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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拽脖领子
从尚兵的屋里走出来,任茹迎面看到了正在外面散步归来的尚奶奶,她于是问道:“妈,员林什么时候去的小武家?”
“挺长时间了。他还没回来?”尚奶奶道。
“可不吗,还没回···。”任茹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发现窗前一个熟悉的影子晃动一下,旋即她便看到尚元林走进了屋内,任茹首先发现对方的脸色很是难看,有郁闷,有烦恼,甚至还有气愤···。
尚元林不同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任茹,他时而会有串门的习惯,可每次回来都是乐呵呵的,很少有这异样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小武家喝酒了吗?”任茹又着急,又不解,她迫不及待的问着。
“喝什么酒,喝尿吧。”尚元林气咻咻的。他闪身躲过任茹和尚奶奶,然后自顾自的一头扎进了大屋内。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呀。”任茹直接追了过去,干脆的继续说道。
“我懒得说。”
尚元林说着就仰面躺在了炕上,双手同时交叉着垫在后脑勺下面,他平日里很少有‘回家就放倒’的毛病,这显然不符合常规,这么一弄,无疑让任茹和尚奶奶不免更加着急了。
“这算什么能耐呀。”紧跟在任茹后面的尚奶奶俯身问着:“那个叫做小武小六啥的,是不是欺负你了?”她深知自己的儿子老实窝囊,而那个邻居的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她以为儿子在外面吃了什么亏。
“你也是,呆着没事和他喝什么酒呀。一是你根本就不会喝酒,二是你跟他也没什么可唠的,你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另外那人平日里看着挺不随和的,牛哄哄的···。”任茹猜测刚刚自己的丈夫一定是与对方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冲突,她埋怨着,同时弯身给尚元林倒了一杯茶水,想让他压压惊。
“你别倒水,我根本不渴,他家那酒,我几乎从头到尾也没碰几下,”尚元林不由看着头上的天棚,裂开嘴巴苦笑了笑,然后像是自我安慰道;“多亏没喝太多,若是喝了,那小子就不会简单的干出点‘拽脖领子’这等小事了,指不定还要干点啥呢!”
“他拽你脖领子了?”任茹与尚奶奶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他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干出这事?”任茹不由被气的哆嗦了一下,一直以来,他们在东倩这地方居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跟邻居发生过剧烈的有关肢体上的摩擦,他们老实巴交的生活着,过着相对安稳平静的生活,冷不防出了这事,还真是难以忍受,也难以适应。
“你招他啥了他就拽你脖领子呀?”尚奶奶同样气愤的沉下脸来。
“还不是因为靠着他家墙根的那垄地的事。”尚元林突然间从炕上坐了起来,他的两条腿悬在炕沿上,脚踝以下的部位吊朗着,别看尚元林平时里倔倔的,其实他胆子很小,甚至用胆小如鼠去形容也不为过,但他这个人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当时表现的懦弱,胆怯,生怕扩大事态,一旦置身到这事情的背后去,他就开始感到憋闷,抑郁,越想越生气,甚至直至怒不可遏···。
眼下他就是这样,他低着头,闷着声,气哼哼的说道:“那小武开始还挺客气的,哦,对了,今天到他们家做客的,还有他的小舅子,他媳妇也在一旁,可喝着喝着,他就开始跟我玩上阴的了,他将话题转弯抹角的拐到了那垄地上,说那地在他家,就是他家的···。还说我那次跟他媳妇说了这地的事,没直接跟他说,说我瞧不起他,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他说他是市内人,单位啥的也都不错,还说我没啥了不起的,无非也是臭工人一个···。”
“臭工人咋了,他倒是有能耐,有能耐去住北京呀···。”任茹气的心速顿时加快了许多。
“那垄地本来就是咱们尚家的,从老祖宗那开始就是···。他是个什么东西。搬来两天半,反了天了···。”尚奶奶随口骂了起来。
此刻,同样怒不可遏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刚刚在自己屋子里做完噩梦的尚兵,尚兵原本在琢磨那场真真切切的梦幻,他知道人的梦其实是记不完整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片段,他以往在做梦的时候,也是一样,不过这次竟然不同,那梦里的每一场面,每一动作,每一细节,都一览无遗的留在他的脑海里面,他甩甩头,想把那乱七八槽的一切忘掉,却没办法做到···。
其实他现在不是不能忘掉这梦幻的表面,而是挥不去那刻印在思想印迹里的一些理念上的东西,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什么内涵,什么本性,什么实质,什么概念,他一概不知,他只是如一叶无助的孤舟般,在茫茫的大海里任期荡漾···。殊不知飘向何处。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家人的声音,他渐渐的听清了一切,血性,热度,冲动,邪恶,愤怒,贪欲···。这些个东西就怕不偏不倚的交汇在一起,此时就是这样,这些东西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的朝着尚兵的心口窝里面争相而至···。
他本想走到屋内,跟大人们一起吼出心中的怨愤,可他立刻感到那些都是徒劳的,除了费吐沫,别的什么也捞不到,他知道那个当事人小武此刻一定喝着小酒,带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与他的那个所谓的小舅子对着桌大声的吹着、谈着···。
他想到这里,不由脸被气的扭曲起来,他忽的从凳子上站起,一把就把那欲将一切都隔绝在外界的门帘生生扯了下来,他径直朝着外面的院子里跑去···。
“小兵子,你又干什么去?”任茹的声音从他的脑后传来。
“上厕所。”尚兵应付着,头也不回。
“他在自己屋里憋了一上午了,让他去吧。”尚奶奶对任茹说道。
怎料,尚兵只是在厕所里面蹲了没到半分钟,就悄悄的顺着园子里的墙根佯装溜达了一会儿,然后猛的学了个从最近的武侠小说里面看到的一个动作,将双手攀岩在墙上方,摆开腿部,越墙而出···。
他自认为这个动作既潇洒又带着一股锐不可挡的雄风,双脚顿足在外面那自由的土地上,他呼出一口气息,觉得接下来他即将要代表整个尚家这个看着丝毫不起眼的小小家族,去做一件真真正正的大事了···。
“一个屈屈的小武,我就不信摆不平他!”他自语着,然后犹如个大侠一样,去聚集他平日里结交的那批人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