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出招
尽管在楚心那边听到了赵岩的话,但文翎还是不愿意依赖赵岩,她不想日后自己欠他一个人情。
当然,对于听到他愿意帮助自己的时候她是十分开心的。被自己喜欢的人帮助谁会不开心。
尽管她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是什么其实不重要,她也不愿意去思考。现在她就是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把这件事情解开。
在期限到了的前一天,也就是第四天晚上,文翎向孙婆婆说了自己的结果。
孙婆婆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她将视线扫过文翎,然后在文翎身旁的舒尔身上停留了片刻。
“单凭一个脚印,一个身份,你就准备告诉我凶手是她。你不觉得这实在是过去草率吗?”
文翎抿嘴,想了想说:“其实……那天夜里我是有看到她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孙婆婆愣住了,就连舒尔也愣住了。
“你竟知晓为何不加以阻拦?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孙婆婆厉声道。
“不是的,”文翎肯定不能告诉她们那天自己同楚心在一起。“那时我这准备进房便瞧得不是很清楚,直到……”
她想了想,说:“直到一日我远远见了她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
这几日来,文翎哪有见过细儿的背影,见的便是正脸。要不是那天楚心提醒,文翎是不能从背影看出究竟是谁来。只是这个时候,在不能完全说明真相的时候,就只能半真半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她们。
孙婆婆的脸上越发严肃,像是对文翎的言论感到不满意一样,她提了一口气,像是要说什么。
只是尚未开口,就被舒尔打断了:“文翎,你还是向孙婆婆说说我们的方法吧?”
虽然抢着开口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文翎的话实在是有些不足以令人信服,深怕孙婆婆细思起来,便觉得那话漏洞百出,是假话。于是舒尔就决定直接将问题引致昨晚两人谈论出的方法上。
孙婆婆心里对文翎的话确实存在着疑惑,但她不准备深究,只在于捉住罪者就好,至于是真是假,她暂且不会追究。
于是孙婆婆便认真听了两人的方法。
是夜。
风吹草动,云淡月明。
一人提着灯笼沿着一侧长长的墙,一步一步徐徐而行。
此人面带薄纱,在夜里瞧不见她的面容。
“不知道贵妃娘娘让我到这儿是为何……”那人低声喃喃,驻足在黎贵妃的寝宫门口。
这时,墙上忽有人影略过,那人心一惊,手中灯笼微颤,猛地回头,却见长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 ,与自己先前来时一模一样。
“娘娘为何还不唤我进去?”她在宫外踌躇,又感身后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脖颈后吹气一般,心有不安,思索不下,竟无礼地进了宫门。
方踏足,便见门走出一人,拦了她的去路。
“娘娘在休息,你这时过来作甚?”眼前之人便是她的姐姐,画儿。
“姐姐,娘娘不是唤我前来的吗?”
“何时?”
“半个时辰前。”
“乱讲。”画儿朝黎贵妃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那儿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但画儿像是怕会惊扰里面休息的人一样,低声道:“半个时辰前,娘娘尚在太后那儿,怎会唤你前来?你莫不是记混了?”
“怎会?明明……”
“好了,你回去吧。”画儿下了逐客令。这个妹妹她并不是不欢喜,只是她总是乖巧得让她有些厌。
“是。”细儿嘴唇动了动,只道一一字,随后提着灯笼离开。
画儿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像是对她的到来仍存疑惑一般,蹙眉思索,不言一句。
离开寝宫的细儿正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却在路上仿佛又看到了那抹人影一般。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将灯笼举得稍微高一些,想要看清楚四周究竟有没有人一样。
寂静,无人,便是一直保持的状态。
真是奇怪,平日里这条路上是不会这样安静。安静到奇怪。
她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心的跳动,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时一道黑影再次飘过,她心一惊,喉咙一紧,就见那道身影瞬间移动到自己面前。
她瞧不见那人的脸,只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抓来了,你要做什么?”楚心将背上的宫女轻慢地放在了地上,单手抚上腰间的剑,抬眼看向文翎。
文翎见了他的剑,颇感好奇,上前道:“你这剑哪来的?不是使得刀的吗?”
“谁跟你说我是使刀的?”
“拿刀的不是使刀是什么?”
“就不许刀剑双修吗?”楚心像看白痴一样斜眼看向文翎,接着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抓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堪。”
“我又没让你对她做什么,你有什么好不堪的?况且,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我要的只是一个公道而已。”
文翎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细儿,问:“她什么时候醒?”
“不一会儿吧,我下手不重。”
“哦。”文翎点头,道:“那你出去吧,我怕我待会手段太血腥,你会给吓到。”
“你……”楚心本欲出门,却闻文翎后面半句话,停步看她:“你……准备对她做什么?”
文翎摸了摸鼻尖,道:“没什么。”
她说完,便凑到细儿身边,像是在想待会怎么让细儿说出那些话一样。
这时候舒尔和孙婆婆应该快到了吧。
楚心出去后不久,细儿才慢慢醒过来。她睁着茫然的眼,看了文翎许久,最后双瞳紧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你在害怕我?”文翎把脸凑了上去,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没、没有。”细儿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明显对她此刻说出的话的反对。
“那你还记得我吗?”文翎的脑袋轻微朝后一仰,又凑上前,道:“你一定还记得我。”
她说完绕着细儿走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开口说话。
细儿被绑在椅子上,身体软绵绵的,像是使不上力一样。
“你想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我不想做什么。你不认识我?那也没关系。”文翎没有拆穿她的话,说道:“你只要记得,在四天前晚上,你,在浣衣坊内将晒好的衣物扔在地上,导致一个女子受了惩罚。”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想那么做的!”
文翎对细儿的反应有些惊讶,实际上更多的是惊吓,可是她还要装出一副淡然无惧并且一切掌握在手的模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呢!撒谎!”
文翎恶狠狠地说道:“那人不就是我吗?你本以为受罚的人会是我吧?可是你错了!我将责任推给了别人。那人因为被诬陷受罚,便想找我报仇,我一失手啊……”
“就将她推下了池塘。”文翎的声音忽的降了声量,用的是讲鬼故事的语调。
“你撒谎!宫内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到底是入宫一年的宫女,在听到死人的时候总是不镇定的。
“明天就知道了。毕竟我是刚刚才动的手。”文翎说的很轻松的样子,歪着头说:“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杀的。”
“这样吧,你陷害我一次,我陷害你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
文翎笑着说,她的眼睛始终看着椅子上瑟瑟发抖的人。“你也别觉得亏。毕竟这是与相府千金做的交易。就你这……”她想了想,说“贱命,能代替本小姐的罪去死,也算是一种荣幸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有些想要掉头就走。
“不……不……”瑟瑟发抖的人低声抗议着,“不行……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细儿猛地抬头,眼里含着的泪倒是把文翎吓了一跳。她只是在唬她啊。
“我不想的,可是姐姐逼我的,都是姐姐逼我的!为什么你要找我,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的错!”
文翎心一惊,生怕细儿的哭喊声喊来其他人,连忙打开窗户对着空气喊道:“楚心,进来!”
语落,一人黑衣挺直地从房檐上落下来。
“快!点她睡穴!”文翎快速说道,楚心朝她翻了个白眼,侧身进了屋,点了细儿的睡穴。
细儿头一歪,靠在椅子上不再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呼吸平坦极了。
“你这是……”舒尔和孙婆婆从一旁打开门走了进来,两人想起先前文翎的那些话,心中头一次有相同的感觉——这个相爷府的千金……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孙婆婆,你听到了吧?不是我!”文翎笑着说,完了之后又敛起笑容道:“不过没想到居然是画儿,那就是黎贵妃要求的吧?”
“不,黎贵妃不会做这样小家子气的事情。”舒尔肯定道。
“那难道是她们个人单纯看我不舒服,就想给我找事干?”
舒尔沉默,文翎叹了口气,摸了摸舒尔的肩膀道:“没事了。孙婆婆,这样你能信我了吧?”
“信,倒也是可以。”孙婆婆面无表情道:“只是你总该跟我解释一下,这做法同你先前告诉我的不一样的原因,还有,那名名唤楚心的男子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后宫之中?”
孙婆婆的手指一指,直直指向抱着剑的楚心。
楚心冷哼一声,翻出窗户,离开了里屋。