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深情
到了第二日，当聂素素再次出现在萧容桓面前，果真是一副书童装扮。
眉清目秀，原本的女子特征都在暗卫的帮助下隐藏起来。
萧容桓上下打量了她许久，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如今既然已经是本宫的人了，那么本宫也不会亏待于你。本宫知道你的灭门之仇是你心中的唯一执念，你既然是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会相助于你。从今往后，你就寸步不离的跟在本宫身边，陪本宫进宫面圣，和本宫一起接待文武百官。本宫给你三年的时间查询你灭门的真相。三年内，你若是能查出真相，本宫便承诺助你一臂之力，使背后之人伏法。若是你三年之内查不到真相，那你以后就收回你那不安分的心，一心一意为本宫办事，你可明白？”
萧容桓看向新出炉的小书童“书桓”，笑得十分柔和。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萧容桓从来不会对自己人吝啬。
“是，书桓明白。”
即使内心很清楚这只是萧容桓收服自己的一个小把戏，但是聂素素还是忍不住内心升起了一抹欢喜。
聂素素在经过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的磨练后，十分清楚以一己之力调查当初的事情是有多么困难。尤其自己此时还是个平民身份。
此时虽说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但是自己却也得到了好处，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聂素素从来都不是贪心的人。
“恩，本宫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
显然很是满意聂素素的反应，此时心情颇好的萧容桓自然时不介意给自己新上任的小书童一点好处。
“本宫现在要助父皇处理国事，批改奏折。匿还不快过来磨墨？”
虽然是训斥的语气，但是无论是萧容桓还是聂素素都十分清楚萧容桓此举的真正含义。
聂素素显然也没有想到萧容桓竟然这么快就给了自己甜头，当下也是赶紧进入了自己书童的角色。面对萧容桓很是恭敬，一言不发，放轻脚步，走至萧容桓身边开始磨墨。
红袖天香向来是人生一大妙事。虽说二人此时都没有那旖旎的心思，但是二人相处间的氛围却满是和平。
一边磨墨，一边偷偷看着萧容桓此时批改的奏折。虽说以聂素素此时的身份并不应该接触国事，但好在屋内就他们两人，而奏折也是萧容桓挑选过后的结果，所以到并没有什么大碍。
话说到此，就不得不提一下此时的国情了。虽说现在的朝廷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看聂府的结果就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萧容桓虽然是太子，但是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国事一边都是皇上亲自处理，交由萧容桓处理的，只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也正因为皇帝正值壮年，所以众位皇子才在已有太子的情况下依旧费尽心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毕竟依照现在的情况，皇帝一时半会儿是退不了位的。而如果太子在皇帝退位之前出了什么茬子，或者德行有亏，那么他们其余皇子便还是有机会可以荣登大宝。
萧容桓的这个太子之位其实做的很不踏实。只是职位越高，责任越大。所以他只能忍着。这，就是他成为太子的代价。
麻木的批改着奏折，萧容桓的心里也渐渐烦闷起来。
这些奏折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实在没有什么批改的价值。只是这奏折到底是萧容桓作为太子的任务，所以即使萧容桓再厌烦，再不喜，他也只能选择继续做下去。
将手里的一本刚刚批改好的奏折递给聂素素，让其放在一边，顺便拿起下一本奏折批改。
太子在打开奏折的那一刹那，原本脸上不快的神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
“这封奏折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萧容桓看着那奏折上的字，眉头紧紧皱起。而聂素素见其这个反应，也侧头向奏折望去。
江南水患！
在看清奏折上的字之后，聂素素也不由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古代不比现代。与现代的高科技社会不同，古代最怕的就是这些天灾。
若是干旱还好，至少还有国家可以补发粮食。可是一旦遇到水患，那那个区域的人们就完全可以说是走到了一条死路中了。
水患不仅会使人们的财产大量丧失，更会引起瘟疫等一系列后续糟糕的反应。每当水患爆发，国家的人口都会急剧减少。
这么紧急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太子这里呢？这种消息不是应该快马加鞭的呈现给当今圣上吗？
疑问的看向萧容桓，聂素素显然也和萧容桓想到了一块去。耐着性子将整篇奏折一字一句的读完，二者在看到结尾后，终于明白了奏折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篇奏折并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报告，而只是一篇当地知府的预测报告而已。大家要知道，未发生和已发生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已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会立刻着手去解决，但是未发生的事情，大家却总会抱着还有时间，还有精力的想法往后一延再延。
估计此时的皇帝也是这个想法。皇帝毕竟日理万机，看到这种奏折不过多关注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江南那地方距离京城太远，就算发生了水患一时半会儿也对皇帝造不成威胁。人只会对自己的事情格外上心，对待他人的事情，总是有着那么两分拖延。
虽说以皇上的身份，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但是皇上归根究底也是人类，到底不能免俗。
用指尖敲打着桌面，萧容桓将奏折摊开放在桌子上，紧皱着眉头不停的思索。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这奏折没有传到萧容桓面前还好说。但此时萧容桓已经看过，若是将来真有水患发生，免不了会有人从中作梗，说是因太子疏忽，才导致事情没有被早早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换一方面想，若是太子真的将其当做一件大事来办，又未免显得皇上有所失职。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若是太子真的将这个事情完美的扼杀在摇篮中，难免会在平民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样一来，皇帝也一定会有所猜忌。
这事情可真不是一般的棘手啊。萧容桓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这江南水患，早已忘记还有聂素素立在一边。
而聂素素身为女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厉害。只看萧容桓的神色，便将其心理猜到个两三分。
萧容桓此时已经是自己的主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这个主子从目前来看，对于自己的态度还算是友好？聂素素当然希望可以帮助萧容桓分忧，顺便展现一下自己所独居的能力。
想了想现代对于水患的处理和对瘟疫的预防。聂素素在心中整理好思绪，方才轻声唤道:
“太子殿下，书桓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这样一件事，觉得很不理解。太子若是有空，可否听听书桓的疑惑，开解一下书桓？”
突然之间听见自己身侧传来声响，萧容桓呆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新上任的书童在说话。
转头向聂素素看去，萧容桓本想拒绝和训斥的话语，在看见聂素素那满含真挚的眸子时，愣是又咽了回去。
“你说。”
想了又想，萧容桓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聂素素的提议。就当是暂时放松心神吧。萧容桓这样对着自己说道。
“书桓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以万物之特性解万物之难题。不知太子对于此话如何领悟？”
聂素素明白自己此时不过是个小小书童的身份，因此哪怕是抒发自己的看法时，也不忘时刻照应这太子的情绪。而太子也不是愚笨之人，一听到聂素素如此言语，便知道她心中定然是有解决自己目前困境的最好方法。
“书籍的妙处就在于不同人读了，会有不同的领悟。你既然询问本宫领悟，自然要想将你的想法告知本宫才行。”
正襟危坐，萧容桓看向聂素素，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四个大字:有话直说。
“太子看这杯里的水，可能看出它有什么特质？”
聂素素见萧容桓的语气如此，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挑明了讲出自己的看法。
“这水比起其余世间万物，最大的特征，就是它具有流动性。”
将太子面前的书桌收拾出一小块。聂素素将一小部分的水倒在桌上。水果然立即开始向着四周流动。
在水流即将到达地面之前用手帕擦拭干净，聂素素看向萧容桓，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睿智光芒。
“书上说:以万物之特性解万物之难题。书桓深以为然。这水的特性是流动，那么我们在解决水的问题的时候，自然就要考虑到它的特性。
就如同将水倒在杯中，越倒越多，越来越满。不管你换了多深的杯子，它都早晚有着溢出的那一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