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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代价

作者:赋子 | 发布时间 | 2017-06-25 | 字数:6330

当天夜里,几百里外的云家迎来一队不速之客。几十人的马队冲进云府大门,紧接着从高耸的围墙后面传来男女老少的哭喊声,火光照亮了殷红色的墙壁,浓烟冲向夜空,和刚办完生日宴喜气洋洋的漠王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锦听到弟弟被杀的消息时,已经精通万分,七魂没了六魄。如今又得到云府被不明人马灭门的消息,人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张珩坐在云锦床前阴沉着脸,医师将煎好的药递给丫鬟,然后对张珩拱手道:“云夫人是悲痛至极伤了心脉,需要好好静养。”

“好,你下去吧。”

“是。”

爱卿站在门旁,想进又不敢进,云锦弟弟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恐怕在云锦眼里,她就是杀了他弟弟的凶手,甚至会将她和云家灭门案也联系到一起。

叶子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劝道:“你别这样,他是杀人犯本就该死。”

爱卿深深的叹口气,“他是该死,可是不应该是这种死法。”

那天晚上偷听到的事,爱卿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包括张珩。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爱卿话说到一半,再也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叶子抱着爱卿,看房门依旧紧闭着,“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

爱卿忍着眼泪摇摇头。这时,房门打开,医师拎着药箱走出来,爱卿急忙上前询问,“医师,云锦她怎么样了?”

医师对昨晚的事也有耳闻,见是爱卿问话,略一迟疑,“那个,夫人她没事,只是现在再也承受不了什么刺激。”

爱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放医师离开。

叶子又劝:“走吧,如果有什么事王爷会派人告诉你的。”

爱卿想起张珩昨晚曾说要来陪她,可她等了一晚上也不见他人影,直到今天早上听到云家被灭门,云锦晕倒的消息,爱卿急匆匆赶来,看到张珩已经坐在云锦屋里了。

这场风雨来的比她想象的急,让人猝不及防。如果把那天晚上听到的消息告诉张珩,能让风雨变得小点吗?爱卿想不通,头痛欲裂,脚下虚浮起来。

她感觉自己想晕倒,可在听到林雨唯的声音后,意识猛地清醒起来。

“爱卿,不要仗着王爷宠爱你,就不停的给张家惹事情。我是主母,有权利把你赶出王府。”

爱卿颤颤的低头应是,然后看着林雨唯冷着脸从她面前走过,她身后还带着李珍珍和田乃馨,李珍珍幸灾乐祸的瞥了她一眼,田乃馨则顿下脚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叶子气道:“看见没,你是为了帮她查案才搞成这样。到头来出了事,还不是向王妃马首是瞻。”

爱卿倒是没生气,只是觉得很无力,“我们回去吧。”

爱卿靠在窗前,看浩儿和丽丽玩过家家,浩儿是相公,丽丽是妻子。他们把泥巴或者水当饺子馅包在树叶里。王府的公子千金本来是不应该这么玩的。但是爱卿觉得两个孩子来自乡野,自由惯了,没办法像张珩的那几个孩子那样,每天规规矩矩的读书,学礼仪。

她希望他们开心就好,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爱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此时爱卿突然觉得很害怕,大声喊:“别玩了,回去看书去!”

两个孩子吓一跳,回头看她,丽丽道:“再玩会吧,平时都是晚上才看书的。”

“不行!”爱卿快步走到院子里将两个孩子拉起来,“浩儿,你总是带着妹妹这么玩,总有一天会遭大事的!”

浩儿惊瞧着她,“娘,你怎么了?”

两个孩子惊恐的神情,刺的爱卿心痛的发麻,“我没什么事,但是人安逸久了,早晚都会出事。糯糯,带他们去书房。”

“是。”

两个孩子莫名其妙又极其不情愿的被拉走。爱卿无措的站在原地,明明是夏天却觉得身子阵阵发冷。

“怎么,你终于意识到世事无常了?”

爱卿回头正对上张珩的目光,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发黑,面容有些憔悴。

“云锦怎样了?”

张珩径直从她身旁走过,“依旧昏迷,但是医师说她没事。”

“嗯。”爱卿稍微松口气,唯唯诺诺的跟着他进屋,反手合上房门。

张珩坐到床上,直接解领扣,“来,帮我宽衣,我想在你这儿睡会。”

爱卿紧张的将长发拢到耳后,上前帮他宽衣,“张珩,云府被灭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珩没有看她,只是疲倦的说:“不要问了,不关你的事。”

爱卿急道:“张珩,不要拿这种话敷衍我,你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不怕担责任,而是怕周围的人因为我而受牵连。只不过是办个杀人案而已,怎么闹到如此地步,我真的不明白,想了一天一夜都想不明白。”

爱卿自顾自说着,没有发现张珩的脸色从不耐到烦躁,从烦躁变成愤怒,刚刚脱下的外衫在他手里被捏揉成一团碎渣,“够了!”外衫被丢到地上,带着椅子反倒在地。

爱卿吓得把话都缩回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周身带着烦躁和戾气,从进屋到现在,没睁眼看过她,没有说过一句贴心的话。

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更加令人害怕,“你的侦探游戏还想玩多久?”

“玩?张珩,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张珩一怒而起,将爱卿逼到墙边,“我说过让你不要管杀人案,你不听。不让你多管闲事,你还是不听!在你眼里,国师和郑鹏都是好的,只有我可以随便应付是不是!”

爱卿背靠着冰冷的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上下牙齿在打战,“你不是张珩,你是魔鬼... ...”

听她这样一说,张珩捂着嘴笑起来,融化了许久的眸子瞬间又冰冻起来,“呵呵,我是魔鬼,那你就是创造魔鬼的妖孽!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可以被耍弄的孩子!”

“不是,不是的。”

张珩摔门而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和久久不能淡去的吼叫给爱卿。

糯糯和笑笑小心推开门,见爱卿像雕像似得瘫坐在墙边,满脸泪水。

爱卿杀了云楚来甚至害云府被灭门的消息很快传出王府,弄得满城皆知。不过最有谈资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曾经甜蜜无间,羡煞旁人的珩卿二人因此闹翻,老百姓每每谈及此事都仰天长叹,世上还有爱情吗?

连后宫佳丽三千人,每天为政事焦头烂额的皇帝也有心思调笑,“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虹嫔歪坐在皇帝身后,衣衫凌乱,相见裸露,皮肤白嫩吹弹可破,“就像您经常说的,男子就应当以大事为重,整天把一个女子挂在心上,能有什么出息。”

皇帝猛地把身后被人拉进怀里,淫笑着盯着她左看右看,冷不防狠狠捏她前峰一把,虹嫔痛呼求饶,皇帝反而笑的更大声,“让你装聪明。”

“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

皇帝也不是真掐,手慢慢温柔下来,逗弄着虹嫔从痛呼变成娇喘,“你知道吗?张珩他太聪明,我宁肯他被那女子迷惑住,无暇他顾,我才好掌控他。如今他俩这么轻易就闹掰了,这可如何是好。”

虹嫔实在受不了了,打了个滚从他手下逃出来,娇声说:“臣妾有个主意。找个女子代替她。”

皇帝眉毛轻挑,笑道:“好主意。你很聪明,快赶上我那些暗卫了。”

虹嫔嗔道:“那不还是没赶上么。”

皇帝又将她推倒,整个人埋在她如水的身体里,心都醉了。

虹嫔轻声道:“陛下可别忘了要为虹儿的母家做主啊!”

“知道,知道。”

自从云家出事之后,每天早上到林雨唯这儿请安的人又少了一个,田乃馨虽然已经苏醒,但身子孱弱,早就不来请安了。此时晨曦涤荡开府里的雾气,有霞光从窗户射进来,林雨唯等人的脸色看起来也阳光了些。

李珍珍不紧不慢的掰荔枝皮,将纯白的果肉含进嘴里,“我说什么来着,王爷就算再宠一个人也不会由着她胡来。”

叶子刚拿起一颗荔枝,闻言又气的放下,“寻常百姓家,夫妻之间还会吵架磨牙,何况在这么复杂的王府里。”

“夫妻?”李珍珍嗤笑一声,“姐姐,你听见没,她敢当着你的面说王爷和爱卿是夫妻。”

叶子一惊,急忙起身跪下,“妹妹只是一时心急,并没有旁的意思,请姐姐勿怪。”

林雨唯端坐着,眉眼带着慈祥的笑,“我知道,回去坐吧。”

“谢姐姐。”叶子松口气,起身坐回座上。

“几个姐妹里面,你平时说话是最小心的。”林雨唯不紧不慢的劝着,“如今为了她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爱卿生气难过,难道王爷就能好受了?前日我看他竟生了白发,王爷才二十几岁,正壮年,要不是怒气攻心,怎么会... ...”林雨唯说不下去,深深的叹口气,“王爷性子冷淡,能找个贴心让他开心的人,我这个当妻子的当然替他开心。可如今,王府不宁,王爷伤心动怒,这样的女子,实在是留不得。”

叶子心一颤,刚想说话,只见林雨唯面露不悦,“我知道你二人姐妹情深,但你别忘了,你是王爷的人,凡事都应当替他考虑。才来几个月就把王府闹的鸡犬不宁,往后呢?”

这次,的确是爱卿闯了祸,叶子百口莫辩,心中还带着对她的一股怨气,当初她是怎么劝她的?为什么不听!

林雨唯见她不说话,知道方才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和王爷商量后再去办。今日你俩都先别着急回去,陪我去云锦那儿走一趟,多点人说说话,她心情也能好些。”

她们一行人在云锦那里用过饭才出来,叶子本想去陪爱卿,可看到云锦憔悴苍白的样子后,她实在是没心情再去见爱卿,而是直接转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柔拎着果篮见叶子在前面小径上左右徘徊了一阵,最后朝芳香园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向芳香园走去。

爱卿让丫鬟在书房里摆上琴,找出这些年流行的曲谱,细细品读,慢慢研究。孤单充满未知恐惧的日子终于变得好过起来。

沉香袅袅,蝉声阵阵。爱卿穿着一身清凉的紫纱衣跪坐在琴前,对照着曲谱拨弄琴弦。

太久没弹了。五指僵硬,指法生疏,过去烂熟于胸的谱子,如今弹的断断续续。先不考虑那枚玉佩的由来,光是国师说的那句,希望她不要放弃音律的话,如今想起来都颇有深意。

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爱卿以为是叶子,开心的放下谱子起来开门,可手还没碰到门栓就听到秦柔的声音。

“夫人在吗?我家主子让我送些水果来。”

糯糯回道:“在呢,不过夫人正在抚琴不让打扰,不如你将东西给我吧。”

“好,劳烦你了。”

爱卿难掩失落,随即推开门,把将要离开的秦柔唤来。

“坐吧。”爱卿拿垫子放到琴前。

秦柔犹豫一瞬,行礼跪坐,“不知夫人找奴婢有何要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听我弹琴。”爱卿看她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我被王爷禁足快一个月了,连我的结拜姐妹都很少来见我,亏了田乃馨还能给我送水果来。”

秦柔神色一僵,垂下头说:“应当的,夫人是为了我家主子的事才受牵连。”

不,这不是她想听到的回话。爱卿紧紧抓着琴弦,紧张的连手心传来的痛都忽略了。

秦柔是个聪明姑娘,按照刚才爱卿说的话回答,她本应该安慰说,“王爷对姑娘情深义重,很快会和您和好如初的。”

可她并没有那么说,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而且说话的时候还垂着头,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

禁足期间,张珩彻底斩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除了叶子来看过她两次,外界的消息她一概不知,直到今天秦柔来了,用一个回答告诉她,外面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爱卿急忙抓住她的手,想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她头垂的更低,神色慌张。

爱卿猛地反应过来,回头,见棕色的窗棂上面垂着一道影子。

她盯着那道影子看了很久,直到泪眼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是糯糯在偷听,她没想到自己发带会落下,正好被正午的阳光映在窗棂上。

爱卿捂着嘴抽泣,她万万没想到张珩会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信任顷刻间土崩瓦解。

爱卿颤抖着拿起纸笔写道:“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柔接过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皇上下旨,红梅换落樱。”

这句话乍一看普通人很难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同样喜爱音律的人,深研究过《里茶曲》的人必然听说过这两个词。

剧中的反派黑衣公子,为了娶得美人红梅,将自己的接发妻子落樱送给达官贵人为妾,落樱绝望之下投湖自尽。

爱卿看着手里的字条身子晃晃,“不可能,这一定是个局,他那么爱我,等了我十年,不会这样对我的!”

秦柔急忙捂住她的嘴,却被她挣脱,方才还悲伤惊慌的眸子很快冷静下来,她在纸上奋笔疾书:“我不信!”她顿了一瞬,接着写道:“我不是落樱!”

秦柔离开后,爱卿端坐琴前,第一次提起勇气弹了一曲《曾有缘》。她当然不愿意相信张珩会屈于皇威,将她送给皇帝。但是世事无常,她的命是命,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也是命,危机关头,张珩的决定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她不要做落樱!

是夜,大雨滂沱,打在脸上甚至有点疼。芳香园突然传出主子病危的消息,卓医师还来不及拿伞,就被丫鬟拽出来沿着小径狂奔。

从捧在手心到贬为草鸡,后因为心气郁结,终日气息奄奄病魔缠身的女子卓医师看过太多,看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诶呦,我这老胳膊老腿呦,慢点慢点!一时心气郁结是死不了人的!”他用力一拽,笑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卓医师,您不是不知道我家主子身子不好,上次差点没顶过去!还是快点跑吧!”

笑笑大声叫喊,没有了平时小女子的端庄修养,大雨哗哗声将她尖锐的嗓音吞没,只剩下模糊低喘的嗓音。

卓医师闻言不耐的嘟囔两句,笑笑没听清大声问:“您说什么?大声点!”

卓医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怒喝:“我说,急什么急,就你主子的身板,早晚会挺不过去的!”

笑笑红着眼睛安静下来。

老天好像觉得漠王府太脏,喷涌而下的水流击打着树叶,房檐,溅起的水花弹的纸窗噼啪响。

爱卿穿着一身夜行衣快步穿梭在园子里,为了掩人耳目她不能打伞,整个身子被雨水浸透,冻得她直哆嗦。可是不管多冷多难受,只要想到能听到他一句实话,就觉得值,能知道真相,就足够了。哪怕她最后真的要进宫伺候狗皇帝,往后念起他的好,他的痛苦和无可奈何,心里也能好受点。

张珩今晚宿在林雨唯那里。

爱卿本来想把探听真相的事交给秦柔或叶子去做,可恰好今晚大雨,笑笑又哭着跑来告诉她糯糯可能已经“叛变”的事,爱卿就暗中使了一出苦肉计。

因为林雨唯喜欢黄颜色的花,她的院子里总能闻到一股掺杂了各种花香的刺鼻的香味,爱卿以前每次来请安的时候都会打喷嚏。今晚雨水把花都摧残的差不多了,她跨过花盆,不小心还踩到几棵,心里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挪到后院窗下偷听。

时辰已晚,可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雨声太大,还真听不见什么动静,她只能偷偷戳破窗户纸偷看。

老人常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会遭报应的。爱卿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没做过什么缺德事,今天忍不住偷窥了一次,便马上遭了报应。

张珩和林雨唯正在床上颠鸾倒凤好不热闹,哪里有一点为难痛苦的样子。爱卿感到心被扎了一下,急忙缩回墙角蹲着,任凭雨打风吹,湿冷入骨,半天没挪过地方。

一会儿后,终于听到敲门声,石驮来报:“大人,爱卿姑娘病危,卓医师已经过去看了,您要不要也过去。”

爱卿两手把着床沿,手指都快要陷进木头里。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张珩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听完石驮的话,他扶着额头沉默半晌。

他一定是心疼了。爱卿觉得心里好受很多,安慰自己,林雨唯可是他的妻子,哪能不上?不上,那叫不负责任。

林雨唯走到张珩身侧,看口型好像在说:“如果担心就去看看吧。”

张珩侧过头,神色无奈,嘴唇轻动,“早知道她这么任性麻烦,我当初就不应该接她回来。”

轰然一声炸雷划破天际。

爱卿迎着雨线抬头,豆大的雨滴撞在她眼睛里。可惜她如今能看的懂天意,终究还是看不破人心。

她记起前世曾有个好友失恋,跑来跟她诉苦说自己不再谈恋爱,不会结婚。她问为什么那么悲观,那个好友说:“因为你永远的猜不出一个男人对你好,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性?是怜悯?是利用?是享受?”

她记得好友说了很多个是,但没一个是爱,她今天总算明白了。

爱卿想起身回去,她没时间在这里哀伤,即使张珩不爱她,她也觉不能坐以待毙。可一起身,因为蹲的太久两腿发麻,脑部供血不足,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带着窗台上那几个花盆一起砸下来。

“谁在外面!”

“有刺客——!”

爱卿听到张珩怒喝声,顾不得身上有伤,拔腿就往院外跑。本来因为暴雨在偏院休息的护院,暗卫呼央往这里跑。爱卿仗着自己穿的夜行衣,雨又大,想了想,干脆跳到一棵大树上躲着,等侍卫散去后再跑。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张珩穿着外衣走出来时,竟然有条白狗也冲出来,对着爱卿躲的大树汪汪叫。

“王爷小心,那刺客在树上!”

“小心!”张珩急忙将她护在怀里,对着黑黝黝的树杈抛出暗器。

爱卿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坠落。她看着张珩护着林雨唯的样子,心底升起淡淡的羡慕和向往。

她好想有个家,有个喊她娘子的男人,有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丈夫。

刺客落地,石驮快跑过来一把扯掉刺客脸上的黑布,整个人都僵住了。

张珩拍拍林雨唯的肩膀,轻声安慰,然后问:“刺客是谁?”

石驮膝行两步呆呆的说:“是,是爱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