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完美容器

楚阳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正是月上中天。古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桌边喝茶，周围被楚阳破坏的陈设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楚阳坐起身来，迷惑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突然手腕处传来一阵隐痛，他这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它看到古刹，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于是一张俊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古刹之前看到自己身上包扎的布料，就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现在楚阳又是这副形容，再加上她刚刚还那样为他喂药，一时间，饶是定力强大如她，也有些面皮发烫。

所以，他们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提这一档子事，楚阳轻咳两声，“那个……你刚刚不知道怎么受伤了，我给你输血来着，没想到真有用。”

古刹翻一个白眼，“还敢说呢，你不要命了吗，如果我一直没想来，你岂不是要把血放干了？”

楚阳嘿嘿一笑，“那不是情况紧急吗，我没有想那么多，而且，我想你受那么重的伤，八成与我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里，古刹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你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一点都不要遗漏。”

从古刹严肃的态度里，楚阳也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当时我感觉的意念已经非常集中了，那些黑骷髅军在我的意识海中整装待发，但是仿佛就是差那么一点，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战意，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它们召唤出来，仿佛被体内的一种神秘力量压抑到一个瓶颈。但是我突然听到你说的那句话……就感觉非常受鼓舞，于是情绪一度比较激昂，然后我就感觉有一股暖流在我的身体里游走，四肢百骸都非常熨帖，非常舒服，而且身体也在一瞬间充满力量，我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然后我再尝试召唤出黑骷髅军，这次竟然非常顺利，然后我从意识海中走出来，就看到你浑身是血地晕倒啦……”

古刹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有没有什么遗漏？”

楚阳心头一动，他看着古刹，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发呆，什么都没有说。

古刹一拍桌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楚阳讶然，他喃喃道，“遗漏的话，就是……因为我找不到为你包扎的东西，我就撕掉了你身上残留的布料……但是我保证，我……”

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迎面飞来一阵疾风，下意识地抬手一接，原来是古刹扔过来的一只杯子。

古刹气急败坏，“你还敢躲着？”

楚阳愣愣地看着面色通红的古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躲了……要不你再扔一次？”

古刹简直要被楚阳这个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的样子气疯了。她强忍着将楚阳暴揍一顿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是问你，整个过程中，你除了感觉到舒服和充满能量，就没有什么负面的感受吗？比如说有力量想要控制你的意志？”

楚阳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除了感觉很舒服，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感受了。说起来，你是怎么受伤的？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陈设都被毁了，难道……也是我造成的吗？”

古刹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后，以你为中心，突然狂风四起，风中夹杂着霸道而邪恶的风刃，我一时不察，被风刃所伤，还好你苏醒的早，不然我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楚阳心有余悸地挠挠头，“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怎么会发出这么狂暴的能量，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不对，别说控制了，我根本感觉都感觉不到。”

古刹瞥他一眼，继续道，“在这期间，你的额头出现了血蝙蝠王的印记，虽然你从小没有修习巫术，但是你出身于楚家，应该知道血蝙蝠王意味着什么吧……”

“什……什么？竟然是血蝙蝠王？”

古刹点头，“我早说了你是家族百年不出的高贵血统，但是我没有想到，血蝙蝠王的印记竟然会在你身上出现。刚刚我险些以为你要黑化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非常舒服。”

楚阳自然知道血蝙蝠王的魔咒，所以他对于古刹所说的情况更加迷惑。按照家族的秘辛记载，一旦血蝙蝠王的血脉在人类身上苏醒，那以这种生物的邪恶和霸道，一定会与人类抢夺身体的主导权，从而使这个作为容器的人类在精神上死亡。他现在却意识清醒地活着，这种情况，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惊惧还是庆幸。

古刹思索片刻，认真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你本身的意志实在太过强大，血蝙蝠王与你争夺主导权没有绝对的胜算；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在并不是他侵占你身体的最佳时机，他要一直养着你，把你养成最强大最完美的容器，然后一击制胜。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它现在确实真实地存在于你的身体中，那阵充满邪恶和霸道的狂风不可能是你的意念所致，那应该就是血蝙蝠王的真正意念。”她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楚阳，“综合你的情况，我觉得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更大。”

楚阳被古刹幽幽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古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如果我真的被一个强大的怪物作为容器的培养者，那我也很绝望啊，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但是古刹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趁着你还没有完全被他控制的时候把你除掉，免得以后成为祸害。”

楚阳似乎没有想到古刹真的会这么无情，他惊讶地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话在嘴边缠绕许久，最后只有一句，“好像确实是很好的方法呢……如果没有其他办法，那我也可以接受啦，毕竟即使我死，也不能让血蝙蝠王苏醒过来。”

话是这么说，楚阳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不免有些难过，他没想到，他一直觉得非常亲近的姐姐，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如此坚决，即使要牺牲的那个人是如此信任她的自己。

捕捉到楚阳眼底的受伤，古刹的心像是突然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痛的不能呼吸。她烦躁地饮一杯茶，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算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完美容器的标准，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问题，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况且，我也舍不得。”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非常小声，但是还是被楚阳捕捉到了。他刚刚受伤的情绪立刻一扫而光，转而绽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嘿嘿嘿，我就知道，古姐姐不会放弃我的。这样吧，我承诺，如果我感觉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自我了断，在这之前，我努力地增强自己的实力，争取加强自己的意志力，让它不能轻而易举地控制我的身体，好吗？”

古刹长长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她起身走到楚阳床边，自然而然地捞起他的手臂，然后手腕一翻，一管红色的膏药随即出现在手中。

楚阳手腕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伤口周围却仍然一片通红，留下狰狞的疤痕。古刹将药膏挤到他的伤口处，楚阳立刻疼得深吸一口气。

古刹眉头一皱，轻声道，“你忍一下，我尽量轻一点。”

然后，她温润的指腹果然非常温柔的在伤口处轻轻晕开，把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口四周。那药的效果似乎很好，还没有涂完，楚阳就感觉痛感减轻了大半。

看着楚阳放松下来，古刹才松了一口气。她一边拧紧药膏的瓶盖，一边淡淡道，“你召唤出黑骷髅军，幽兰深谷的第一项任务已经完成，任务奖励，两门高等巫术选修。我的藏书阁全部都是上古的巫术心诀，明天你便去挑两本喜欢的吧。距离一年之期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利用这一个月，好好地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