题，而初衷也是关心。我决定要强势一些，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主人和法器这个关系，而是我从内心的，真正的，我想要帮助你解决问题。”

秦苏一直是糯糯的女孩子。机灵灵动，但是一直有着挥之不去的小姑娘的感觉，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也是因为从小被灌输的‘懂事’的这条金科玉律。当然，小时候懂事，家长才能够更好的管理自己的小孩子，但是成年之后，他们需要根据自己想要的东西做出自己的判断，或者说是自己学着去获取自己想要的。更多的时候都是被动，被动去学习被动的去爱被动的去接受着别人的教育。学着去做一个好人很少顾虑到真正的条件，而因为从小要学着“去做一个好人”，已经从一定的程度上，忘记了做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这种情况，是全天下好小孩，大概的共同的特性吧。

然而从彐鼎I安在的方面看起来，秦苏这次的直面自己，这种改变，难得之下，更是可贵。

这个让他虽然对秦苏的成长，更加的抱有一种乐观赞许的心态，但是这种赞赏，和自己能够真正的信任秦苏，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彐鼎不是什么小毛孩，他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小学生“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她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这样子的小秘密。被骗过被伤害过的他，让他懂得了万事都要保留自己的一份意见。冷血冷酷的过程中，他实在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对他人和盘托出。他的信任是很珍贵的。

他会相信好人，但是他不会相信没有能力的好人。

“我觉得，你这次说道这个，也是长大了很多。你能够真正的对我说出你自己的需要了，”一分钟之后，彐鼎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我不能够告诉你。你要知道，这个秘密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够随便的就说出他。对你的这份想要帮我解决问题的心情，我感激，我也相信你不会自动的透露我的秘密。但是，本尊希望自己的秘密，是被一个有能力保护我的秘密的人，知道的。”

一瞬间，秦苏的感觉很复杂——想骂人想对质疑自己的人狠狠的甩给他们一个巴掌想要委屈的哭一下想要自我厌弃一下想要说自己其实不稀罕你的什么秘密自己也从来不对变得强大感兴趣......

但是这个是彐鼎的条件。就像是穿奢侈品都需要模特和难民一样瘦的身材，上厕所必须要分男女一样，这个就是彐鼎的条件。

她还没有能力达到彐鼎的条件。

“好，”彐鼎的这番话在秦苏的面上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秦苏点头表示理解，这次真的是右手一挥，去了放置方袄的那个房间，把方袄给带出去，“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