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开阡陌扩土东南，归故乡又误时辰

羲阳得了惊鸿剑，又得了元素使的职位，心里盘算着北伐军的出发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还可以赶上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在匆匆告别左奕后，羲阳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同在芒果王都右侧的千阳郡和迪洛瓦森林，中间隔着庞大的莫拉草原，倒是从迪洛瓦森林出来，近处的景色已少了许多，再往远处去看，只有北面的茉莉王朝了。

虽说这北方的两族没有战事，可在大陆的东南部，坐落着五族中最强大的山竹国，其所代表的土系势力。而地处东南的山竹国自从令尹蹇垏改革之后，国力极速提升。国内以腾竟长老，蹇垏为代表的主和派与太傅许谦，都督方穹为首的主战派双方不依不饶。而山竹国王扩张的野心也急速膨胀，鉴于五族在世界神树结盟，山竹国把触手伸向了位于山竹国北方的蔷薇部落。

幸运的是，在五族联盟下，蔷薇部落不战而降，山竹国的势力踏入中部。版图扩张的山竹国野心不死，将位于东南部的雪国作为了下一目标。

在山竹国的朝堂上，山竹国王召开了会议，内容是对雪族的作战计划。

主和派的代表人腾竟长老率先发言，“我国国内新修政务，虽国力有所增长，但南进之势只是时间问题，不宜如此。”

“长老的改革对国内政局确有成效，但在农事方面仍然欠缺，我国农事用水多取自沁河。”方穹授意于皇子宸塬，特地来针对主和派的改革。“若不能妥善处理这用水之事，这改革可就功亏一篑了！”

“改革的势头还是不错的，国内的民众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悦。”内府侍中丘奕站出来驳斥方穹的说辞，“方大都督的说法，怕是空穴来风啊！”

“不然！”不等方穹继续说着，宸塬自己站了出来，“这些天我收到情报，雪族加大了对西线的防御，这明显是对我们有所想法。”

“仅凭这个？”翰林院学士穆笠先质疑了，“这可不是什么理由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雪族准备修建一座堤坝，阻断沁河的上游，控制沁河的流量。”宸塬边说边走开了，看着在一旁站着的腾竟长老，“那这样呢？”

山竹国临近沁河，而雪国国都伏雪城位于沁河上游，依地形而建，易守难攻。山竹国的农业用水大部分来自沁河，如今雪国阻断沁河，山竹国本就贫瘠的土地，更要雪上加霜了。

虽说宸塬皇子是腾竟一手带大的，但这位皇子可不似他这般主和，甚至比起他那野心勃勃的父亲来说，有过而无不及。“若是雪族真要阻断这沁河。”腾竟恭敬向山竹国王讲着，“这可就事关重大了！”

“那您说要采取什么行动来应对呢？”山竹国王先示意宸塬退下，看看腾竟长老有什么好办法。

“可派出使团协商，毕竟开战对两国来说都是祸事，倒不如以和为贵！”

“主和？”宸塬可不答应，“那雪族欺人太甚！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

“塬儿！先听长老说完！”山竹国王呵住了宸塬的举动，又转向腾竟长老，“您认为该派何人出使雪国？”

“仆射魏碾可行。”

“那就依长老的意见，派魏碾前往雪国商议沁河一事。若不能成功，主和派就放弃此事吧！”

腾竟长老心里明白山竹国王是铁了心要吃这块肉，尽管山竹国国力大增，但扩张并不是腾竟的本意，况且山竹国借着五族联盟的名义征战，迟早会招致各国的不满。如今找雪国的麻烦，这次的战争无论如何怕是要败了！

“陛下！”正当山竹国王要退朝的时候，腾竟长老讲了自己的想法，“如今杨桃族和芒果族联军北上征讨茉莉王朝。长老院那里我担心人手不够……”

“嗯！”山竹国王知道腾竟长老是找个安稳的地方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每天站在朝堂上反对了。“那你先回长老院吧！”

当然腾竟长老是为了防避战局的失败，尽管他对魏碾的实力认同，但不代表山竹国王会因为一次的谈判而放弃眼前的肥肉，况且据腾竟长老的消息，山竹国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魏碾只不过是个棋子，是赢是输都会被山竹国王抛弃的棋子，严重的话可能连小命都得丢在东南的雪地里。

而在当夜里，宸塬来到了山竹国的宫殿里，拜见了自己的父皇。“父皇！”

“塬儿是为了今日的和谈之事？”山竹国王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更不要说那些主和派了，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先去了，这朝堂上面可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正是为此事而来！”宸塬作揖拜见后，便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的理由了，“那小小的雪国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此事若不抓住战机，等芒果族和杨桃族腾出手来，可不会任由我们胡来了！”

“和谈不过是幌子罢了，现在支走了腾竟长老，主和派都没有再发声了！”山竹国王弹了弹自己王座上的毛毯，又拿起旁边进贡的甘霖酿，晃着斟酒的容器，在手里把玩。“你在东屿郡集结的军队还没出发呢！”

“您……您都知道了？”宸塬暗自调集攻打雪族的军队，这下可藏不住了。

“这么大的动静儿，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若是此次不出战，这笔开销我可承担不起！”

“父皇英明！”宸塬心里乐开了花，这次定要亲征雪国，正好为自己的以后建功立业。

而此时的莫拉草原上，羲阳对回家的事总是抵触，也不管这次父亲出征，竟然又睡了起来。而在他的梦中，看见远方模糊不清的身影慢慢靠近，脸腮上滑向两鬓的肉一摇一摆，长到下巴的白胡子一翘一翘，好像是小时候遇见的白胡子老爷爷，仔细看去又像是那天在五星盟遇见的老头儿。

老爷爷晃着糖朝特产的糖果在向他招手，他的鼻子被裹着糖纸的香味吸引，好几次伸出手去拿，却发现老爷爷在眼前越离越近，又越离越远，恍惚的触摸就像沉浸在海里，享受着下坠的踏实感和得不到的急迫感。他突然感觉到眼前天黑了，捉摸不透的他伸手去碰触周围的事物，想要捉到什么，动作慌乱又急促。

等到羲阳被梦惊醒的时候，早已经顺着山坡往下滚了，完全沉浸在梦里的感觉刚被叫醒，又顺着坡度往下滑。羲阳一点准备都没有，等撞到坡底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遗落在上面的惊鸿剑。

羲阳揉了揉累得发酸的眼睛，昨晚跟左奕的试炼真是过火了，竟然在半夜举行，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甚至后半夜的时候还要担心左奕报复。当然按羲阳的脑子来看，也只是睡眠不足了，如果他知道左奕有多生气的话，或许会尝试先道个歉。

在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羲阳骑马上路了。莫拉草原的视野宽广，远处的景色也一览无遗，让羲阳感到尴尬的是：在前方的路上，芒果族的部队已经出发了，向着凉薯部落的方向，那是约定的集合点。

当然，如果没有在莫拉草原上入睡的话，不会错过这一次告别的，羲阳望着前方的军队发呆。嗯，父亲离开驻地了，这一段时间是没有人再管着他了。

这应当是高兴的啊，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拿下了金系元素使，得到了惊鸿剑，如今怎么伤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