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然后?”
“他们在秘道的出口发现了马车的痕迹,是向夜国的都城去了。”
“公子?”
仇时陷入了沉思。
朝着夜国去?
是夜国的人带走了她吗?
还是她自己走的?
如果是她自己走的,为什么要去夜国的都城呢?
“那个女人屋子里的物件还在吗?”
“还在。公子要回去看看吗?”
·······
“公子,发现了这些东西。”
米悠的屋子里都是很简单的木制家具,除了一些框框篮子,和针线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和普通的村妇家里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他们在一张桌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些纸,上面有些奇怪的文字。
“公子?”
仇时看着纸上的文字,上面的字符很眼熟,对,就是知芷安经常在纸上画的,她说这是她们那个世界的文字。
这些字,不可能是知芷安留下的。
所以,这个女人也是来自那个世界吗?
仇时忽然一阵心慌,他很难让自己不要想到知芷安的心愿,她那么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如今,她碰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经历的人,她们是不是早就在密谋什么了?
“公子,要不要顺着路去追?”
“不用了。”
如果仇时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绝对不会这样说的。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知芷安的态度让她太迷惑了。
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从他身边逃开?
他的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可有可无吗?
这个世界的他终究抵不住她在那个世界的回忆。
“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把这里都烧了。”
仇时说完身影有些暗淡的离开了。
仇桑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忽然有点厌恶起知芷安来了。
一直以来仇时为知芷安做的事情,仇桑是最清楚的,他看在眼里格外的心疼,虽然他知道知芷安这段时间也受了很多苦,可是,这些并不能相提并论,因为仇桑跟了仇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的情绪出现这么大的波动。
这就是爱情吗?
·······
“你们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外面的风吹进啦,知芷安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可是米悠的死依旧让她沉浸在悲伤之中。
“关于米悠的死我很抱歉。”
“你没有资格再提起她。说吧,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操控我对仇时下手吗?我已经吧梦里的事情告诉他了,你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得手的。”
夜梵不喜欢听到知芷安这样带着讽刺的语气,这样的知芷安对于他来说,很陌生。
可是顾及到知芷安刚刚才经历了自己熟识的人在她面前死去了,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心疼,“我们暂时不会做什么,我把你带回去,是让你回归原位。夜国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知道吗?”
之前全是因为夜梵的一厢情愿才放任她,结果不仅是一次次的让她远离了他们,反而还让她离仇时越来远近。
现在她竟然还怀了仇时的孩子。
夜莽是绝对不会答应留下这个孩子的,她可是夜族的魅灵的转世,怎么可以怀上仇时的孩子呢?
知芷安注意到了夜梵落在他小腹上的目光,她连忙往后靠,伸手抱住自己的小腹。“你们打算对我腹中的孩子做什么?”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你们这样把我掳走就是在伤害我。”
夜梵一时无言。
掀开马车的帘子做到了驾马的位置上,拉上帘子,夜梵的声音跟着晃动的额马车一起颤抖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生命威胁。”
知芷安一个人坐在马车的车厢里,苦苦的笑。她的目光落在马车的窗户上,此时她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轻盈的蝴蝶啊,这样就可以无忧无虑的飞走了。
她感觉自己的周围都是束缚着她的银线,她身处其中不管是在哪个方向,身上都会被那些看不见的银线勒的遍体鳞伤,这不是她的人生吗?
为什么她成了所有人的武器了呢?
“我想知道,为什么那次在雪莲山你要放了我?”
知芷安蹲在帘子后面朝着外面的夜梵喊道。
“那次,事态并没有这么紧急,而且那个时候你的而状态那么差,我怎么可能将你强行带走?”
知芷安默默的垂下了脑袋。
“如果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
马车外的夜梵忽然伸手扯开了帘子,那么冷厉的眼神吓到了帘子后面的知芷安,她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刺痛起来了。
“不要想着寻死,你如果死了,事情也不会改变。只要你的尸体还在夜国,仇时就一定会上当。”
知芷安忽然迷茫了起来,“你们怎么那么笃定仇时一定会来呢?”
“知芷安,你如果死了,就是在害仇时。”
帘子忽然又被扯上了。
知芷安 的目光落在了手背上,她怎么忘记了呢?
她和仇时之间的联系那么深,她如果出事了,仇时也很危险啊!
上一次她差点流产陷入了昏迷,仇时那个时候好像就是受到了影响的。
所以,她的命她根本不能自私的去掌控,她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了,她要为了孩子,为了仇时。
············
仇国的皇宫。
“夫人,福晋病重,请传公子回来一趟吧。”
仇岚进来时常来公子府走动,翎幻已经病了一个月了,他们向军营下了召回书,可是都没有动静,他们总不可能派着人驾着仇时回来吧。
“翎幻,你要好好地养着,等仇时回来,你们要抓紧为咱们仇族绵延子嗣啊。”
病床上的翎幻半睁着眼睛,这些话她听了很多很多次了,她知道这都是仇岚在安慰她的。如今知芷安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仇族的子嗣,他们根本不会为子嗣的事情着急。
而且,府里上下,甚至是皇宫里的人,他们都知道仇时根本不会再碰她。
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孕育子嗣呢?
“母后,公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快了,前线不断传来捷报,快要攻下夜国了。”
仇岚安慰的拍了怕翎幻苍白的手,她的掌心一片冰凉。
“母后,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就算公子回来了,我也依旧是个身在冷宫的福晋罢了。”
“翎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仇岚深感无奈,虽说这是眼见的事实,可是再怎么她也不想看到翎幻这般绝望的模样。
“夫人,等公子回来,请您让他休了我把,我想回家了。”
仇岚震惊的收回了手,“你还生着病怎么想着这些事呢?好好养病才是现在你应该做的事,等病养好了,母后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翎幻侧过身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母后,我知道的。翎幻知道·····公子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是知芷安,她现在也已经有了公子的子嗣,翎幻再继续留在公子府,会过着多么残忍的生活啊。母后求求您了。”
不是仇岚不愿意答应她。
这可是关系着两个国家之间的结盟,她怎么可以轻易的做主结束这个结盟的关系呢?
她们要是不放人,翎幻是不可能回到翎国的。
仇岚站起身,轻柔扶了扶翎幻的身子,“好好养病,母后过几日再来看你。”
如今,也只能苦了翎幻了。
她嫁到公子府来,从来没有得到过仇时的恩宠,如今重病在身,她的夫君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在前线打仗,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额孩子。
翎幻怎么可能会咽的下这口气呢?
在翎国,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到了仇国,她却俨然是一个养在深闺的怨妇了。
仇岚前脚刚入皇宫,后面就有人快马追来,“夫人,福晋她······”
“怎么了?”
“夫人快回去看看吧,府里的太医说,这一次恐怕回天无术了。”
仇岚被婢女扶着的手用力的一颤,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好着呢,怎么会?
·········
“公子!”
仇桑慌忙的闯进了仇时的帐中,仇洵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仇时则是一脸的沉闷,自从知芷安消失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宫里传来消息。福晋她····去了。”
仇洵不解的反复咀嚼仇桑不着收尾的话,“去了?去了哪里?”
仇时最先就反应过来了。
他从沙盘后绕出来,解开了身上的战袍。
仇桑接着说,“宫里传您速速回去。”
仇洵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会好好地就去了呢?怎么回事?”
仇时已经出了营帐,仇洵揪住仇桑的衣服,严肃的问。
“福晋病了很久,这几日加重了。”
仇洵最先想到的就是翎国那边是否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们知道了,恐怕这场战又要受到影响了。
仇桑却顾不上那么多转身追着仇时去了。
仇洵愣了愣也追了过去,“仇时!”
“万事小心,记住,不要惹怒翎国的人。”
这些话就算仇洵不说,回到皇宫,仇远也会万般叮嘱的。
如果是以前的仇时,这些事情仇洵根本就不担心,可是现在,知芷安消失,仇时早就六神丢了五神了,他真担心他会迁怒到翎国来讨公道的使臣啊。
前几日,仇时才从翎风的手里救出了知芷安,恐怕他们会拿仇时和知芷安的感情说事,这就正好触到了仇时的底线了。
哎····
真是令人担忧。
仇洵看着绝尘而去的一行人,转身回了自己营帐。
他正纳闷营帐里怎么空空如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他的手背向后一探就抓住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你去哪儿了?”
夜筝的身子挣扎了一下,可是无奈手里还捧着一碟糕点,她只能作罢。
“你看。”
她把一上午的战利品放在他的面前转了转。“香不香?”
仇洵闻到了记忆中很熟悉的味道,心间一暖。
“怎么又去做这个了?”
“我很久没有下厨做过东西吃了,你快尝尝看看味道有没有变。”
夜筝拉着仇洵到桌旁坐下,还没等仇洵坐稳,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竹筷塞进了他的手里,“快!”
仇洵宠溺的将她抓着竹筷的手一同抓紧掌心,轻轻的揉起来。“累不累?”
她的身体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军营里的生活,“不累,一点也不累。”
能为他下厨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她开心都不够,哪里会觉得累呢?
在夜筝无比期待的目光中,仇洵执着竹筷,夹了一个莲花糕塞进了嘴里。
莲花的清香一下子在舌尖喷涌而出,那种新鲜的味道绝对不是久存的莲花可以取代的。
“莲花也是你亲手去摘得?”
“是啊,我看这附近的小荷塘里有很多荷花呢。”
“下次不许了。太危险了!”
仇洵放下竹筷拉起夜筝的手,放在唇边,温柔的吻着,“这里的条件不好,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恩,我知道。”夜筝眯着眼睛,可是那种欢喜还是会跑出来。
“洵,我倒现在还觉得像是一个梦,我们真的可以永远这样的话,该有多好啊。”
仇洵看着她唇角满足的笑容,微微晃了神,忘记了要说的话。
“但是就算只有几天,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雪莲山的呢?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是不能说嘛?”
仇洵摇头,“是仇时说的,也是他让我把你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